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坐在堂屋里,双手托腮发呆,罗铮就过去搂着媳妇表忠心,“媳妇儿,只要是你生的,生啥我都喜欢。”
沈柠将头腻在他的肩上,“我就是觉得二姐很可怜,看她那样儿,我心慌。”

为了延续香火,不停地生孩子,生不出男娃还要每天遭受周围人的白眼,这是当下农村普遍存在的现象,非她一人之力所能改变。

可是身为女人,对此痛苦又特能感同身受。

罗铮说:“我改明儿有遇到邹岗岭就敲打敲打他。”

他得让邹岗岭知道,何秀芳娘家有人,不是能随便欺负的。

沈柠看看男人,前世发生那些悲剧,罗铮都没来得及回来,这一世他在,这个可以顶门立户的男人,一定能够震慑邹家那一群豺狼,也一定能避免罗爱仙娘仨前世的悲剧。

“别恼了媳妇儿,跟我睡觉去。”罗铮吹灭了灯,就打横抱起沈柠回屋,“咱家新订的床,今晚试试结不结实?”

沈柠:“……”

这家伙估计一回来就惦记着这事儿。

第二天,罗铮和老五把家里的谷子挑到公社上的碾米厂去皮碾白。

沈柠洗好衣服带着大安和小茹来罗爱仙家玩。

经过一夜,何秀芳现在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正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帮小女儿邹盼弟梳头,罗爱仙也在旁边帮邹野菜梳头。

她们各自拿着篦子,一下一下梳着小姑娘的头发,邹荔枝就坐在门槛上安静地看着。

沈柠知道,她们是在给孩子抓虱子。

乡下农村的卫生状况都不太好,不会像沈柠这样经常给孩子洗头洗澡,繁重的劳作和家务让他们不太讲究这些,以至于大部分孩子们身上都会长虱子。

于是长辈们会用篦子梳,罗爱仙瞅到一只虱子,立刻给捏死。

篦子跟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齿儿稀一个齿儿密,有些不长眼的虱子在脑袋上爬行过程中,会被篦子一下子夹住。

罗爱仙看到沈柠带着俩孩子过来,便笑着说:“我给野菜梳完就给茹丫头梳。”

沈柠说:“不用,小茹没长虱子。”

何秀芳不相信,“咋可能不长?我家几个丫头隔几天就得抓一次虱子,要不然痒得难受。”

沈柠对大安和小茹说:“你们身上痒不痒啊?”

大安和小茹摇摇头。

大安说:“我和妹妹每天洗头洗澡,咋可能会痒?”

罗爱仙笑了笑,“这倒也是,你娘老爱干净了,刷牙还要分早晚。”

沈柠注意卫生这方面,别人不知道,罗爱仙还是知道的。

两个孩子拾掇得清清爽爽的,就不像是会长虱子的。

何秀芳却分外惊讶,“你这么有闲工夫啊,成天给孩子洗头洗澡?”

她要是在家里这么干,还不得给家里那几个女人给挤兑死,说她浪费水,瞎讲究,到后来都会扯到她生不出男娃的话头上。

沈柠道:“成天洗头倒没有,给小茹三天洗一次吧,丫头头发多,也不好洗,大安头发短,又爱闹腾,成天满头都是汗,洗澡的时候也会顺便给他洗洗头,家里的席子枕头我也经常晒,不大可能会长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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