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清晨,气温特别低,刺骨的冷风吹来,将白荷宿醉的酒意彻底吹醒。
朦胧的天光里,蓝花坞已经苏醒,公鸡的打鸣声时而响起。

白荷沿着蓝花楹大路寻找了一圈,也不见覃小津的身影。

覃小津会去哪里呢?

白荷心头一动,便往牛婉兮的墓走去。

远远的,便看见墓旁蓝花楹树下坐着一个人。

果然是覃小津。

那么高挑一个人,此刻蜷缩墓前只剩小小的一团。

白荷加紧了脚步,一口气跑到覃小津跟前,喘着粗气。

覃小津抬起头来,一脸泪光在蒙蒙的天光里显得尤为晶莹。

白荷蹲下身,将他拥进怀中……

她什么也做不了,所有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能给他的,只有一个像母亲一样的怀抱。

这时这刻,她只能代替他的母亲给他一个拥抱。

而覃小津把头埋在她怀里,终于释放出哭声来。

他在她怀里哭到颤抖,哭成一个孩子……

那个八岁的孩子一腔热情来到蓝花坞,站在他的母亲面前,抑制不住满怀的激动,他多么渴望他的母亲能给他一个拥抱啊!

像这样的拥抱。

然而,没有。

母亲终其一生也没有给过他一个拥抱,而他也未能给母亲一个拥抱。

覃小津伸出手抱住了白荷,紧紧地抱住,放声大哭,任泪水汹涌滂沱……

……

……

覃府别墅。

覃湖隐隐约约感觉床前有人,睁开眼睛,果然有人,她“啊”的一声坐起身。

“妈,你吓死我了!”覃湖拍着胸口说道。

桑教授也拍着胸口:“你才吓死我了!你这个样子,我还以为我是采花大盗呢!有这么不长眼的采花大盗吗?居然要采一朵老花!”

“妈——”覃湖苦笑,一大早跑到她房间扎刀,这老太太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妈,我昨晚睡觉前明明上锁了,你是怎么进来的?”覃湖突然发现了什么,瞪着桑教授问道。

桑教授变魔法一样摊开手掌,掌心赫然一把钥匙。

“妈你越来越过分了,居然配我房间的钥匙。”覃湖要去抢那钥匙,奈何老太太身手灵敏,一下就躲过了。

她举着钥匙,跑到房间角落去,像顽皮的孩子似的,淘气说道:“你一天不结婚一天就是小孩子,父母进孩子的房间,天经地义,你有没有写日记?如果有,我还要偷看你的日记呢!”

看着如此幼稚的桑教授,覃湖哭笑不得,她无奈说道:“山海也是你孩子,你去闯他房间吧!”

桑教授却立马摇头:“山海已经结婚了啊!他现在是大人了,所以我昨天晚上就把他房间的钥匙还给他了。”

“算你还有点分寸,昨天晚上可是山海的洞房花烛夜,如果你也敢去闯他的新房,我敬你是条汉子。”覃湖说着起身洗漱。

桑教授撇撇嘴说道:“你还敢嘲笑我?我看你是五十步笑百步,也不知道小津和白荷的洞房花烛夜,是谁睡前去闯了一次,第二天一大早又去闯了一次……”

覃湖从浴室门口探出头来,嘴里叼着牙刷,一嘴的牙膏泡沫,她取下牙刷,含糊不清说道:“小津就像我儿子一样,你这个当奶奶的不也去凑热闹了?还好意思说我!”

提到小津,桑教授顿时忧虑起来:“也不知道小津那孩子昨晚怎么样了。”

覃湖眉头一皱,牙也不刷了,就去拿手机:“我给小津挂个电话。”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