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一个大男人,入赘也就算了,竟还这般委曲求全地去求一个女人的原谅!

杨芳心中顿时又升起一丝希望来。

这个女人一定是个母老虎!

不然,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女人像只母老虎一般骑在自己的头上?

公子心里一定有很多怨言的!

只要她懂得怎么去宽慰公子,得到公子的欢心,又何愁不能嫁入豪门呢?

就算是入赘又如何?

要是到时候这个女人没有孩子,那公子还不是由她一人独享!

杨芳越想,心中便越是燃起满满的希望。

她顿时一改方才那副控诉的模样,反而温温柔柔地抬手擦干了眼泪,一脸含情脉脉充满敬仰地望着薄言:“公子,奴家知道你心里的苦,奴家不逼迫公子,只要公子心里有芳儿就好。”

话音方落,她便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她的步履很慢,看上去好像有千斤的重锤正扯着她的一双脚,叫她挪不动步子。

此时此刻,她的背影看上去竟是那般的孤寂,让人心底生怜。

杨守忠哭得成了个泪人。

见女儿那般委屈求全的模样,他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直到杨芳走出了房门,他才转过头来。

一抬手,将脸上的泪尽数揩去,杨守忠毅然道:“这位公子,我不知你如何称呼,姓甚名谁,也不想知道你家世如何。当初救你,已尽了医者本分。如今,公子身上的伤已经没有大碍,还请公子离开。”

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他不能让这男人再继续留在家里了!

杨三叹息一声,对凤枫华道:“小姐,要不,带着公子去我家吧。”

杨三称呼凤枫华为“小姐”,这让杨守忠很是吃惊。

三叔在牛头山一带很是德高望重的。

可他却对这女子毕恭毕敬的,还称之为“小姐”,这就叫杨守忠不得不心生疑惑了。

此时,他才又想起之前的事情来。

三叔平日里是从不登他的门的。

可今日,他显然是为了给人带路来的。

让一向德高望重的老者为之带路,这女子的身份只怕不会简单!

这么想着,杨守忠并没有产生探究凤枫华和薄言两人身世的想法,反而越发忌惮起这两人来。

这样不普通的两个人,绝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家能够高攀的起的。

凤枫华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的银票来,放到桌子上,便自顾地一把拉住薄言的手,便将他拎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肩上,背着他,出了门。

一个女子,如此轻松地将一个男人如同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甚至背上背着一个男人,还能够健步如飞。

这样的情形看在杨守忠和杨三两人的眼中,让两人一阵惊愕,好久才回过神来。

凤枫华一出院子,就被杨芳看见了。

一见凤枫华背着薄言就要出大门,杨芳顿时急了。

她连忙急急地跑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凤枫华面前,急道:“你要带公子去哪里!”

凤枫华微微挑眉。

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与你无关!”她冷冷地丢下这四个字,便背着薄言要绕开杨芳。

杨芳却是死死地拦在门口,不肯让开路来:“你怎么能这样野蛮!公子在这里养伤养的好好的,你一来就让他这样折腾!你可问过他的意见!你可问过他身体的情况!你这个女人,还说你是公子的妻子,我看,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公子!你这样的妻子,不要也罢!”

凤枫华眼中划过一抹戏谑,冷笑一声:“要不要的,还轮不到你做主。”

“哼!”杨芳冷哼一声,“自古娶妻取贤,你这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公子!”

凤枫华颇为无辜地耸了耸肩:“自古纳妾纳色,你这样的……”她的实现上上下下在杨芳的身上扫视了一圈,“也是没希望了。”

“你!”杨芳顿时怒了。

被一个母老虎一般的女人说自己没有姿色,这样的话无论听在哪个女儿的耳中,都是赤裸裸地挑衅。

凤枫华微微挑了挑眉,努了努嘴,仍旧笑靥如花:“别什么我我我的。我贤与不贤,又不是嫁给你爹,更不是嫁给你,还轮不到你来评论!至于我的男人,你也休想肖想!”

“你!”杨芳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但又碍于是在薄言的面前,她不能发作,只能忍耐着。

深吸几口气,她无辜地垂下头去,一脸泫然欲泣:“公子,你看她……”

“你最好给我闭嘴!”薄言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让杨芳一时间僵硬住了身体。

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压迫感,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时之间也忘记了哭泣和继续告状。

杨三是跟在凤枫华身后出来的。

杨守忠送杨三出来,便见女儿一副吓坏了的模样,可怜兮兮地站在寒风中,单薄的身体看上去分外可怜。

杨守忠连忙过来,抱住女儿,安抚道:“芳子,你怎么了?”

有自家爹给自己撑腰,杨芳这才敢抬一抬头。

然而,一抬头便碰到了薄言那双几乎要杀人的眸子。

杨芳顿时吓得又是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歪倒在杨守忠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爹!”

她极为委屈地唤杨守忠一声,便不再说话,哭得肩膀耸动不停。

杨守忠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微微皱眉看向凤枫华和薄言。

哪里知道,这一瞪,看到的却是凤枫华健步如飞的背影。

杨芳一让开位置,凤枫华便已经迫不及待地背着薄言往杨三家去了。

有一点杨芳说得是没错的。

薄言身上的伤确实有些严重。

他虽极力撑着,不肯露出一点儿不适来。

可她到底也是学过些粗浅医术的,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薄言身体上的伤仍旧有些严重的。

因此,她必须尽快赶到杨三家里,让请来的大夫为薄言把脉。

她才刚刚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任何可能导致他们分开的因素,她都不允许存在!

无论是别人的挑拨离间,还是病魔!

薄言趴在凤枫华的肩头,轻轻一笑:“华华,没想到你瘦弱的肩膀,居然能够扛得起我这么大个呢!”

凤枫华在疾奔地间隙白他一眼:“你没想到的还多得多呢!”

“呵呵!”薄言轻笑一声,声音略微有些低哑,“是啊!我一直都没想到,凤府大家都以为草包的二小姐,竟然是这样厉害呢!呵呵,想到我的华华这样厉害,我就是做梦,也都能够笑醒呢!”

“得了吧!”凤枫华不屑地嗤之以鼻,“你怕是因为日日有美人服侍,才会连做梦都笑醒呢!”

薄言却是并不否认。

他微微紧了紧抱着凤枫华的双臂,笑容清朗好听:“是啊。我的华华一直都在我身边呢!”

凤枫华勾了勾嘴角,轻哼一声,眼中却是弥漫了一层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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