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晔在书房里枯坐着,手里的书烦躁不安地翻来翻去,却无半点心思去看。
空九去接唐茗悠回来了,他却更加不安,他送走唐茗悠都无法保她平安,留她在身边,又担心自己的病发作会伤害到她。

唐茗悠一行人狼狈归来,空九先将他们送回了锦澜苑才来禀告萧锦晔。

空九说完了便求道:“王爷,还是暂时别让王妃离开了,如今我们大部分人手都派出去了,暂时无暇顾及王妃,若真让她在路上出点儿什么事,您也不会好受的!”

萧锦晔显得很疲惫,道:“可她留在府中难道就安全了吗?”

“最多……最多王爷您以后尽量少见王妃,她继续留在锦澜苑里,你们也互相碍不着!”空九自然还是希望唐茗悠能够慢慢治疗好萧锦晔,但是如今他家王爷防备心这样重,怕是不行的。

萧锦晔叹息一声,道:“暂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下去吧!”

空九也跟着愁眉深锁,点头默默退出去了。

萧锦晔看着锦澜苑那边灯火通明,不自觉的,心头又漾起了微微暖意。

她回来了,好像除了烦恼之外,更多的竟然是安心,早上送她离开后的一直就空落落的心,仿佛又再次被填满了。

萧锦晔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闷声自问,他莫非真的已经被这个女人给牵动了心?

她欢喜时,他便也心生欢喜。

她皱眉时,他便也新生烦躁。

他的情绪被另一个人左右,意味着什么呢?从不识情滋味的萧锦晔第一次困惑起来。

唐茗悠回到了王府里,本以为萧锦晔定然又会诸多刁难,或者见面说些难听的话,让她没脸。

可是没想到,这一连好些天,她甚至连面都没见到。

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她在锦澜苑着一方天地里过她的小日子,当一个隐形的王妃。

唯一的区别是,她已经不再是摄政王妃,而是个下堂妇。

她心里还是担心萧锦晔的病,可是如今,他对她下了禁令,不许她擅自进入锦鸿苑了。

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萧锦晔没有来找她,那个邪气版的萧锦晔也没有出现过。

生活变得百无聊赖,她也只能继续钻研古方和医术,总不能让自己每日混吃等死。

“小姐,刚刚有样东西砸中了我的脑袋,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张纸团子!”

秦嬷嬷拿着纸团走进来,一脸神秘地对唐茗悠说。

唐茗悠知道秦嬷嬷不识字,便笑着道:“拿过来我看看,是谁跟您恶作剧呢?”

唐茗悠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便皱了眉头。

“上面写着什么?”秦嬷嬷问。

唐茗悠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人闹着玩儿,写了首诗!”

“是吗?写首诗还砸我脑袋做什么?”秦嬷嬷将信将疑地问。

唐茗悠笑着道:“谁知道,可能有人随手一扔,不小心砸中了您吧!”

秦嬷嬷也看不懂字儿,也觉得唐茗悠没必要骗她,便信了。

“哎,看我倒霉的,小姐……您该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秦嬷嬷嘱咐道。

唐茗悠点头,道:“您先去,我放好书就来!”

秦嬷嬷这才出去了,唐茗悠又将那纸条打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时间和地点,约她见面。

而约她的人竟然是朗齐。

这个家伙,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唐茗悠觉得很生气,将纸条撕了,直接扔进了废纸篓里。她才不会去见那个讨厌鬼。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罢休了,可是第二天,秦嬷嬷又带回来了一张纸条。

还是朗齐送来的,这一次又重新约了地点和时间,请她务必出来赴约,说是有要事要谈。

秦嬷嬷问:“小姐,这纸条是谁送来的?不能每次都是闹着玩儿胡乱砸到我吧?”

唐茗悠只好道:“是有人要约我见面!”

唐茗悠更好奇的是,朗齐到底是怎么避过王府的耳目,将纸条传进来的?

还是说,这王府里有朗齐的人?

唐茗悠感到不可思议,按道理说,萧锦晔不可能会让别人的耳目混进自己的府中。

她决定再忍一忍,等朗齐的下一步行动,看看能不能将这个隐藏在王府里的内鬼给抓出来。

她又撕掉了纸条扔了,第二天一整天,她都故意和秦嬷嬷呆在一起,果然这一天她都没有收到纸条。

于是她怀疑那个内鬼是看准了秦嬷嬷年纪大了,好糊弄,才能每次在她落单的时候将纸条砸给秦嬷嬷,然后好逃走。

第三天,唐茗悠没有再跟着秦嬷嬷,却让石榴暗中盯着秦嬷嬷,一旦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靠近秦嬷嬷,就抓过来。

石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照办了,果然,秦嬷嬷落单的时候,又从角落里飞出一个纸团。

石榴眼明手快,看准了纸团飞来的方向,便追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小厮拔腿就跑。

“站住!”

石榴大喝一声,那小厮哪里敢停,跑得更卖力了。

可惜的是,他再能跑,也不如石榴会轻功跑得快,没跑出多远,就被石榴抓住了。

石榴抓住一看,竟然是守门的小厮喜旺。

“喜旺,怎么会是你?”石榴生气地问。

喜旺哭丧着脸,赶紧跪地求饶,道:“石榴姐姐,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先跟我回去见王妃,真是反了你了,竟然敢跟王妃耍诡计!”

石榴可没那么蠢,拎着喜旺就往锦澜苑里走。

一路上自然引了不少人注意,喜旺却只是哭着求饶,这样一番动静,引来了更多人。

胡德成就是第一个闻讯而来的。

石榴将喜旺丢在锦澜苑的院子里,喊道:“王妃,人给你抓到了!”

唐茗悠听了赶紧出来,胡德成也恰好赶到。

“发生什么事了?”胡德成惊讶地问。

唐茗悠道:“胡总管,你来的正好,就是这个小子,他被人收买了,天天帮人传信!”

“什么?”胡德成大惊,这可是十分严重的事情。

“王妃……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喜旺大哭着喊冤了。  石榴一巴掌打在喜旺脑袋上,骂道:“我可是抓了现行,你竟然还敢不承认,秦嬷嬷,将那纸条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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