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毫无诚意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把你们的衣服给弄脏了。”
王老太婆气得浑身颤抖:“你、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我刚才叫你们让开了,是你们自己不肯听劝,怪不得我。”

巧言令色的臭丫头!王老太婆恨不得生撕了她!

唐蜜后退一步:“趁着现在日头还行,你们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湿漉漉的一身,被冻病了事小,万一被村里其他人看到,坏了你们的名节事大哦。”

说完她就再次关上院门。

哐当一声,院门在王老太婆和钱蓉面前合上。

王老太婆气得几乎要发狂。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臭丫头片子!你给我等着,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钱蓉拉着她:“大姨,我们快回去吧,万一真被男人看到了咱们这副样子,回头到处乱说闲话,婆婆肯定饶不了我。”

想到李氏教训人时的厉害样子,钱蓉就打从心底里害怕。

在她的好说歹说之下,王老太婆最后还是走了。

回去的路上,王老太婆越想越气:“再这样下去的话,以后他们肯定要骑到我头上来拉屎拉尿了!”

钱蓉一心记挂着快些回去,李氏还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做午饭呢,去晚了的话肯定要挨骂。

她心不在焉地劝道:“您先回去吃饭吧,等填饱肚子后,才有力气去干别的。”

“等我吃完饭,就让人帮忙去送给信给招娣。”

听到王招娣的名字,钱蓉立刻就来了精神。

自从王招娣嫁到陈员外府中,就没有再回来过,听说她很受陈员外的喜爱,每天穿金戴银,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

这是钱蓉做梦都想拥有的美好生活。

她连忙追问:“您找招娣干什么?”

王老太婆咬牙说道:“当然是叫她回来给我撑场面,秦家不是要做生意嘛,我就要让他们的生意做不成!”

钱蓉很疑惑:“招娣回来,跟让秦家生意做不下去,有什么关系?”

“我且问你,这个村里权力最大的人是谁?”

钱蓉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村长,我的公公。”

“回头等招娣回来了,我让她出面去找村长,让村长不准秦家在村里做生意,只要村长发了话,看他们一家人还怎么做豆腐生意?!”

钱蓉很迟疑:“我公公先前答应了秦家人在村里做生意,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也不是那种朝令夕改的人,要让他改变主意,怕是有点难……”

王老太婆冷笑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好久不信了,村长他连送上门的银子都不要。”

……

秦容到了镇上,先去了一趟书香斋。

书香斋是一家专门卖书的铺面,秦容经人介绍,认识了书香斋的掌柜,掌柜喜欢他的字迹,常常请他帮忙抄写书籍。

秦容打开包袱,从中拿出昨晚熬夜抄好了的书籍,交到掌柜手里。

掌柜大概地翻阅了一遍,点头赞道:“不错,抄得很好!”

“您谬赞了。”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钱。”

这么一本书,秦容抄了整整一宿,按照惯例最多也不过一百来文钱。

可这次掌柜让他抄的是孤本,要求每本书的字迹都必须抄写得一样,相当于复刻本,要求非常高。

为了能把每个字都抄得一样,他昨晚几乎都没合过眼,两个黑眼圈又大又明显。

好在付出是有回报的。

这次抄书的价钱远比之前要高出许多。

掌柜将一个足足有一两重的银锭放到他面前:“这是你的酬劳,可要收好了。”

秦容先是一怔,随即拱手作揖:“多谢。”

这书虽然很难抄,但也并非只有他能抄,镇上那么多的书生,掌柜却偏偏选中了他,这边是掌柜给他的人情。

举手之劳,掌柜并未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小事而已,不用行此大礼。”

“您的帮扶,在下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一定会回报于您。”

“这个以后再说。”

掌柜知道他爱看书,笑着问道,“我们这里又新进了一批书,你要不要看看?我可以给你优惠价。”

能看到新书,对秦容来说的确很有诱惑力。

但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我还有事要办,以后有空再来叨扰您。”

秦容小心地将钱收好,顺手把空了的包袱皮叠好塞进褡裢里面,抬脚走出书香斋。

他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一家银铺。

银铺的匠人放下手里的活儿:“客官有什么需要买的?”

“我想打个银钗,”秦容从怀里拿出那个小小的银锭,“这些够吗?”

匠人拿起银锭掂量了一下:“有点少,只能打个简单的发钗,没法做太复杂的款式。”

“行,那你帮忙打个发钗吧,”秦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能帮我在银钗上面刻几个字吗?”

“可以,你把要刻的字写下来,回头我照着你的笔迹刻上去。”

秦容提笔蘸墨,写下四个字——吾妻蜜娘。

当他从银铺里面走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大家都赶回家去吃午饭了,街上安静了许多。

秦容找了个阴凉干净的地方坐下歇息,从褡裢里面拿出馒头和石榴,慢悠悠地地吃了起来。

待他吃饱喝足,方才起身前往李家母子居住的地方。

秦容找到李家母子后,将手帕和菜地泥土有毒的发现告诉他们。

听完他说的话,李复的眉毛皱得死紧,怎么都想不通:“我们家想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会有人对我们家下此毒手?!”

李婶原本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

可后来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间变得非常难看。

“难道是……”

秦容和李复同时看向她:“是什么?”

李婶的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最后还是被她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没、没什么。”

秦容看出她的神色之间有些恍惚,应该是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但她脸色苍白如纸,精神状态非常不好,秦容不好强迫她说出所有实情,只得拱手说道:“我已经将线索带到,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行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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