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因利害关系,而草草了结帑银失窃案,当真是弥平结束了?
不!当然没有结束!

这个让凌寒差点身陷死关案件,凌寒从来就没有打算结束。

与百变银狐设下赌局,主要目的是需要白素的底蕴辅助,同时也是想知道帑银失窃的真正玄机。

当初从郑克祥的言谈话语中,凌寒就知道案情并不简单,很有可能就是监守自盗。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就连郑克祥也没有任何证据。

而白素这里,就是一个很好突破口。

果然,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当初一场府库失窃事件,其实就是乌景荣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而百变银狐,不过只是配合演绎。

之所以演这场戏,是因为府库帑银早已挪用亏空。

一来郑克祥催要帑银,二来朝廷亦要定期点校归账,如此庞大的亏空难以弥补,这才有了府库被盗一案。

只要府库被盗,所有的矛头都会转移。

即便是朝廷追究下来,乌景荣也只是失职之罪,相对于贪墨公款相比,无论是罪名还是名声都有极大不同。

况且,乌景荣还有弥补后手,那就是李家富豪的填补协助。

如今的南宋王朝,已经是浮华之下溃烂不已。

若是能够及时的填补空缺官银,乌景荣仗着自身官场关系强硬,依旧是可以稳坐知府一职。

而他,在等待事情平息后,就与百变银狐分摊这五万两官银。

这也是为什么,凌寒刚一得知百变银狐前往沁梦楼,知府衙门的人就先一步封锁。

如此举动,明显是:明着抓捕,暗传消息。

只是乌景荣没有想到的是,凌寒不仅追回来失窃帑银,更是让犯案大盗成了自己人。

所以乌景荣这一切打算,在凌寒面前也就无所遁形了。

当得知新任安抚使黄冠卿到任,凌寒就暗中对此人做了调查,而且对于朝廷的两派争斗,也有了一定的认识与了解。

不要看南宋小朝廷朝不保夕,但是内斗派系之争从未断绝过。

而黄冠卿与乌景荣虽然是同榜进士,但是却各自分属不同派系,黄冠卿第一次来略阳时,就有意想掀一掀略阳的暗流。

但可惜是,乌景荣并没有让他如愿。

得到了这些讯息,凌寒决定帮一帮黄冠卿,也帮一帮钱迁越,更是帮一帮自己。

于是就以钱迁越的名义,将乌景荣监守自盗的罪证,以及这几年联众贪墨的名单,一并递交了这位还未上任的安抚使手中。

联众贪墨的名单,其实是郑静茹留下之物。

虽没能临行赠别,但却是心知对方心中所思所想。

得到了这些东西,黄冠卿自然是如获至宝,当即将其上呈政事堂(都堂),随后有了罢黜乌景荣的结局。

派系之争,注定乌景荣有口难辩。

钱迁越凭此之功,不仅铲除了上司,也为将来仕途开了个好头。

凌寒此举,不仅是要报复乌家,更是要让李家再次失去助力。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机,其实也是想让李兰芝成为名副其实的寡妇。

即使宋朝并非一定要守寡到老,但如今的李兰芝,却成了名副其实的二手鞋。

乌家彻底倒了,李家再次备受摧残。

“三余啊,难道你就如此是打算放了李家?”钱迁越摇了摇头,显然是有些不理解。

因为只要公堂之上,他让乌唐继续说下去,那么李家这次参与伪造证据一事,算是彻底做实了。

但凌寒事先却跟他说,这件事情不想过分追究。因此公堂之上,他才没有让乌唐说下去。

“无所谓,对于三余而言,李家如今与丧家之犬有何区别?”凌寒满不在意,“况且三余曾经说过,希望李家人的长命百岁,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可惜了?”

“额呵呵,你小子真是……”

对于眼前少年,钱迁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凌寒笑着说:“其实凌某此举,也是为了钱叔叔您好啊!”

“哦?何以见得?”

钱迁越急忙放下酒杯,如今的他对于凌寒,不仅不以晚辈看待,更是以一副请教姿态聆听。

“无论是安抚使黄大人,还是已经罢黜的乌景荣,其实都是不过是派系之争的棋子罢了。他们看中的是权利分割,至于其他的……他们都不会在乎。更不想初到异地就任,便闹得人心惶惶,所以适可而止才是关键!”

“嗯!有道理!”

“钱叔您在公堂之上,不仅让安抚使大人得逞心愿,也很好的控制了案情范围,如此张弛有度的手段,定会得到安抚使大人的赏识。”

“哈哈哈,三余高见!”

凌寒摆了摆手:“不仅如此,经历此事后,李家必定心有忌惮,事后定会送上丰厚财帛,来感激钱叔你的法外留情啊!”

“哦?哈哈哈,若非老夫知你,定会觉得你是个妖孽转世,竟对人心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钱迁越抚掌大笑,此刻他庆幸与凌寒站在一起。

若是当初凌寒提供计划时,他有一丝的犹豫,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全盘丰收局面。

“钱叔,接下来就看您了,如今这略阳知府一职空缺,或许下一任知府便是您也未可知啊!”

“哦?这恐怕机会渺茫吧?”

钱迁越虽然欣喜,但也心虚万分,毕竟论及官场关系,它实在是够可怜的。

“非也非也!”凌寒摇了摇头,“若是放在往昔,请恕小侄直言,根本就不会有您的机会,但如今确实不同了。”

“哦?何以见得?难道仅凭这份功劳?”

凌寒摇了摇头:“无论是当初您僭越上报刑部,亦或是今时举报乌景荣,这只是你表露心之所属,并不能成为您升迁的关键。”

“那……”

“不过如今两派争锋,倒是给钱叔您带来机会。”凌寒认证的说,“况且据我所知,京城赵相国大寿将近,您何不……”

“原来如此,看来三余您比老夫还要消息灵通啊!”凌寒虽然话未说完,但是深意钱迁越已经明了,“这倒是个好机会,即便不能得偿所愿,也算是有了门路。”

凌寒举杯,赞道:“钱叔,明智也!”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