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转移话题,红姑也不好再在一个问题上纠结。
又听说要去南极,可以见到库藏,她顿时又激动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凤枫华微微一笑:“那你准备准备吧。等城门一开,我们就走。”

“好!”红姑顺着凤枫华的话点了点头。

“说起来,”凤枫华突然想起一事,转头看向容里,“黑甲军突然关闭城门,你可知道原因?”

容里脸上温和的笑容略略收敛了几分:“就在一个时辰前,南疆王突然猝死。太医诊断,是中了毒。大皇子当即就下令,让黑甲军关闭城门。”

凤枫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可真能折腾!”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明显。

显然是大皇子下了毒,毒死了南疆王。

又在一早就收买了只听命于南疆王的黑甲军。

如今又关了城门。

据说,南疆王疑心重,朝中所有武将都居住在他能控制的范围之内,甚至还将武将家中的子女作为人质养在王宫之中。

而所有的士兵,都被安排在离南关城很远的地方,不经传召,不得入都。

南疆王一早便病了。

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皇子,一出手便是黑甲军。

而一直以来斗得最激烈的三皇子和四皇子此时却都成了缩头乌龟。

“本来不想掺和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不过,现在嘛……”凤枫华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来。

容里、红姑和薄言看着她脸上这笑,心中都已了然。

她定然是又想到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了!

不过,说来也是!

谁叫那大皇子什么时候关城门不好,偏偏在她进了城要出城的时候关呢!

默默在心底为这位从未谋面的大皇子哀悼三分钟。

“据说,南疆王还有一位二皇子。”容里突然出声,声音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可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越是温和儒雅,便说明,他心里的鬼主意越多!

“可是,不是说这位二皇子身体不好,出生不到一岁便早夭了么?”红姑疑惑地道。

据说,这位早夭的皇子是南疆王最宠爱的妃子所生。

孩子死后,那宠妃便一直郁郁不乐,没两年,便也死了。

南疆王很是伤心,还因此为两人建了单独的陵墓,让她们母子住在一起呢!

凤枫华眯眼笑了起来,一手轻轻地拍了拍红姑的肩膀:“所以说,红姑你还是太单纯了。在你这个年纪,能够保持这份单纯,也真是难得了。”

红姑如今可都已经快三十岁了。

突然被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了一轮有余的小姑娘说“单纯”,红姑怎么听都觉得这话不像是好话。

“你就是想说我蠢呗!”

“哪里。”凤枫华仍旧笑眯着眼,“红姑,我是说真话呢!不过,你这种性格,可真不大适合库藏家那种世家大族。”

这也是她一直都不看好红姑跟库藏的原因。

虽然库藏为人还不错,但他的家族太过复杂了。

虽然她管不到别人的姻缘,但她心里总希望红姑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疼她懂她,且不需要她委曲求全,得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个人。

而库藏……

他庞大的家族,早已注定了他的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

而且红姑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不能早些生下个儿子,在这样的年代,便只有被人挤出局的份!

在这样的年代里,小三挤走原配的事情,实在太过多见了。

她家老太太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红姑原本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她微微垂下头去,长长的睫毛敛住了眼底的失落:“我知道。”

是的。

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她与库藏并不合适。

“可小姐,我喜欢他!不!我爱他!”她的声音坚定,却又似乎带了几分疲惫。

合不合适这件事情,在爱情面前,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理智和情感的相互角逐中,胜利地几乎永远是情感。

她想试试。

也许……

“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咱还是先说说南疆这盘大棋吧!”凤枫华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红姑的肩。

以前的她,并不懂“情”之一字,是为何物。

如今的她,却无法再用什么理智的话去劝说红姑。

一个人若是爱了,便会给自己找千万种理由去原谅那些理智认为的不合理。

“去书房吧。”容里看了看红姑,接口道。

凤枫华点了点头,双手紧紧地抱着薄言的胳膊,便率先往书房走去。

书房布置很简单。

可在这简单之中,却又不乏精巧之处。

入门便是一架屏风。

屏风上用上等绣线,准确无误地绣着整个南疆的地理分布。

转过屏风,入眼的便是一个偌大的墙壁。

墙壁上如同药店的药柜一般,嵌入了数不清的抽屉。

然而这每个抽屉,却都比药铺的抽屉要小很多。

墙壁的一角,架着一架梯子。

与抽屉墙壁垂直的,是房间正中放着的一个长条桌。

整张桌子长约一丈,宽约六尺,高约三尺。

桌子上放着一摞摞码放整齐的书函。

凤枫华率先到桌子边,抬脚轻轻地在桌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踢了一脚。

眼前的长条桌突然有了变化。

只听几声轻响,整个桌面便一前一后分开,然后竖立起来,正好将立在长桌的两侧,契合完美。

而渐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沙盘。

上面山川丘陵,河流湖泊都表示地很是明显,乍一看上去,竟好似便是整个南疆的缩影,甚至连南关城中的每座房屋,王宫中的每座宫殿也都完整地立在上面。

薄言震惊了。

方才看到那扇屏风的时候,他就已经很是惊奇了。

那上面所标注的地方,甚至精细到了每个村子。

可眼前这个沙盘,却是连整个南疆的大街小巷都标示地清清楚楚!

这样的工程,可不仅仅是浩大这样简单了!

他不由侧首看向身旁的女子。

她也正盈盈浅笑地看着他,双眼中似有星子在闪着光:“怎么样?”

她一脸“求表扬”的样子,看得他忍俊不禁。

“很浩瀚!”薄言毫不吝啬夸奖。

从看到这些的那一眼起,他便已经猜到,这些定然是出自她手!

这天底下,只有她能不断地为他创造一个个惊喜。

“嘿嘿,其实,我原本打算过几年再启用的。这可是一幅伟大的蓝图呢!”凤枫华笑容明媚,如同初春暖阳,竟在瞬间晃花了薄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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