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宋青宛找来完颜彤,母女俩好好的谈了一次心,彤彤嫁入张家不比嫁入寻常人家,张家行商出身,将来张义当上张家的族长,带领着整个张家,她身为公主可愿意曲从降贵去行商。毕竟这个时代对行商之事的地位很是低下,唯利是商人,名声自是不好,就好像张小环这一生,年轻时守寡后却因为张家的生意一直未能嫁人,当然张小环有张家的重担要挑,也不是能随心所欲的,不过
最主要的还是这时代对商人的看法。

南越在宋青宛这些年的努力下好了不少,其他几国却是对商人很是看不起的。

完颜彤想了想,却是慎重的点头。

这孩子跟着宋青宛和张小环做生意也不是一日两日,早在两人的熏陶下对行商之事毫不陌生。

“娘,不是还有你和夫人么?只要你们教我几年,我大概也能接下来吧。”

没有谁比自家女儿更适合张府做孙媳妇的,只是还是那句话,宋青宛舍不得啊。

女儿的婚事定下来,宋青宛的心思全花费到了完颜元吉的身上,元吉过完年就十一岁了,在这个时代,也算是半个大人。

宋青宛抓来这孩子日日跟在自己身边,再也不准他去军营里操练。

她要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好好的教导孩子理政,完颜玉却想在这一年里把军机营的事务交给张义,夫妻两人聚少离多。

立了太子,太子府中不少天下名士前来投奔,宋青宛看着也没有理会,这些人的去留全由完颜元吉自己处理。没想到这孩子在冶下上还挺有手段,前不久因为宋青宛忽然变得严厉,不能再去军营,便收心在府中,正好各地名士前来拜访,听说来去有好几波人,元吉却只留下了两人,且这两人还被破例提拔为左右

詹事。

这两位詹事,一位是江南祁氏,一位是燕北萧氏,祁氏善文,萧氏善武,两位却都是文武谋臣,献上的国策论各有章法,各是新颖。

为此元吉曾把两人写的国策论呈给宋青宛看,宋青宛与完颜玉夜里商量。

完颜玉说道:“至少孩子能辩得出来这两人之才能在各名士之上,先说说他怎么遣散这些各地名士,又能留下好名声的?如今看这太子府上比我这南越皇还要吃香。”

宋青宛却是笑了起来,“说起这事儿来,你还别小看了吉儿,入太子府的名士,若以文论先送上赋文,若以武论,却是连射三箭。”

“赋文我倒是不懂,那这连射三箭可有章法?”“并没有。”宋青宛忍不住大笑,“就因为没有,所以这些人绞尽脑汁,各人倾襄而出,反而章法各异,射箭倒成了其次,百步穿扬的功法也不是没有,有几人可为将才,但吉儿只把人留在府中却是没有破例

寻用,只算得上是幕僚。”

“这倒是奇了,这孩子本就喜武,长年呆在军营,这些投靠的名士,多半也打听到吉儿的喜好,怎得又没能录用了?”

连完颜玉都搞不明白这孩子的心思。

“皇上若是好奇,为何不亲自问问。”宋青宛笑而不答。

完颜玉掀眸看她,只见她容光焕发,容姿秀美,哪似三十几岁的妇人,倒像时光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似乎与她初次相见之日仿如昨日。

宋青宛的手在完颜玉眼前晃了晃,“怎么,你莫是不信我说的?”

完颜玉缓过神来,抓住她在眼前晃动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宋青宛只觉得指尖很痒,他那扎人的胡渣总是喜欢捣乱,她又扯了扯他的胡子,完颜玉却捉紧她的手不准她乱动。

“你说说,我这几日我不是忙着么,在咱们离开前,怎么说也得为孩子留下点资本。”“成,便不吊着你的味口了,这么说吧,吉儿一头砸在军营,你以为他是头脑简单的武夫?刘修教出来的高徒可不是浪得虚名的,你可还记得刘修最得意的学生苏沐,这几年他一直跟在吉儿身边亦师亦友,

吉儿做什么事刘修都有人通风报信的,又岂会准许自己的高徒成日浸淫在武学当中?”

宋青宛一语点醒完颜玉,完颜玉越发的对这个聪明的小儿子感兴趣了,这些年他为了南越的稳定,成日在军营,倒是疏忽了孩子,好在小女人一直管着,也不至于放任孩子们。

宋青宛接着说道:“还有啊,吉儿学得最好的一门是什么?你可知道?”

完颜玉却答:“不正是武学么?前不久还见他与文祥走得近,文祥还给他讲了这些年九黎人怎么入主中原的事迹。”

宋青宛却是摇头,“你错了,他学的是谋略,刘修之心思,我以前也是小看了,当年咱们能请到他来南越,当真是万幸。”完颜玉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文武全才又如何,这样的有志之士自能寻得,重点是懂得如何御下,懂得用人。坐上九五之尊,完颜玉就知道自己有多辛苦,若没有小女人帮他,恐怕南越不会有如今的顺

当。

而元吉却是天生的领导者,他所要面对的已经不是如何稳定南越,而该如何发展南越,把南越发展成为强国,成为海外通夷的最大贸易国。

宋青宛见他恍然大梧才接着说道:“所以啊,太子府闻名投奔而来的武将自然不受吉儿重用。”

“恐吉儿将来重文轻武。”完颜玉有些担忧。

“文人多谋,重文还是重武都是将来吉儿的一种谋略,咱们便不必插手,咱们南越有这些强大的武器,自是不必担心。”

宋青宛安慰他,完颜玉把她拉入怀中,低醇的笑声传入她的耳中,“你竟如此聪慧,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文武全才?枪法比我的还要准。”宋青宛有点心虚,每次完颜玉问她是什么样的人时,她都会忍不住多心,生怕他发现她的来历,至于枪法练得这么准,那也是被逼出来的,在这个时代没有一点能力防身,她要如何生存,虽然贵为皇后,

可技不压身,学枪法是唯一最快的防身功夫。“说吉儿呢,怎么又说到我身上来了,这两日我带着吉儿理政,吉儿竟也能问我一些问题,前日文祥又说起那释奴令的弊端,吉儿还曾问我为何要颁下释奴令,于是我们两就这释奴令做了个深刻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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