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自己做主吧,我不过是王妃,这种事情,无需与我商议!”
萧锦晔想也不想,道:“本王不会娶一个算计本王的人!”

“王爷,我没有,我没有……是你喝多了,把我……把我看成了王妃!”兰初哭着道。

唐茗悠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看兰初,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从那时候起,她们就已经算计上了她。

汤洒了,衣裳脏了,换了衣裳,身形相似,如果当时萧锦晔喝多了,还真是有可能看错。

萧锦晔寒了脸,心头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是如何到了这里,又如何与兰初睡到了一起。

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碰过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做那种事情?

除非……萧锦晔眼神忽然就慌了,他记得唐茗悠说过,他会睡过去,变成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可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会不会又变身了?

萧锦晔看了一眼唐茗悠,眼神除了慌乱,更多的是痛苦。

唐茗悠也皱了眉头,她自然看到了萧锦晔眼里的情绪,可是她并不理解。

他此时可以愤怒,可以漠然,甚至可以理直气壮,这是这个时代赋予男人的自由和权力。

他们可以不需要向自己的妻子负责,可以自由地选择取多少女人。

所以她并不认为萧锦晔会真的有负疚感,虽然她是这么希望的。

但是为何他要露出这种恐慌又痛苦的眼神,仿佛是在向自己求助似的。

兰初还在啜泣,太后等着萧锦晔的回答,也在等着唐茗悠的崩溃。

场面忽然变得很安静,静的有几分诡异。

萧锦晔和唐茗悠相视,却无法用眼神表达彼此现在的想法。

兰初久久没有等到萧锦晔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如何让萧锦晔把她娶回去?

若是她今日不能成功,来日必将身败名裂,往后就算她放弃了萧锦晔,却也连再嫁给他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贞的女人。

哪怕她真的还是完璧之身。

兰初露出伤心欲绝的眼神,充满祈求的看着萧锦晔,她希望得到他的怜悯。

哪怕她真正需要的是他的心甘情愿。

“王爷,您当真这样狠心,要让我无颜再苟活下去吗?您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兰初若是失了清白,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兰初渴望看到萧锦晔眼里的动容和不忍,渴望他的怜惜。

可是,她并未看到任何她所希冀的感情。

他只是那么专注地看着唐茗悠,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唐茗悠一个人而已。

“罢了罢了……王爷如此狠心,兰初唯有一死而已!”兰初起身,忽然要去夺禁卫的刀。

太后立刻喊道:“拦下她,不能让郡主做傻事!”

太后怎么会允许兰初死,她筹谋了这么多,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感情,也要算计萧锦晔,决不能功亏一篑。

“王爷,难道你要做这么没担当不负责任的男人嘛?哀家过去只知王爷是个冷情之人,但既然事情已然发生了,你这样逃避,要害她一条性命吗?”

太后露出万分失望的眼神,仿佛萧锦晔犯了多大的过错。

“王爷这样做,恐怕要令天下人耻笑,要令朝廷跟着颜面尽失,要知道王爷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还有咱们皇家的脸面和朝廷的尊严!”

太后开始大义凛然地逼迫萧锦晔妥协了。

可她既了解萧锦晔,似乎又不了解他,萧锦晔的倔强是生在骨子里的,并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动摇。

他只是淡漠地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配再领导群臣,更不配辅佐圣主,只求辞官罢爵,以谢皇上和天下人”

这样也好,有了个看似不错的理由隐退了,他的病,真的不再适合坐在摄政王的位置上。

他怕自己哪天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他无法预料,若是他利用职权,做出祸国殃民之事,他又怎么对得起先皇的重托和小皇帝的拳拳之心?

他不愿意娶兰初,因为那不是他心中所愿,而他的病,根本不适合有任何妻子。

他没有别的男人三妻四妾,坐享齐人之福的念头,此生若非遇到唐茗悠,他甚至觉得就这样一个人也很好。

可上天让遇到了一个他肯放下所有心结,愿意相守的人,却又不肯给他一个可以陪她到老的身体。

如此,不如不相遇。

太后没料到萧锦晔竟然会说出这番话,又震惊又慌乱。

“你……你是不是已经昏了头了?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你忘了先皇对你的嘱托,你忘了自己承诺过什么?”太后生气地问。

萧锦晔很疲惫,如果可以,他也想等皇甫川成年,等他可以独当一面。

但似乎,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请太后见谅,臣近日越发觉得力不从心,无法担当重任,但太后尽管放心,臣虽不在,但左右丞相和六部尚书皆是国之栋梁,可为太后和皇上分忧!”

这些都是他和先皇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员,绝对堪当大任,他是放心的。

此话说出口,震惊的又何止是太后,兰初和唐茗悠也是满心不解。

唐茗悠觉得萧锦晔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兰初就想急流勇退,连摄政王都不想当了。

而兰初却诧异,萧锦晔难道为了唐茗悠,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

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这样的男人,天下又能有几个?

为何她有幸能够遇到,却偏偏不是他所钟情的那一个?

太后又惊又怒,竟怨恨地看了一眼唐茗悠,呵斥道:“你就为了唐氏,连哀家和先皇都不顾了,萧锦晔,你太令哀家失望了!”

唐茗悠蹙眉,这个锅,她好像不该背!

“和唐氏无关,是本王去心已决!”萧锦晔替唐茗悠解释了一句。

可是这句话,太后如何能信?

兰初挣脱拉住她的宫人,不管不顾地朝着禁卫的刀子撞过去,她真的是没脸再活下去了。  如此豁出一切演了这场戏,还不能令他松口答应娶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做到这种份儿上,实在太失败,也真的太伤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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