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基背着莫须名随着那神秘人追了不久之后,莫须名突然开口:“我说…”
“莫前辈,你伤的很重,不要说话!”

对于后辈的关心,莫须名哑舍了,可他还是很担心,继续说道:“那个…”

“莫前辈,您节哀,我知道被灭宗的您很伤心,晚辈理解!”

热心肠的柳基再次劝解,莫须名再次哑舍,柳基提到他的痛处了,北宗分裂已经有上百年,没想到在今天,却被人灭宗…

偌大的宗门,竟然败在他这一代,他无颜去见师尊啊!

等等…自己似乎又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能被自己被灭宗更重要?算了,还是先难过吧。

想着想着,莫须名的心就揪了起来,眼神黯淡。

一路追到了半山腰,没了甄难胜的踪迹,神秘人才停下来,他跟丢了,不是因为他轻功不如别人,他的轻功,放开来说,江湖之大没几个比得过他的。

除了某个把轻功练到道境的逃命狂之外。

这里设置了个迷踪阵法,很显然是刚刚弄好的,用的是四周的尸体做媒介,很邪门的阵法,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不过对他来说,并不成问题,只要不是那些老家伙布置的阵法,这种小阵,挥手即散。

他一向冷静,很快就找到了阵法的缺口,唯一可惜的是,人追丢了。

缺口很容易找,他们显然是用来拖延时间的。

破了阵法,柳基上前询问:“这位少侠,在下柳基,不知如何称呼?”

神秘人长得很俊俏,气度不凡,一身黑袍,透着一股贵气,有些明显的上位者气息,而且很自信,显然是家族子弟。

他有幸见过一次余庆之,那是他见过最自信的人,这是第二个,和余庆之相比,这人似乎多了几分内敛,余庆之的自信很张狂,他刚好相反。

看上去虽然冷冰冰的,却总有一股亲近的气息,不想余庆之,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我姓聂。”

神秘人没有说出名字,而是报了个姓,柳基一愣,背后的莫须名也抬起头打量这个年轻人。

聂家的人。

四大家族之一。

这个家族是四大家族最低调的一个家族,要是他在寻常侠客面前说他姓聂,可能没人理会他,因为恐怕压根没听说过。

聂家已经有几十年未曾出世了,偶尔派出几个弟子出来历练,也只有上层的人才知道。

柳基之所以知道聂家,因为他本身也是家族中人,柳家不如四大家族强大,也没有人家的底蕴,靠的是多年来的稳步累计,才勉强算得上是家族。

聂家这个家族最为奇特,他的家族曾经出了一大魔头,仅仅一个人便搅乱了半个江湖,死伤无数,聂家群雄出动,都压不住他一个人。

最后还是靠和四大家族中的白家联手,才将这魔头压了下去。

往后,江湖对聂家异常警惕,心存芥蒂,聂家干脆闭门深造,隐居风神谷,百年来都不曾踏出一步。

但没有任何人敢撼动聂家的位置。

后来,几乎每年江湖有乱像,无论大乱小乱,皆有聂家的身影,世俗上传言,他们是在赎罪。

眼前这位聂公子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傲气,武功也是不俗,方才与那黑衣人缠斗柳基便看出来了,黑衣人竟然处于下风。

三人互相寒暄一句之后,莫须名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道:“我说…”

话没说话,密林中闪出一道人影,柳基眼尖的狠,一眼便认出了那人:“甄难胜!”

听到有人喊他,甄难胜喜出望外,赶忙过去,可迎接他的却是一道凌厉劲风,甄难胜有备而来,方才追杀那白衣女子多时,不想丢了她的踪迹。

追到这里虽然听到熟人叫喊,但也提防起来,那劲风霸道,甄难胜尽管躲开了也是受了不小的波及,退到一旁眉目紧锁:“来者何人!为何攻击我?”

聂公子乐了,刚才还打着呢,一转眼就不认得了?不与他多说,脚下生风,逼近了甄难胜,甄难胜是天山首徒,他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如今杀了圆慧大师,虽不能伤他性命,但也要提回去见见少林的人,看他如何去辨。

两人缠斗在一块,聂公子一直在放水,他在试探这位甄难胜的底细,甄难胜却心乱如麻,他看到了柳基,又看到了莫须名,一边架招一边不住问道:“柳兄弟,他为何攻击我?”

柳基怒了,好你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杀了人还反问起来了?登时大怒:“你个伪君子!杀了圆慧大师还明知故问?”

“对对对!圆慧大师!”莫须名异常激动,正要接着说,甄难胜却道:“圆慧大师?他死了?我杀了他?怎么可能?”

一时分心,被聂公子一脚踢中,哪怕有神兵架在胸口抵挡,也是飞摔出去,撞倒了一颗老树,甄难胜迷茫了,没有思考眼前的家伙到底是谁,而是在想圆慧大师怎么可能会死在自己手里?

“你们想陷害我?”

许久,甄难胜才得出这么一个结论,他先是遇到白素素,又和柳基一同上山,却被引开,然后柳基回来后告诉他,他杀了圆慧大师!

“陷害你?我们亲眼所见,你还想辩解什么?”

“对对对,圆慧大师…”

“莫前辈不要激动,我知道您很难过,这贼子一定是和黑衣人一伙的,我府卫一定会提你讨回公道的!”。

柳基和甄难胜争论不休,聂公子却停下了,他没有再攻击,而是在思索不对劲的地方,眼前这个人确实是甄难胜无异,也是他亲自追到这里的。

可为什么对方用了迷踪阵法让甄难胜逃走,眼下又回来,还一副不知道的情况?莫不是有诈?

在场三双眼睛都看到了他杀的圆慧,他却敢回来作辨,这是局?

聂公子疑虑不定,开口道:“圆慧不是你杀的?”

“我见都没见过他,怎么可能杀了,况且天山与少林交好,下一任童姥果果还在少林,我为何要做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你们没脑子吗?”

甄难胜怒了,他知道自己或许中了局了,圆慧大师死了,还是用自己的身份去杀的,这让他如何去开脱?

听到这里,聂公子有了一丝眉目:“既然如此,甄兄弟可敢与我到少林?”

“我本来就要去少林接果果,有何不敢?”

柳基不愿意了,叫道:“聂公子,这家伙道貌岸然,信不得!”

聂公子没有理会,说道:“清者自清,甄难胜,我相信你。”

“我说…”

莫须名又说话了,这次所有人都看着他了,他泪如泉涌,终于能说话了吗?再有人阻止老夫,老夫一口老血喷死他!

“圆慧大师的尸体就在上边,我们得把他带回少林安葬。”

终于说出来了,莫须名感动不以,悲愤交加之下,昏迷了过去。

几人又回到了宗门之上,甄难胜终于见到了圆慧大师,他半跪在地,双眼紧闭,一脸安详,胸口却多了一个窟窿。

那把剑,不见了。

这一点,聂公子是第一个发现的,又看了看甄难胜的剑,刚杀了人的剑,煞气很重,他的剑却没有这股煞气。

甄难胜走到圆慧大师的遗体面前,深深一拜。

在这里,他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的佛意,其中,还有一股自己很熟悉的意,是杀意?

甄难胜皱着眉头四下寻找,感受着四周残留的意,果然,很熟悉,跟自己的风格…

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在冒充自己?

圆慧一死,少林必定暴动。

古刹少林的怒火,哪怕是天山去抵挡,也是两败俱伤的代价。

他必须将此事告诉姥姥,事关重大,他做不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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