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罗铮带着小姨子到县城去耍,现在指不定在哪个招待所浪天浪地,哎,可怜沈柠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苦熬了这些年,到头来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作为女人,苏珍珠能感同身受。

沈柠却不知道苏珍珠心里的那些想法,单纯以为苏珍珠是随口问问,便笑着回答,“看这天儿估计快回来了。”

只是她心里有点担心,县城离秋水大队还是不少远的,他还了车就没了代步的工具,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搭上车,可别多走了冤枉路。

苏珍珠目光同情的从沈柠身边走过,摇头叹息,这个傻女人,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天也快黑了,你男人是一定不肯回来的。

如果不是她婆婆交待不让说,她肯定会忍不住直接告诉沈柠实情。

沈柠一路到了井边。

大队里一共打了两口井,分别在东西两边,这水都是源自山里,清甜得很,日常社员都是靠这两口井生活。

钱嫂子向红,也就是狗子他娘也在那里打水。

向红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是生产队副队长,平时生活就不错,全大队大部分女人都是瘦嘎嘎的,可看向红吃得浑身肉乎乎的就知道家里条件很好。

沈柠知道向红这个人嘴巴刁钻刻薄,特别爱八卦,而她自己以前的性子就内向,不爱说话,所以两人平日里说不到一块儿,也没怎么相处。

向红看见沈柠,立刻对她挤眉弄眼的,用手肘捅捅她的胳膊,“大安他娘,听说你男人今早外出了,现在回来了没有?”

沈柠对她没由来的殷勤感到疑惑,面上也只是淡淡回答了一句“没”,然后就把木桶扔下井装水。

沈柠的冷淡让向红不爽地撇撇嘴,当下阴阳怪气地哼着声,“我估计他今天是不会回来喽!”

沈柠转着轱辘,把水桶提上来,然后才抬眼问:“钱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嫂子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没人,然后神秘兮兮地凑到沈柠跟前说:“珍珠偷偷跟我说的,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说,可大家都是女人,这话我觉得得让你知道才行。”

沈柠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看着钱嫂子,这个女人惯会吊人胃口,如果她表现得很急切,钱嫂子反而会拖着不说,就爱看人着急的模样。

钱嫂子觉得逗沈柠没意思,于是就爽快地说了,反正接下去沈柠听了,那表情一定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精彩。

“我跟你说啊,今早有人看到你男人开着那辆侉子好像在路上专门等人,终于把你家那个沈玉妹子等到,两人欢欢喜喜开车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私会去了,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钱嫂子说完还十分惋惜地看着沈柠,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可是让她失望的是,沈柠没有表现大喜大悲,更看不出一丝愠怒,而是接着把另外一个木桶扔下井,继续装水,表情一时让人捉摸不透。

钱嫂子低着声,试探地说:“我说大安他娘,这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有时候这日子还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过得下去,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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