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正要出口讥讽几句,旁边的完颜玉开了口:“婶子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就自己商量着来吧,明个儿我上山打猎,大家伙可以跟着。”
完颜玉话落,宋青宛立即侧头盯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家伙可不是良善之辈,也没有半点同情心之类的,何况他自己会功夫,一个人也能猎到动物,他为何要帮这些贪得无厌的村民。

然而外头的人听到这些,立即高兴起来,个个转身就要走,恨不能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当家的,赶紧替家里人报个名。宋青宛虽然心中有疑惑,但看她们这架势,她就明白,明个儿铁定来一帮人,到时带谁不谁又要结仇了,于是她开口:“跟着葛山上山打猎也行,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打猎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遇上老虎,

出了什么事儿,大家伙打算怎么办?会不会要葛山负责呢?”

这些人刚要走,听到这儿立即回过头来,一时怔愣,竟说不出话。花氏却笑道:“葛山兄弟有能耐,大家村里人跟着,都是些年青小伙,真要遇上了,自保的能力应该有,到了迫不得以的时候,不是还有葛山兄弟么,葛山兄弟一人徒手打死老虎,这能耐可不是吹出来的。

”宋青宛却是冷笑,“我瞧着你们这么多人怕是都会把家里人叫来的,葛山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护不住这么多,所以我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这种事儿没个准,我们家可不敢打保证,万一有什么,我们承担不

起,要是这样,我看大家伙还是不要跟葛山上山打猎了,住村里头多安全。”

宋青宛的话把那些人说得脸都红了,刚才葛山还同意了的,宋大丫是怎么回事,一戒妇人,莫不是还要给葛山拿主意不成。

人群里有妇人顺势问出了口:“葛山兄弟还没有说呢,莫非家中还是宋大丫主事不成?”

宋青宛脸色白了白,盯了完颜玉一眼,那模样有点警告意味。

完颜玉收到宋青宛的眼神,那一双灵动的杏眸里水汪汪的,明明带着刺,他却觉得很是可爱。

这些妇人的激将法他哪会不知道,完颜玉憨厚的笑了笑,道:“家中事情多是媳妇打理,我负责打猎。”

先前发话的妇人如同吃了一嘴苍蝇,很不是滋味,这葛山明明看着是个有能耐的,为何还受一个新妇管制,也太没有骨气了些。

其他妇人也是一脸吃憋,花氏却往地上“啐”了一口,耻笑一声,“我倒是还没有见过怕媳妇的男人,我瞧着葛山也是个有能耐的,却奈何不了自家的媳妇,真是给咱们村丢脸。”完颜玉人家一向装得憨厚,他没有什么表示,内心却是想着,他还真是没有骨气,堂堂寿王,却被一个女人给管住了,就上次他一时冲动把她给强了之后,他就真的不敢再对她用强,或许她那时的眼泪,

也或许是她那时的恨意,反正他每每想到那场景,他就没有了性致。宋青宛接了话,“你们是什么意思呢,跑我院子里头来吵架的不成,葛山好意带你们去,我也好意的提醒你们,你们既然要这么说,那我也就在这儿搁个话,你们的人要跟着可以,之后死了、伤了、残了,

跟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宋青宛不发怒的时候倒也没有什么,毕竟外表的年纪小,也只得十五岁。可是她发起怒来,却像完颜玉说的,处处带着刺儿,那股子狠劲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这些村妇瞧着还真是骇了一跳。

这话说得也忒狠的,什么都敢说啊,那意思是不会护住村里人呢。

可是这些人却还是经不住上山打猎赚银子的诱惑,不敢对着宋青宛说话,直接对着‘老实’的完颜玉说话,说明个儿大清早就派家里的人过来。

明天大清早就要上山里头打猎,宋青宛就不打算上山了,正好这一天摘了不少无患子,她打算做成澡豆来,加什么香料她没有,倒是可以把澡豆调成香味,这样至少也比普通的澡豆好。

所以她决定明天上山脚那头采摘一些野菊花,金灿灿的野菊花,晒干了拿来泡水可都成,她把野菊花磨碎了加入澡豆中,拿来洗脸护发洗澡那就是上乘了。

当然她还打算做几块药材皂,数量不会太多,等到那日能见着张府主子的时候呈给她看的。

第二日大清早的,宋青宛的院子外就挤满了人,来的都是身强体壮的青年,昨日那些妇人听着了的,家里都出了人手,果然如宋青宛所料,人真多。

完颜玉倒没有说什么,他往外头看了看,见到这么多人,眼晴微微一眯,对宋青宛交代:“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下午再陪你上山采摘。”

“好,你自个儿小心。”宋青宛差点就说先顾上自己,那些人再说,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好说。

完颜玉往这些青年身上看了一眼,就看到个个腰间别了一把砍柴刀,他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来。

宋青宛看着他们浩浩荡荡的往山里头出发,她一个人在家里头就盘算着呆会天亮了去趟三爷家里,谈谈山脚下荒地的事。

没想到大清早的,三爷家的大儿子宋志平来了,送来了一个好消息,昨日三爷与村里的族老们商量了一下,以往村里头大家手头富足,有余钱,守着良田没有生出开荒的心思。

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他打算联合族老们鼓励村里人去开荒,地是盆脊的,不能种麦子,便是种豆子也比没种要好。宋青宛高兴了,乘着村里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她拿出家里仅有的十两银子,一路跟着宋志平去了他们家院子,三爷和族老们都在,今日三爷打算召开全村大会,把这个消息散下去,到明年,谁有钱谁就

可以开恳荒地,那些荒地但凡被人买走,那处就是有主之地了。

他们几人看到宋青宛,却没有看到葛山,个个觉得奇怪,莫非真如传言的那样,葛山家里头都由得宋大丫作主不成?

宋青宛可没有想这么多,一屁股坐下就说起了山脚下的荒地。

族老们沉默了一会,齐齐看向宋寿山,宋寿山说道:“这荒地开恳,很难算出能开出多少亩,现在最好的荒地,开恳得最多田地就数东边山头和南边山的山地。”

“大丫,你选的这块后山,大是大,我瞧着很难开恳,听一句劝,你把葛山兄弟叫来,我事他说说其中要害。”

别两个不懂得种田的在那儿瞎费银子。

话是这么说,但宋青宛就看中那处了,东边山头和南边山头固然好,可是隔得太远,只有这后山脚,也算是靠着北边,是最近的,且那边没有什么人,她就算种树,大家伙也不会觉得奇怪。

宋青宛一致要那处,宋寿山拿她没有办法,只问道:“你家中谁能做主?”

宋青宛答:“大事多是我同葛山商量着作主,小事多是我做主。”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莫非葛山惧内?

宋寿山觉得男人脸上无光,可看到宋大丫这架势,手中还拿出了银袋子,莫非真如她所说的一样?于是宋寿山便把先前定的价钱说了出来,“良田十两银子一亩来算,荒地村里头定价是一两银子一亩,自个儿开恳,能得几亩是几亩,有一定风险,但你这后山脚就更差了,这么着吧,我算你六百文一亩,这是你跟葛山在村里头第一次买地,手里头连地也没有,怎么说葛山也是半个宋家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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