赫连霄湛黑深邃的眼眸,冰冰冷冷地盯着赫连珠。
他什么话都没说,但眼里,带着对她的失望。

如此自私自利,这还是他教育出来的孩子吗?

赫连霄收走赫连珠的手机,走出病房,赫连珠立即慌了神,掀开被子想要追出去,“爹地,爹地,你别走!”

赫连霄叫来了两个保镖,让保镖二十四小时盯着赫连珠,不准她接触外界,也不准她离开病房半步。

有些事情,等他回来了再处理。

赫连霄离开没多久,凤曜来到病房。

看到凤曜,赫连珠犹如看到救命稻草,她抓住凤曜的衣袖,泪水婆娑,“凤曜,你快帮帮姐姐,爹地这次不会轻易原谅我了,如果姐姐失了势,你以后在赫连家也不会好过的。”

凤曜甩开赫连珠的衣袖,“这么多年来,你有将我当成亲弟弟看待吗?你害怕我抢走你的地位,一直排挤我,暗中为难我,让我在大人面前,一直没什么出色的表现。你现在将我当成亲弟弟了?”

赫连珠抹了抹眼泪,神情间带着一丝狼狈,“以前是姐姐不对,我们是最亲的人,现在必须团结起来。你大概还不知道,南栀是爹地的亲生女儿吧?若是让她和爹地相认,以后我们姐弟俩在赫连家还有什么地位?”

凤曜听到赫连珠的话,狠狠一怔。

惊讶的程度,同样不讶于赫连霄的。

“凤曜,南栀从小没有跟我们一起生活,她不过是个外人,我们绝不能让她进赫连家大门,更不能让她认祖归宗的啊!”

凤曜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赫连珠,“你还真是自私自利又冷血无情,大人单身了这么多年,他没有自己的血亲骨肉,如今他有个女儿,你还不想让他和女儿相认?你的所作所为,不止我觉得可怕,恐怕大人会更加觉得心寒!”

“赫连珠,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凤曜不想再理会赫连珠,他大步朝外走去。

赫连珠声音嘶哑的喊道,“凤曜,你不是喜欢南栀吗?你能眼睁睁看着她嫁人吗?”

凤曜回头看了一眼赫连珠,“我是喜欢过南栀,但后来得知她和主君的爱情,我便放下了!赫连珠,喜欢一个人,不是非要得到,看着她幸福,其实也会开心!”

“更何况,如果南栀是大人的女儿,以后就是我们赫连家的人,我对她,就只有亲情,不会再生出其他感情!”

看着大步离开的凤曜,赫连珠有种深深地无力感!

……

赫连霄又马不停蹄的坐专机去到都城。

一路上,他都觉得呼吸困难,血液不断往上涌,雷声轰顶的持续震感仿佛还在,让他脑海里白茫茫的,耳朵也产生了耳鸣,嗡嗡一片。

随着年龄与阅历的增加,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失态了。

颀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黑色长睫在不停阖动。一手握拳放在膝盖上,另只手夹着香烟,尼古丁浸入心肺,却也难以平复他胸腔中的激动紧张慌乱……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还有个女儿!

年轻的时候,他只做过一件稀里糊涂的事。

那天晚上被人下了药,那是一种如果不找女人发泄,就会血管爆裂的药。

司机兼助理见他难受,青筋直突,他替他找了个女人。

等第二天他清醒,得知晚上他强爆了一个女人。他全城寻找那个女人。

他记不清女人的样子,只记得她戴了个面具。

后来没多久,有个女人拿着面具,找到了他。还说出了当晚的经过。

助理认出面具就是那晚他找在路边找的女人。

当时他给了女人两个选择,一是留在他身边,二是拿着一张空白支票任她填数字,她离开,不再相见。

女人选了第二个。

可就在女人做出选择没多久,她就遇到车祸身亡了。

这么多年了,赫连霄最愧疚的事情,就是不应该在那个雨夜强了一个无辜的女人。

“先生,机场到了。”

赫连霄从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他将烟蒂掐熄,从沙发上起身。

……

重症监护室外。

安凤还没有醒过来。

南栀现在根本不关心身世问题,她只担心妈妈的安危。

如果再不醒来,妈妈很可能就要离她而去了。

南栀想宰了夜夫人的心都有。

慕司寒知道南栀心情不好,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他心里清楚,如今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凤能醒来更重要的事了!

伊梵送了汤过来,南栀没有心情喝,她坐在椅子上,眼里带着红血丝和焦虑。

慕司寒蹲到南栀跟前,刚要说点什么,眼角余光瞥到朝这边走来的一道高大身影。

“安凤还没有醒?”赫连霄步伐匆匆,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南栀听到赫连霄的声音,抬起头朝他看了一眼。但很快,又低下了头。

赫连霄见南栀低下头,英俊深沉的脸上难得露出慌乱之色。

他紧抿了下薄唇,走到南栀跟前,眼眸紧凝着她,“我已经得知,你是我女儿的事了。”

他双手握成拳头,想要将南栀抱进怀里。但是又怕她抗拒和反感。

从她出生,到她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没有在她身边,没有给过她疼爱和帮助,而现在,她妈妈又因为她身世的事,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赫连霄内心满是愧疚和紧张。

南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她匆匆跑开了。

突如其来的身世,不仅让赫连霄紧张意外,也令南栀手足无措。

慕司寒从南栀背影上收回视线,幽深如井的黑眸落向赫连霄,“其实不仅她觉得不真实,我也一样。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像我当初认小楷,龙凤胎一样。”

赫连霄拍了下慕司寒肩膀,“我进去看看你岳母,你去看看她。”

现在对南栀来说,没有什么比安凤能转危为安最重要了。

只要安凤醒了,说不定他还能等到南栀叫他一声爸。

…………

赫连霄穿了无菌服,走进重症监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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