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萧知宴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只觉谢云初的要求有些太多。
“陛下索性再给臣一道圣旨,若有一日臣不愿再为挂名皇后,依旧能以谢太傅的身份位列朝堂……”谢云初道。

萧知宴抿唇不语。

“怎么,难不成陛下还不舍得臣,还要将臣留在后宫?”谢云初出言讽刺。

“笑话!”萧知宴面容都跟着冷了下去,“若非为新政,为尽快强国,你以为朕愿意将你这个……三番四次想要刺杀朕之人放在身边?”

谢云初浅笑:“陛下这点儿保证都不能给臣吗?如此还指望着臣在两国合并过之后,替陛下去与北魏朝臣斗?”

“即便是两国合并,你大可退居陈郡谢氏身后,替陈郡谢氏出谋划策……”

“两国合并之后,陛下既然得到云昭,又不愿让臣再重回朝堂,将臣困于后宫,陛下……这是喜欢上臣了?”谢云初故意言语刺激萧知宴,“若是如此,臣可不敢做陛下的皇后,前世今生……臣只能是阿辞的妻,臣还指望着等阿辞回来,断断不会入陛下后宫。”

萧知宴面色阴沉:“你也配朕喜欢?谢云初你可朕是自大的厉害,你不愿不愿再为挂名皇后就以谢太傅的身份再回朝堂,好大的脸!你要圣旨……朕只能给你一封废后圣旨,和一道许你入仕为官的圣旨。”

“好!”谢云初达到目的便不再纠缠,“既如此,便再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了。”

一件大事解决,萧知宴站起身来,抖了抖直裰:“即如此,封后大典就定在三日后,也得给谢府留时间筹备筹备,谢氏大士族,三日应当没有问题吧!”

“陛下放心。”谢云初应声。

送走萧知宴,谢云初亲自去了一趟顾神医住处。

前来盯着顾神医的暗卫说,顾神医回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的好一阵子,说谢云初将他当成家奴用,后来连晚膳都没有用。

马车内谢云初眉头紧皱,又觉顾神医这反应才算正常,轻抚着手中的骨埙。

可心中那个疯狂的念头沸腾压不下去,她还是下了马车去见了顾神医。

顾神医人都已经睡下了,听说谢云初来了骂骂咧咧的披了件衣裳推开窗对着谢云初破口大骂:“谢云初!你是真把我当你们家家奴了!先是让我给一个花柳病的老头子看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一句要见我就非得爬起来!怎么着……你是天皇老子还是怎么着?”

谢云初立在院中没有吭声,黝黑的眸子认真瞧着顾神医的每一个表情。

那认真深邃的眼神将顾神医看得有些发毛,脊背寒意丛生,他拢了拢自己肩上披着的外衣:“你看什么看!”

“纪京辞的身子如何了?”谢云初问。

顾神医一怔:“纪京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像是装的……

谢云初唇瓣抿住:“今日那个小院子里,没有见到纪京辞吗?”

“谢云初……”顾神医板着脸,“你是不是闲得慌?还是觉着我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不满意,故意来找事儿?”

谢云初看着顾神医的反应,眼底渐渐露出失望来……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若阿辞回来,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的瞒着她。

可李南禹的那篇文章……

谢云初深深看了顾神医一眼,转身朝院外走去。

“谢云初!你真是有病是不是!”顾神医立在窗内扯着嗓子嚷嚷,重重将窗棂关上,回头脊背低着窗户不住拍胸口,直到听到院门关上的吱呀声,顾神医才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

盛平初年五月二十五,皇帝封后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柳四郎的父亲柳大人,被提拔为尚书令。

不朝两月的谢云初登上后位,与皇帝并称二圣,一同理政,议政殿不设珠帘,在与龙椅齐平的高台之上,并设凤坐。

封后之日二圣临朝,也向宗亲和士族说明了皇帝改革变法的决心,给了皇族宗亲一记响亮的耳光,或者说……给了允王一记响亮的耳光。

谢云初有了皇后之位不说,与皇帝且并称二圣。

宗亲再与谢云初为难,就是同皇权为难,谁敢?

当日,皇帝亦有圣旨,要出行巡游,视察各地新政推行进行的如何,一应朝政全权交由皇后处置。

陈郡谢氏族人得知谢云初封后,且与皇帝二圣临朝开始,便已经高兴的坐不住,对于谢云初的变法还能有什么二话。

不用谢氏大宗派人前去说明解释,他们便明白……他们与如今的皇后谢云初是相互成全的。

谢云初主持改革得到后位荣宠,陈郡谢氏因为谢云初得到后位而飞黄腾达,若他日谢云初能诞下嫡子,将来这大邺江山就有他们陈郡谢氏的一半。

陈郡谢氏上下自然是毫无怨言,上下齐心配合新政改革。

而谢老太爷一声令下之后,陈郡谢氏也开始为来日两位谢氏女有了皇嗣之后,扶小皇子登基做打算,背地里操练新军。

封后大殿当夜,皇帝和皇后两人批阅了大半夜奏折。

第二日,皇后与皇帝就皇帝巡游路线与朝臣商议到后半夜。

盛平初年六月初一,皇帝以汴京为起点开始了计划中需六个月的新政巡游。

谢云初率文武百官送皇帝出城,陈公公一直立在皇帝身边低眉顺眼,不敢看谢云初。

陈公公知道自己此次的任务,心中吃劲儿。

送走了萧知宴,谢云初立在城墙之上,低声问身旁的夜辰:“给北魏太后的信,送去了吗?”

“六郎放心,两日前已经送出。”夜辰应声。

一身华贵凤袍的谢云初转过身来,一边往城墙下走,一边问:“之前吩咐你的事,都落实了随时可用吗?”

“倒是可用,但……是不是有些仓促了?”夜辰扶住谢云初朝城墙下走。

“现在还不知道急,准备妥当了就好……”谢云初说着脚下步子一顿,侧头朝长街一侧的酒楼望去,却什么都没有。

等在城墙之下的官员仰头瞧着谢云初,不知道谢云初再看些什么,也跟着朝酒楼方向瞧去,低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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