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远看了看天色:“不能耽搁了,今天晚上就辛苦刘指挥使带亲信将粮食转移,能转移多少就转移多少,转移不了的……我们只能一把火烧了,在御史台的人来之前,装成粮仓失火扑救不急。”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刘指挥使应声。

“辛苦了!”张思远颔首。

刘指挥使刚踏出门槛,张思远安排在外室哪里的管事就着急忙慌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张夫人知道了楚姑娘,带人打上门,奴才们要拦不住了!”

张思远猛地站起身来:“什么?!”

管事身上衣衫不整,跪地叩首道:“大人快去看看吧!夫人带人将几个门都堵死了,奴才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但凡是女子都被夫人扣下了,夫人说……楚姑娘既然这么喜欢男人,就楚姑娘……就让楚姑娘……”

不等管事说完,张思远急匆匆朝外疾步而去:“来人!备马!”

自己家中这位母老虎他是知道的,除夕酒醉他不过是被婢女扶了回去,那母老虎就觉着婢女要爬床,活生生将那婢女打死……

要是让母老虎知道自己在外养外室,他不敢想象楚娘的下场。

张思远为楚娘购置的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张思远及时勒马,掉头从偏门进了院子,让人去前院将门关起来,又问:“夫人这会儿人在哪儿?!”

那仆从犹豫着:“夫人……”

“说话!”张思远周身杀气腾腾。

仆从吓得跪在地上:“夫人去后院了。”

张思远随手将马鞭丢给仆从,疾步朝后院跑去……

张府的仆从看到面色阴沉,杀气腾腾的张思远,纷纷低头垂首大气不敢喘。

老远,张思远听到楚娘凄厉的痛哭声,只觉一阵血气涌上头顶,冲进后院……

看到张夫人坐在廊庑下的椅子上,两个婆子已经将楚娘的衣裳撕扯干净,赤条条被按在刑凳上,张府的马夫正举着鞭子往楚娘的身上抽去,如羊脂玉般娇嫩的肌肤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张思远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攥住马夫挥鞭的手,回头看向自己的亲信。

那护卫连忙解开身上的衣裳脱下,不顾张夫人杀人的目光,为楚娘盖上。

“张思远,你可真是养了一条好狗。”张夫人看到丈夫脸色越发阴沉,声音越发愤怒,“愣着干什么!打!”

马夫瞳仁一颤:“大……大人……”

马夫退一软还没跪下去,张思远便一脚将马夫踹倒。

“张思远!”张夫人气得浑身发抖。

张思远并没有因张夫人的愤怒而停止,一脚一个将张夫人的两个陪嫁嬷嬷踹开,小心翼翼将楚娘扶了起来。

发髻散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疼得面色发白的楚娘虚弱靠在张思远的怀里:“大人……不要怪夫人,夫人生气是应该的,都是楚娘不好……楚娘不该爱慕大人的!”

张夫人听到这话越发生气:“你个贱人!”

“你给我闭嘴滚回去!”张思远双眸泛红,恨不能将张夫人活撕了。

“张思远你是不是疯了!你忘了你是依靠谁走到了今日!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信不信我告诉我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夫人发指眦裂。

张思远最恨得,就是听张夫人说他依靠岳家走到今日。

他咬牙切齿道:“是啊!我是靠你们方家才走到了今日!可我为方家做的肮脏事还少吗?!不要说谁依靠谁!没有我……能有你们方家也没有今日!给我滚回去!否则……我就休了你!滚!”

如今张思远和方家的关系密不可分,他也有自己的底气……可以和方家叫板。

“张思远!”张夫人方氏冲上去要和张思远拼命。

张思远将怀里的楚娘护住,一脚踹在了方氏的腹部。

方氏吃痛摔倒,被身旁的嬷嬷仆从扶了起来,满目错愕看着面目阴狠的张思远。

方氏不明白,这楚娘也并非是什么天仙……怎么就将张思远的魂勾去了。

是,方氏是不明白,这楚娘……长得和张思远的发妻十分像似。

曾经的张思远没有能护住自己的发妻,现在他一定要护住楚娘。

“夫人,咱们先回府,一切等老爷回来之后再说!”方氏身边的嬷嬷劝道。

还缓不过神的方氏被陪嫁嬷嬷搀扶着朝院子外走去,全然没有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

“去请大夫!”张思远扶着楚娘往屋内走,一脚踹翻了廊庑下方氏刚才坐过的那把椅子。

方氏听到动静回头,正看到张思远小心翼翼护着楚娘进屋的背影,眼泪一下就从方氏眼眶中涌了出来,片刻的难过之后,方氏眼中是愈发浓烈的恨意。

她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张思远的,她原想着是既然是低嫁,只要张思远能对自己一心一意,她也就认命了。

可张思远……竟然敢这样对她!

将楚娘安顿好,张思远还得忙正事,想到自己那位毒辣的妻室方氏,张思远有些不放心,可又腾不出人手来护着楚娘,毕竟御史台的人正在赶来太原府的路上……

他同楚娘道:“这个地方不能住了,免得方氏又来找你晦气,一会儿我让人找好地方,先将你挪过去!”

“阿远,让你挂心了,都是我不好……”楚娘泪眼汪汪看着张思远,“你回去同夫人好生解释一番,免得牵连前程!”

“这事你不必操心了!”张思远柔声安抚,他如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张思远了。

从楚娘住的地方出来,张思远叮嘱护院……一定要严防门户,除了他之派人来接走楚娘外不能让任何人闯进来。

回到府衙,张思远又得知他派出去找沈文端的人都没有找到,越发心烦。

“就这么大个太原城,一个大活人找了快三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干什么吃的!”张思远烦躁的头疼,“赌坊呢?找了吗?”

“找了,赌坊说今日沈仓司手气不好,连输了七把就离开赌坊,说要去混堂洗一洗去晦气,属下去了混堂……老板说沈仓司根本就没去。”差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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