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七点刚过,白晓鸥就醒了过来。其实,从昨晚到现在,总共她也没有睡着几个小时,一想到昨天秦炎被他亲爹单独扔在马路边那么久,她的心就后怕的不可避免的又开始扑腾扑腾的乱跳起来,同时心下也对秦朋恨的牙齿痒痒。
哪有这样当人家爹的,竟然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儿子扔下不管?这幸好是没事,万一出事或是秦炎被别人抱走了,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感概完,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揉了揉有些发黑的眼圈,白晓鸥起身向厕所走去,边走还边想,介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今天就不让小炎去上学了,待会就给李老师请个假,然后带他出去吃个早饭,再带着他去自己单位呆上一天。总之,就算是今天把秦炎绑自己裤腰带上,她也不会让别人带走了

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白晓鸥听到了客厅里传来的那一声接一声的震天响的呼噜声,扭头瞟了一眼沙发,随即牙齿咬的咯咯响,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自己做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能睡的这么香?

其实,白晓鸥还真误会秦朋了,他们家虽然不大,但是好歹也有两个卧室的,而秦朋之所以选择在客厅的沙发上凑合,是因为他想等白晓鸥出来的时候好好的跟他道个歉(虽然这歉道的有点不清不楚,但是从别人那里看到的,就是他秦朋做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但是,就像白晓鸥想的那样,他也确实有点没心没肺,都给自己设了七点的闹钟了,愣是没把他给叫醒,不但没叫醒,还睡的死沉死沉的。

白晓鸥快速的刷牙洗脸,又把秦炎拾掇了一番,然后母子俩就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秦炎扭头看了眼还在沙发上熟睡的秦朋,眼神中既有同情,又有着十二分的幸灾乐祸。

八点钟的时候,秦朋终于醒了,但不是自己醒的,他是被自己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他睡眼惺忪的接通了电话。

“喂,”

“秦朋,你怎么还没到,我都等你半天了。”

“啊?等我?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就昨天的事,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解释?”乍一听这句话,就好像秦朋欠了什么风流债一样,而秦朋这时候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把手机拿下来瞟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名字,袁元。

“我说大姐,你没事吧,大清早的开什么玩笑,我欠你解释?欠你什么解释啊。”

那头的袁元好像愣了一下,但接下来又噼哩叭啦的给秦朋甩了一串疑问,“失忆了啊你,就昨天刘月筱的事情,那什么阳寿,卵蛊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刘月筱?谁是刘月筱?什么阳寿?什么卵蛊?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秦朋,跟我装傻是吧?”

终于,秦朋想起了秦炎说他昨天下车去追袁元的事情,那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是在自己断片的时间里发生的?可也太匪夷所思了吧,这都是些什么问题啊,见都没见过。

“大姐,真不是装傻,我是压根就记不起来昨天发生的事了,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

“秦朋,”这两个字袁元是咬牙切齿喊出来的,本来昨天秦朋那么帮她,她是非常感激的,特别是当知道自己之所以不能怀孕,是因为刘月筱在自己的身体里放了那什么卵蛊,而秦朋有可能知道如何将这个东西取出来,那也就是说,她是可以怀孕生孩子的。所以,从昨晚开始,她就迫切的想要秦朋给她解了这个谜。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告诉她他不记得昨天的事了,开什么国际玩笑,你要是不记得了,那谁来帮我?

听出袁元是真的生气了,秦朋无奈的将手机暂时远离了耳朵。唉,这都什么事啊,本来昨晚断片那几个小时就够我难受的了,还惹得老婆开始了不知得多久的冷战,可这还没消停,又得受到袁元莫名其妙的质问。

唉,谁能给我解释解释昨晚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朋气恼的一手抓着电话,一手揉着自己的脑袋,直把那头短发揉的像个鸡窝一样,这才又从新将电话放在了耳朵旁,心平静气的对袁元说,“袁元,咱俩都同事多少年了,你见过我撒谎吗?没吧?我对天发誓,我真是一丁点都不记得昨晚的事了。还有你说的那个刘月筱,在我的记忆里,压根就没这个人。”

“那刘月筱的姐姐,刘月辉,还有她姐夫温宏,你总该认识吧?”

