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被谢老太爷重视之事,也是到除夕祭祖之时,全族上下才明了。
而萧知宴派人跟着他那段时间,人在战场上,想来也腾不出手去谢氏再查她。

易地而处,若他是有心夺储位的二皇子,一个谢六郎而已,实在是不值得耗费这么大的精神。

白棠看了眼谢云初微变的神色,又从胸前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奉给谢云初。

“但凡主子手下死士,皆是服毒领命去完成任务的,为了向六公子证明,这两人是主子真心诚意交给六公子的,这里有解药,解药送于六公子之后,这二人将不再受主子调遣,六公子尽可放心!”

谢云初看着单膝跪在白棠身后纹丝不动的两人,最终还是抬手收下了白棠奉上的锦盒,也算是收下了这两人。

白棠见状后退两步,挺直腰脊,同谢云初再拜:“若是六公子没有其他事情,白棠就先告退了,六公子可否有什么话需要白棠带给主子?”

谢云初攥着锦盒,未开口……

因那块玉佩的关系,谢云初太过迁怒萧知宴,其实前世的师父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不必在意一块玉佩。

都过去了。

谢云初抬头望着白棠,缓声开口:“替我多谢二皇子!”

“是!”白棠语态恭敬,行礼后又道,“对了六公子,我家五公子……这次被主子强行送来无妄山,许有许多怨言,六公子与我家五公子是同门师兄弟,白棠斗胆,请六公子相劝一二。”

谢云初颔首:“好……”

白棠离去之后,谢云初看着还跪在她面前的两人,将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两颗解药。

她走上前,将打开的锦盒送到两人面前:“这里是解药,你们用了之后……回去护着你们主子吧!你们主子……比我更需要你们。”

两人头也不抬,也不去拿解药,一人抱拳道:“即日起,六公子便是我二人的主子,我二人只听候主子调遣!”

另一人也抱拳开口:“主子,我二人记事起就是死士,如今我二人已是主子下属,若主子不收下我们二人,我二人就不知该去向何处!”

若是回到二皇子处,也难逃一死。

他们从记事起,就在死士营内厮杀。

一辈子都在刀口舔血之人,就算是去谋其他营生,他们二人也不会。

谢云初不是不明白,她俯身将解药递到两人面前:“先把解药吃了,若是你们想留着……便留着吧!”

两人连忙服了解药,齐齐叩拜行礼。

“属下定会舍命为主子办事。”

谢云初直起身攥住锦盒:“不需要舍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谢云初说完,吩咐元宝派人送这两人下山回谢宅,让长姐好生安置,便回了院子。

·

宝樱阁院子里,萧五郎许是因纪京辞不在这里,神色激动,说话声音也不克制。

“凭什么!我二哥为大邺出生入死,他们北魏人前赴后继扑向无妄山,险些要了我的命这是事实吧?!师兄你们都是知道的吧!”

李南禹看着神色激动的萧五郎连连点头。

萧五郎将石桌拍的直响:“我二哥难道还不能为我这个弟弟向北魏讨一个交代?我堂堂皇子的性命难道还不如一座城池值钱吗?多要他们北魏的一点儿地不对吗?”

李南禹将茶水推到萧五郎的面前:“先喝杯茶,静一静!”

“我静不了!”萧五郎一甩袖子站起身来,袖子险些将茶杯都给撞倒了。

他眼眶发红:“大邺朝廷内的官员怎么能烂成这副样子!就因为我二哥为我讨了公道,他们就要把我二哥下狱!我二哥是大邺的功臣啊!此次征伐戎狄,为大邺的将士舍生忘死,我二哥……我二哥……”

萧五郎语声哽咽,难以开口,半晌平静了心绪才道:“师兄,你没有看到,我二哥的身上全都是伤!可他回朝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还是柳四郎说……我二哥为了活捉戎狄王,几次三番险些丢了命!肩膀被敌军长枪穿透……到现在都拿不起笔!”萧五郎抬手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还有胸前中了敌军一箭,差点儿就没有挺过来!”

“那满朝文武,怎么好意思在北魏使臣来兴师问罪之时,上奏让我父皇将二哥贬为庶民的?为大邺抛头颅洒热血的是我二哥,在汴京歌舞升平的是他们!他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要用为大邺舍生忘死的皇子向北魏请罪这样的话!”

谢云初就站在宝樱阁外,静静听着萧五郎的话,未曾进去。

若是单听萧五郎这么说,的确是让人气愤……

北魏势强不假,可做为大邺的朝臣,如此惧怕北魏,实在让人不耻。

“师兄你说,他们到底是北魏的臣子,还是我大邺的臣子!”萧五郎激动的血气直往头顶涌,“我大邺朝堂真的是烂透了!烂透了!”

“这次随我二哥出征的将领们,都是功臣,为了给二哥求情军功都不要了!可他们还是揪着不放!怎么……非要杀了我二哥才行?”

谢云初垂眸,从这其中,听出其他意味来。

按照萧五郎所说,军中将领都为二皇子求情,空怕这军中将领……柳四郎也在其中。

可见,二皇子出征一趟……这是将军中的将领都收服了。

萧五郎余光瞧见立在门外的谢云初衣角,高声喊道:“六郎你站在外面干什么呢!进来!”

谢云初闻声抬脚跨入宝樱阁,朝萧五郎行礼:“萧师兄!”

“六郎!”萧五郎疾步走到谢云初面前,一把攥住谢云初的手,“六郎,你一定要好好的参加科考!一定要入朝为官,成为我大邺的清流之臣!我们大邺的朝堂烂透了!敢说几句真话的……也就只有你们谢家了!”

想来,是谢大伯替二皇子说情了。

谢云初被萧五郎按照坐在李南禹身旁,她仰头问萧五郎:“萧师兄在汴京之中,可知道……是谁先弹劾二皇子的?”

率先弹劾二皇子的人,就是萧五郎的仇人,萧五郎怎么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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