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茗悠看着空九,怀疑地问:“这话是你说的吧?”
“王爷说的,真的!”空九一脸认真地道。

唐茗悠脸色终于好多了,嘴角也隐隐有了笑意,问:“他还说什么了?”

“咳咳……王爷这个人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就是不爱说话!”空九陪着笑脸道。

唐茗悠叹息一声,道:“真是个讨厌鬼,亏得我还傻乎乎地对他说那种话,气死了!”

“别气别气,王爷听了可高兴了,您没看到,您走了之后,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王爷那么高兴呢!”

空九说的可是实话,虽然萧锦晔高兴起来脸色因为未必多好,但是了解他的人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差别。

虽然嘴巴不在笑,但眼神都是笑意。

唐茗悠道:“算了,不和他计较,既然他答应带我去找我爹,那到底什么时候出发?”

“王爷刚刚回京城,总要处理一些事务,但肯定会尽快出发的,您就放心吧!”空九道。

唐茗悠点点头,觉得也不能操之过急,也不知道那帮乱党到底去哪里了,还得先查明方向才行。

唐茗悠想通了之后,也不再为萧锦晔刚刚的表现生气了,她更关心的是萧锦晔的病情。

唐茗悠偷偷地问空九:“王爷不在京城这段日子,病情有没有变化?那个……那个人还出来过吗?”

空九摇头,道:“没有,王爷一直都很好!”

唐茗悠微微皱眉,觉得有些奇怪,那个家伙不像是那么安分的人,这么久都不出现?

唐茗悠又对空九道:“空九,其实……其实除了你见到的那个人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王爷!”

“什么意思?”空九不解地问。

唐茗悠叹息一声,道:“这个恐怕你们都没见过,只有我见过,也许是因为他出现的时候,你们并未意识到那并不是本来的王爷!”

空九被唐茗悠绕的都有些糊涂了,问:“还有第三个?这……第三个是什么样子?”

“他自称是王爷的兄长,叫萧锦麟!”唐茗悠道。

空九露出惊骇的模样,道:“王爷的兄长已经过世了,十岁那年就……”

“我知道,我之前去过锦鸿苑的后院,看到了!否则我还一直以为王爷有个双生哥哥,只是不常在人前出现!”唐茗悠也怪自己糊涂。

如果萧锦晔有个双生哥哥,肯定很多人都知道,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可是当时她觉得萧锦麟除了长得像萧锦晔,其他的地方真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两个人脾气,性格,习惯性的小动作,笑容,说话的声音,包括穿衣打扮,都大不相同。

萧锦晔喜欢穿黑色的衣裳,冷酷而坚硬。

萧锦麟喜欢穿一身白,温柔又多情。

至于那个自称是她“主人”的萧锦晔,是邪肆又狂妄的。

同一个身体,三个不同的人格。

唐茗悠也觉得很头疼,可是她并未因此就嫌弃过萧锦晔,反而越发心疼他。

空九也很苦恼,揉揉脑袋,道:“这可如何是好,本来两个就够让人烦恼的了,又多了一个,王爷知道吗?”

“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又第三个人格存在!”唐茗悠道,“我也不敢告诉他,他之前对那个人已经抗拒,如果告诉他还有一个是他哥哥,他怕是会更难以接受。”

空九点点头,道:“是,这搁谁身上,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王爷如此严于律己的人,他不能接受无法控制的事情!”

“但是已经存在了,而且……萧锦麟不同于那个人,他对王爷很友善,真的就像哥哥对弟弟那样!”唐茗悠说这话,其实是带了一些私心的。

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消灭那个邪恶的萧锦晔,可是半分都不想伤害萧锦麟。

也许这种想法是错误的,毕竟一个健全健康的人,应该只有一重人格。

不管萧锦麟多么好,也是不应该存在的,也是她这个大夫需要去消灭的。

这才是她最难受纠结的地方。

空九叹息一声,道:“我很早就认识王爷了,也知道一些王爷兄长的事儿,他们是双生子,但是十岁那年却和王爷的父母一起死了!”

“一起死的?”唐茗悠露出骇然的表情,她从没想过,萧锦晔是在十岁那年,同时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

空九点头,道:“王爷一家是被人灭门的,王爷死里逃生,后来才参加了义军!”

唐茗悠心里忽然一痛,想到十岁的萧锦晔,面对父母双亡,兄长惨死的情形,该是怎样一种绝望的心情呢?

她不敢想象,但是却满是心疼。

难怪他会是这样冰冷坚硬的性格,难怪他不会温暖地笑,难怪他害怕与人亲近。

因为害怕失去,所以才不敢拥有吧?

唐茗悠忽然鼻子一酸,眼泪都憋不住了。

“王妃,你怎么哭了?”空九手足无措地问,要是被王爷知道,他一句话把王妃弄哭了,他可就惨了。

唐茗悠摇摇头,道:“没有,只是忽然想到他那时候的样子,觉得很难受!”

空九欣慰地看着唐茗悠,心想,难怪王爷会爱上王妃,因为王妃心里也真切地爱着王爷,否则怎么会因为想到王爷受过的苦,便难受地哭了呢?

“空九,你还知道更多的事儿吗?关于他家被灭门的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仇已经报了吗?”

唐茗悠急于想知道,她想了解萧锦晔的过去,那些惨痛的经历,不只是为了治疗他的病,也是真的想要了解全部的他,这样……她才知道,该如何去爱这样一个男人。

一个内心,拥有无数伤痕,却从来不对外人言的男人。

他总是想要推开自己,冷言冷语,甚至不惜逼走她,但其实他是害怕吧?

害怕自己的病,会伤害她,更害怕她会因此而同情他,怜悯他,但最后还是会因为恐惧而离开他吧?

想想刚才,他还充满不确定地问她,如果他疯了,她会不会离开他。

那一个问题,其实包含多少的艰辛和伤痛呢?  唐茗悠光是这样想着,就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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