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枫华好笑地看一眼莺歌:“猜出来的。”
以前不知道,只是奇怪祁信远和祁信斋这对兄弟怎么年纪差距那么大。

不过,这在古代来说,也是正常的了。

况且,她对别人的八卦着实没啥兴趣的。

莺歌那么一说,她再一联想,要推测出来那人是谁,当真是一点儿困难都是没有的了。

莺歌觉得很是挫败。

她一整天奔波,好不容易打听到这么个消息,小姐居然随便猜猜就猜不来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我还有一个消息!”莺歌不满地嘟着小嘴,小姐太聪明,让她们这些下人真的是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啊!

凤枫华咬了咬牙,忍下再次将手中的软枕扔出去的冲动:“你最好一次性说完!”

威胁意味十足啊!

莺歌嘿嘿一笑:“保证说完!保证说完!”

她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才开口说道:“小姐猜奴婢今日在庆安侯府还见到谁了?”

“庆安侯他爹的小妾。”凤枫华淡淡开口。

莺歌撇撇嘴:“小姐,这个人猜也猜得出来的,好不好?奴婢是说,除了她。”

凤枫华微微蹙了蹙眉,摇摇头。

她想不到。

总算有小姐不知道的事情了!

莺歌笑得颇为得意,神秘兮兮地道:“奴婢看见德安堂的武启法大夫了。”

“武启法?”凤枫华重复着这个名字,“他在侯府里做什么?”

莺歌耸耸肩:“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见到他的时候,他还躺在地牢里奄奄一息呢!伺候他的,就是那位小妾。”

凤枫华凝起眉头,不再说话。

肖戟说武启法不可信,这一点她是相信的。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是真正可信的呢?

连至亲之人都可能背判,何况是一个外人。

只是,她想不明白,武启法怎么会出现在庆安侯府里,而且还奄奄一息?

莺歌见凤枫华兀自陷入沉思之中,并不去打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今日她也是奔波了一天了,得好好歇歇,养精蓄锐了。

小姐身边如今可用的人就剩她了,她得保持着良好状态,才能更好地保护小姐。

唉!肩上的担子突然间变得这么重了,真让她觉得力不从心啊!

以前有弄影,她什么都不用管,乐得清闲自在,到处转转,顺手牵牵羊,小日子过得不知道多滋润!

如今弄影不在,鸢鸾又受了伤,寒舞照顾着鸢鸾,只能可怜巴巴地剩下她一个人,又是劳心,又是劳力的,苦了她了!

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莺歌顿时觉得自己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夜色下的琼宇阁一片安静。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美人榻上躺着的美人身上。

凤枫华双手叠在脑后,身上盖着白狐裘披风,头后枕着靠枕,眯着眼睛望着如洗的夜空。

今日这一遭,凤弘武定然会受到祁信斋的看重。

明日,任命的圣旨就会下达,到时候,凤弘武要参军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可今日这一出,到底是谁导的?谁又是演员?

遍布横流的鲜血,此时想来方感觉到寒栗。

那些黑衣人下手,甚至不管是谁,只提剑乱砍,若不是他们人多,只怕连目标都显得很不明显的。

是什么人要杀祁信斋呢?

又为何偏偏选在了今日?

前身在这段时间只一心沉迷在南宫商的温柔乡里,对于今日这件事情,她只听南宫商跟这女人提过一句。

当时救了祁信斋而被得到重用的人,不是凤弘武,而是南宫商。

这一次,命运的轨迹依旧走到了这一天,只是许多事情已经有了偏差。

接下来,命运的齿轮又会如何转动呢?

是强迫一切回归本来面目?还是依着如今的事情发展,而摆下一局新的棋局。

她这颗棋子出了变数,不知又将会如何牵动整盘棋局?

昨日传来的消息说,庆安侯府中有古怪,可以一查。

今日,她安排莺歌暗中查探,浑水摸鱼,得到的消息不过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没什么用处地八卦。

凤枫华有些挫败。

晋儿跟着师兄,她很放心。

可灵犀一直下落不明,她就没办法安慰自己了。

“啊!”她有些焦躁地拽住头下的枕头,发泄似的扔出去。

手腕太过用力,她的眉头深深蹙起,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冷气,抬起胳膊,看向自己的手腕。

原本白皙的皓腕在手腕处红了一圈,隐隐有些发肿了。

肖戟刚刚从窗户跳进来,被抱枕砸中。

他下意识地躲开,发现是抱枕,这才又捡了起来,抬眼时,恰好看见凤枫华的手腕。

他微一蹙眉,抱着抱枕走过来。

察觉到有人进来,凤枫华连忙敛了衣袖,半坐起身来,看向来人。

见是肖戟,她有些不满地蹙了蹙眉:“你怎么又进来了?肖戟,不用我总是提醒你吧,这里是女子的闺阁!你是闯别人的闺房闯上瘾了,是不是?”

她烦躁的心情没有因为扔出去的枕头而得到缓解,反而在看到手腕上的那一圈红肿时,越发焦躁起来。

南宫商……

以今日的情形看来,若是一日不定亲,这男人就永远都能死皮赖脸地将她的一切拒绝归结为“生气”。

“怎么弄的?”肖戟却并不理会凤枫华的话,径直走过来,将抱枕放下,一手已迅速握住凤枫华的手腕。

凤枫华下意识地抽手:“放手!”

她冷了脸面,连眼底都迸发出熊熊的怒火来。

该死的,这一个二个的,怎么这么烦人!

肖戟沉眸,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双总是情绪不定的眸子中,射出点点寒芒:“是他弄的,对不对?”

这一刻,他身上骤然发出的杀意,让凤枫华的心不由得一颤。

他这是要杀人?

缩了缩手,她不解地看了肖戟一眼,语气却仍有些不大好:“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松手!”

孰知,男人突然腾地好像是要炸了似的:“关我什么事?华华,你如此聪明,怎么会不知?”

凤枫华蹙了蹙眉,下意识地抵触他的目光。

她撇过头去,不再纠缠于此,只冷淡地吐出几字:“你弄疼我了。”

肖戟的怒火仍未消下去,空气中的杀意越发浓烈,但他握着凤枫华手腕的手掌却松了几分:“华华,我……”

“天色晚了,肖公子还是回房歇息吧。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不劳公子费心了。”女子淡漠的声音比这夜色更加让人觉得寒冷,不是身体的冷,而是心寒。

肖戟抿了抿唇,眼底划过一抹痛色,却恍若没有听见凤枫华的话似的,松了她的手,转身到她的梳妆台前站定,弯下腰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瓷瓶来,又转了回来。

看着他娴熟的动作,凤枫华有些无语。

这人才来过她闺阁几次,居然连她的东西放在哪里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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