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才刚冒出来,就被大哥给出声打断。
秦穆:“快走吧,别让五郎一个人去河边。”

虽然五郎如今已经恢复清醒,但河水很深,万一失足落水的话,以他的个头,很有可能会被河水给冲走了。

秦烈只得压下那些小心思,扛着猎物,不甘不愿地走出院门。

唐蜜将嘴里的糖山楂咽下去。

山楂酸得很,即便外面有一层糖霜,还是没能把那股子酸味给压下去。

她将剩下的糖山楂包好,放进屋里。

秦牧抱着昨天买的布料推门走进东屋。

此时秦羽正坐在床边看书。

那是秦母生前留下来的医书,一套共有三本,书中全是关于医术的知识,内容相当枯燥乏味,家里只有秦容和秦羽能耐着性子把它们看完。

秦容对医术不感兴趣,看完就不再碰它们了。

于是这套书全都被放在秦羽的屋里,供他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这套书已经被秦朗翻来覆去地看来几百遍,如今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听到开门声,秦羽放下手里的书,抬头望向门口:“大哥。”

秦穆将手里的布料放到床上:“这是我们昨天在镇上买的料子,你能帮媳妇儿做两身衣裳吗?”

秦羽伸手摸了下料子,粗麻布和细绢布,前者粗糙,后者细软。

粗麻布就不说了,那细绢布的价格肯定不便宜。

但秦羽并不在意这个,他问起另外一件事情。

“户籍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秦穆神色为难。

一看他这副样子,秦羽就什么都明白了:“大哥,你太容易心软了。”

“她只是个小姑娘,在这里孤苦无依,我们不能欺负她。”

“我们若是真欺负她,还能舍得那么多钱,给她买那么好的料子做衣服?”

面对四郎的反问,秦穆越发为难。

“算了,”秦羽摆了下手,“你是大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户籍的事情以后再说,咱们平日里多看着她点儿,别让她跑了就行。”

秦穆脱口而出:“她不会跑的。”

“但愿如此吧。”

秦烈带着五弟往河边走去。

路上经过王家的时候,正好见到王老太婆坐在自家院门口的大树下,一边搓麻线,一边跟身边坐着的几个老妇人闲聊。

王老太婆嘴里念叨:“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个小丫头片子厉害得很,先前在我们家里的时候,就想勾引我儿子,搞得我家里乱七八糟。我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把她嫁出去,没想到她现在又唆使秦家五兄弟来对付我们!”

闻听此言,秦烈立即停下脚步,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秦朗也跟着停下来,兄弟两人站的地方正好在王老太婆的后方,她只要不回头,就肯定看不到他们。

另外几个老妇人忍不住问道:“之前你家大郎不是说秦家娘子没有勾引过他吗?怎么你现在又开始说这些了?”

王老太婆连忙说道:“我儿子那都是被秦四郎给逼的,那些都是谎话,他不想得罪秦家五兄弟,不得已才那么说的,你们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你们娘儿俩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讲,我们都搞不清楚你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了。”

“不管怎样,你们只要相信秦家媳妇是个狐媚子就行了!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会把男人的心给勾过去,你们可得管好自己那几个儿子,千万别让他们着了那个狐媚子的道……”

王老太婆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烈给出声打断。

“你说谁是狐媚子?!”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扭头望去,见到秦烈和秦朗正站在不远处,刚才她们的谈话,都被他们兄弟二人听得一清二楚。

秦烈本就长得高大威武,再加上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让他显得凶神恶煞。

他此时死死瞪着王老太婆,眼睛里面几乎都要喷出火来。

吓得王老太婆浑身都打哆嗦,面上勉强挤出干巴巴的讪笑:“你、你怎么在这里?我听说你上山打猎去了啊,怎么会、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另外那几个老妇人见状不妙,早已经拎起凳子和没来得及搓完的麻线,飞快地溜走了。

秦烈大步走过来,一把揪住王老太婆的衣襟,如同拎小鸡似的,将她整个人都从椅子上提了起来。

两人靠得很近,秦烈身上那股子彪悍气息也就越发强烈。

王老太婆抖得更厉害了:“你、你想干嘛?”

“我再问你一遍,你刚才说谁是狐媚子?!”

每个字都是他从牙缝里恶狠狠挤出来的,像是刀子般凌厉凶狠。

王老太婆赶在秦大郎面前横,是因为她知道秦大郎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男人,他绝对做不出欺凌老弱的事情,但秦二郎不一样。

他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尤其是在他破了相之后,模样越发凶狠,做事也越发没有顾忌,几乎整个东河庄都没人敢在明面上招惹他。

不讲理的怕不要命的。

王老太婆怕秦二郎。

她敢在村里嚼舌根,到处诋毁唐蜜的名声,就是因为她知道秦二郎上山打猎去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没想到的是,秦二郎忽然提前回来了。

而且还在她嚼舌根的时候,把她抓了个正着!

王老太婆怕得几乎要哭出来,忙不迭地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乱说话,我以后不敢了!”

秦朗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很起劲儿,一点都没有要上前来劝解的意思。

他早就看王老太婆不顺眼了,不仅纵容孙子欺负他,还到处说唐蜜的坏话,这种长舌妇就是欠教训!

秦烈像是扔垃圾般,随手将王老太婆扔到地上,随即抬脚朝旁边踹了过去,将椅子和竹篓踹翻在地,麻绳和麻线滚得满地都是。

那椅子直接就被一脚给踹烂了,竹篓也被踹出个大窟窿。

“我以后要是在村里再听到有人说我媳妇儿的坏话,这把椅子就是你的下场!”

王老太婆看着那把已经七零八落的椅子,心想刚才那一脚要是踹在她身上,她就算不死也得断掉几根骨头。

她被吓得浑身哆嗦脸色煞白,忙不迭地颤声应道:“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记住你的承诺!”

“记得记得!一定记得!”

看到王老太婆被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秦烈从鼻子发出冷哼,随即带着五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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