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扭过头,只见覃小津双手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她,戏谑的笑容却含了丝怜惜。
“覃先生,你在说什么?”白荷从地上站起身,吸了吸鼻子。

“居然不承认,脸皮挺薄嘛。”覃小津要伸手去勾白荷下巴,被白荷一把拍开了。

“哪里是什么白荷,分明是带刺的玫瑰啊!”覃小津笑容更甚。

白荷不理他,拼命吸了鼻子,又去给覃小津收拾行李,覃小津像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真的不需要我拿纸巾给你擦一下吗?鼻涕虫在爬呀爬,会很痒吧?”

白荷真的是哭着笑起来,她忍不住骂道:“覃先生,你是艺术家好吗?能不能高雅一点,不要这么恶俗?”

覃小津“啧”了一声,“白小姐就不能坦诚一点吗?舍不得我就直说出来啊,明明都哭了,却死鸭子嘴硬不承认,你看这么严重的鼻音。”

白荷索性重重吸了鼻子,说道:“覃先生是什么眼睛啊,这么厉害,声音居然是能被看出来的。”

覃小津踱步过来:“当然,我不但能看出你的鼻音,还能看出此刻你心里在说,好舍不得覃小津啊,还没走就开始想他了……”

“我想你个大头鬼啊!”白荷翻了个白眼,“我此刻心里明明在说,谢天谢地,终于赶走瘟神了,希望瘟神永远不要回来,那我就自由了!自由了!自由了!”

白荷正伸着一只手激情澎湃喊着“自由”两个字便感觉腰间有异样传来,低头看去,某先生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腰上,再抬头对上覃小津警告的眼神,白荷只好堆起假笑求饶道:“嘿嘿,我说错了。”

“那你说说看,你此刻心里真实想法是什么?”某先生的手在她腰上加重了威胁。

白荷想要拉开他的手,奈何拉不开,眨眨眼睛赔笑说道:“我在心理说,说什么来着?”白荷真的说不出口。

覃小津开始教导:“说你舍不得我。”

“说你舍不得我……”某小姐成了应声虫,某先生立即“啧”一声,某小姐立即改口,“说我舍不得你……”

“说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

“说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

白荷嫌弃看着覃小津,勉为其难一句一句跟着,房门就被推开一条缝,覃浪花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哎呀,你们两个在干嘛?听起来很肉麻的样子。”

覃小津和白荷立马放开对方,都像覃浪花扑过去,覃小津快了一步将覃浪花抱了起来。

“爸爸,你明天就要出国了,我会很想你的,我会舍不得你的,你要早点回来,你在外国要保护好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要吃饱饱的,不要感冒,不要饿肚子……”

覃小津嫌弃看了白荷一眼:“有些人啊,还不如孩子。”说着对覃浪花说道,“爸爸明天就出发了,晚上带浪花还有哥哥一起去放烟花好不好?”

“太好了!”覃浪花拍掌欢呼,“那妈妈也可以跟吗?”

覃小津含笑看了白荷一眼,没说话,径自抱着覃浪花去找覃浪了,覃浪此刻还在练古筝,铮铮淙淙的筝声飘满整个房子。

当白荷也走出覃家老房子,走向种满蓝花楹的河边,覃小津和两个孩子已经拿着小烟花棒愉快地在空中画出许多银光闪闪亮亮的图案——

一个大孩子,两个小孩子,一轮明月,一条河流,一片蓝花楹,几根小烟花棒,一阵阵欢笑声,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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