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之后,莺歌和泽熙便退了出去。
凤枫华仍在睡梦中,他们知道她一向浅眠,总是睡不好的,此时又怎么忍心打扰她呢?

直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凤枫华才醒了过来。

睁开朦胧睡眼,一眼便看到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凤枫华抬手揉了揉眼睛,又往薄言怀里挪了挪,才道:“早啊。”

她的声音中仍带了几分慵懒睡意,听上去朦朦胧胧的,竟是格外地好听。

薄言温柔一笑,俯首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笑道:“早。”

两人又继续拥抱着彼此,温存了好一会儿,凤枫华才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慵懒地张开双眼,眯着眼睛对薄言笑道:“薄言,一早醒来,能够见到你,真好。”

她眯着眼睛笑着,一脸天真满足。

薄言心中一阵暖流滑过,他也不由地温柔浅笑:“华华,一早醒来,能够见到也,真好。”

他也是一样的满足。

能够抱着她,他觉得自己便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凤枫华嘿嘿一笑,又微微闭了闭眼,许久才重新睁开。

在薄言怀里轻轻地蹭了蹭脑袋,她有些撒娇道:“要是一辈子不用起床,就这样一直待在你怀里,那该多好啊!”

那将是对她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薄言也抬起头,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我们就一直赖在床上,不起床了!”

薄言话音刚落,室内便响起一阵“咕噜”声。

凤枫华顿时不好意思地道:“哈哈,看来我的理想是实现不了了。”

她边说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地向薄言道,“我好饿。”

薄言温柔一笑,抬手轻轻地捏了捏她小巧的琼鼻:“三叔和三婶已经将饭准备好了,就等你起床了。”

“哎呀!”凤枫华连忙爬起来,“我都忘了这是在别人家里了!在别人家里,还这样赖床,这不是让人误会么!”

她边说着,一边便要急匆匆地下床。

薄言看着她着急忙慌的样子,有些无奈地笑道:“好了,别担心。大家知道你这几日累坏了,都心疼你着呢!不会误会的。”

凤枫华用无比怀疑的视线看一眼薄言,满心地不相信:“真的?”

薄言却是用无比真诚的目光看着她:“真的!”

凤枫华仍旧不相信地看他一眼,却还是下了床,穿好鞋,便出了门。

薄言脸皮一向极厚,她可没有练就那样的功力。

况且,薄言是病号,起床晚了,大家都不会怪罪的。

可她不行啊!

而且,这种事情,大家一般都是要取笑女子的!

她可不想被人取笑。

索性昨晚睡觉的时候她懒得脱衣服了,这会儿倒是也省了穿衣服的功夫。

穿上鞋子,又穿了外套,伸手捋了捋头发,凤枫华便开了门,走了出去:“莺歌?”

莺歌早早地就醒了。

从凤枫华和薄言住的屋子里回去之后,她只睡了一小会儿。

心里装着事情,她哪里睡得着啊?

起床之后,她便一直在院子里晃悠。

不是帮三婶喂喂鸡,就是帮着杨时媳妇织织布,绣绣花。

可她心里装着事儿,做什么都无法专心下来。

这会儿,听见凤枫华喊自己,莺歌便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过来:“小姐,您醒了。”

凤枫华点了点头,脸上不由得有些发红:“嗯。”

虽然莺歌并未调侃自己,她自己却觉得臊得慌。

莺歌这会儿一心想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凤枫华的异样。

凤枫华心中有些羞恼,也并没有关注到莺歌的不寻常。

她走了几步,让莺歌看不见自己的脸了,这才道:“薄言的药可煎好了?”

“回小姐,煎好了。”莺歌虽在愣神,却还是下意识地回答着凤枫华的问题。

“那去端来吧。”凤枫华又吩咐一声。

话音刚落,眼角便瞥到了一个人。

凤枫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惊疑一声:“泽熙?”

风泽熙刚刚帮着杨三将家里的平车放好。

他拍了拍手上沾了的尘土,刚走到前院,便听见了凤枫华叫自己。

“小姐。”缓步走过来,风泽熙脸上仍旧只是淡淡的笑意。

然而,只有熟悉的人能够看到他眼底那抹隐藏极深的欣慰。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看到泽熙,凤枫华心里充满了疑惑。

“昨晚。”风泽熙回答的语气仍旧很是淡然,没有一丝地情绪波动。

“昨晚?”凤枫华又是一脸惊疑,“那意思是说,五石散的事情,有结果了?”

风泽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凤枫华不由地蹙起了眉。

听到两人谈论到了昨晚的事情,莺歌这才凑了过来。

她一直都在等着小姐的吩咐,可是小姐却是半天没有谈到这件事情。

这会儿既然说到了,她自然要找机会将那些话都说出来了。

风泽熙点了点头:“嗯。杨芳上吊自尽了。”

凤枫华的眉心蹙得更紧:“什么时候的事儿?”

“昨天晚上!”莺歌连忙接口,“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与泽熙一起回来的。不够,小姐那会儿已经睡下了,我们便告诉了公子。公子说,等小姐醒了,他会转告小姐的。”

凤枫华不解地看一眼莺歌,就见莺歌眼中闪烁着担忧。

这样的神情看上去便很是不对劲的。

凤枫华是知道的。

在琼宇阁中的时候,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对薄言那可是十万分的满意的。

莺歌这丫头对薄言的满意程度,那更是不必说的。

可她此时这一番话,却越听越像是在告状,这就让凤枫华很是不解了。

“他没有时间跟我说。”想到方才的事情,凤枫华并没有怀疑薄言。

这种事情,薄言是不可能不告诉她的。

毕竟,压根也瞒不了的。

而从起床开始,她也就与薄言随意说了几句话,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薄言压根就没有机会跟她说这些话。

但是,莺歌的反应却有些怪异了。

想起从自己出门开始莺歌的表现,凤枫华心中的疑惑更甚:“莺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莺歌虽聪慧,在她面前,却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

她既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只怕是真的发生了什么让她突然对薄言如此改观的事情吧?

凤枫华能猜到莺歌如此反常,必定有原因。

却猜不出来,这原因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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