听到刘月辉和温宏的名字,秦朋一愣,“怎么?你这事还跟刘月辉和温宏有关?那两人我确实认识,是我儿子班里一个小女孩的爸妈。”

“原来她女儿和小炎一个班,怪不得刘月辉说和你们一家很熟。“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我本来正在酒店审问刘月筱关于卵蛊的事,后来刘月辉去了,直接就把她给带走了。还跟我说放心,她比我还恨刘月筱,不会让她跑走的,只是把她带回家关起来。本来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刘月辉却说跟你们很熟,看在你们的面子上,她也不会放了刘月筱。所以我才让她带走的。”

这哪儿跟哪儿啊?为什么要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不放走她妹妹?

秦朋又开始感觉到脑仁在疼了,忍不住再次抓了抓头发,“等会我去警局,见面再说吧。”

说完,秦朋一脸苦闷的挂了电话。但是一静下来他就感觉到了家里有些异样,他抬头左右看看,奇怪,为什么家里这么安静?

“媳妇?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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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瑞华景,22楼。

“姐,你......你这是怎么了?”说这话时的刘月筱,带着肿胀的通红的脸颊完全没有了以往趾高气扬的神气和跋扈,而眼神中也全然没有了以往看刘月辉的鄙夷与不屑,有的只是发自内心的颤栗和恐惧。

是的,她在恐惧,特别是每看刘月辉一眼,恐惧就会加深一分。

早在凌晨刘月辉将她从假日酒店带回来的时候,她就发觉了刘月辉的不同。

怎么说呢,以往的刘月辉可以说是没有一点脾气,特别是对她这个妹妹,那简直是可以任由她蹂躏欺辱的。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刘月辉竟然也会生气,也会冷眼看人,且那双眼睛冷冽起来竟如深邃的夜空般,充满了寒意和难以捉摸。

难道说,一个人活了半辈子了,性格还能改变?

“不管是不是爸妈的原因,我原来一直是把你当亲妹妹看待的,可是,为什么你要害我,害温宏?”

沉默了那么久,刘月辉终于缓缓的开口了,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眼神却诚如刚才那般,一点温度都没有。

“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害你,害姐夫了?”刘月筱扁了扁嘴角,努力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以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但同时更想象以往那般,博取她所认为的愚蠢的刘月辉的同情,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刘月辉,早已不是多年前被她父母收养的那名孤女了。

“啊......”

伴随着刘月筱的这声尖叫,她的身体在刘月辉轻轻弹指间,啪的一声撞到了身后的墙上,然后整个人就像个活人镜框那样定在了那里,而她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恐惧和惊愕。

“刘月筱,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告诉我,妙闵在哪?”

同样轻柔的话语声中,刘月辉竟显得如此的让人震撼和毫不掩饰的狠戾,就连她看向刘月筱的眼神都显示出了对这个名义上的妹妹的鄙夷和愤恨。

是啊,她怎能不恨,想她活了几千年,好不容易动了情,还亏欠了人家一世。而好不容易求来的转世机会,能让她好好的弥补和陪伴蓝青岩这一生,可如今却被刘月筱和那个妙闵无端的夺去了他二十年的阳寿。

二十年啊,一个凡人短暂的生命中能有几个二十年?更何况温宏他今世只有六十五年的阳寿,也就是在今年最后的这两个月里,他随时有一天会走向死亡,而若是温宏死了,那她刘月辉留在这人世间还有何意义?

而若是她也走了,那个她怀胎十月拼命生下的女儿又要如何生存?

觉醒后的刘月辉,一想到这些问题就对刘月筱和妙闵恨的咬牙切齿。区区两个凡夫俗子,竟然如此操纵我的人生,真是叔可忍孰不可忍!

“你......你......你怎么......”

看着刘月辉那双通红的眼珠,刘月筱感觉自己实实在在的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刘月辉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位高人,或者说是一位让她感到绝望的魔鬼。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变的这么厉害,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吗?”刘月辉慢慢走近刘月筱,虽然神情依然平静,但是通红的眼睛好像要吞噬了对面这名女人一样,闪着灼热而又诡异的光芒。

“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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