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不是说要给我一段机缘吗,什么机缘?”屠洋装做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机缘就是,帮你成为‘斗图大师’,甚至是法法法法师!”

泰迪趴在后座上,爪子扒着上面的铁丝,车轱辘压在满是石子的路上,巅得它毛茸茸的身子一阵震抖,虽然声音有些搞笑,但却难掩那狗眼中的王霸之气:“到时候不要说泰迪、京巴、博美、猎肠,就是萨摩、松狮、德牧,甚至藏獒都可日日日日日得!”

屠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看到马拉戈壁大沙漠上,跑来一群羊驼,药物使用动物变聪明、甚至“心灵感应”都能接受,但是“斗图”、“法师”又是什么鬼?

“怎么样,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动心了?哈哈!”

泰日天吐着舌头,哈嗤哈嗤的笑着。

“成为我的学生后,你要天天负责我的膳食,每餐有酒有肉……我喝过一次啤酒,微熏的感觉让我想起了青涩的初恋。当时我还没有开智,天天在它柔软的毛丛享受雄性的快乐,后来我才知道那只是一只玩具小熊……马的!”

泰日天骂了一句,接着说道:“所以啊,你以后要有不断给我找美狗,不要太频繁,一周两只就可以……还有啊,我告诉你,那个杨峰是故意让放狗咬你的,他用反语驯练萨摩耶,‘小心’是‘咬他’的意思……”

吧啦、吧啦,从村口到家门,泰日天哔叨了一路。

屠洋推车进院,支好车,把泰日天放了下来。

泰日天拨浪着脑袋,打量着四周环境,眼前是五间红砖盖就的平房,砖木结构,房顶是檩条、苇席、扒泥做成的,门框上贴着经年的春联,纸张剥裂,曾经的红色变为惨白。

后面是几排用石头和沙灰砌成的露天猪舍,听见有人进门,几头肥肉把爪子扒在矮墙上好奇观望。

泰日天提鼻子闻了闻,扑嗤打了个喷嚏:“好臭,一股猪粪味儿!”

屠洋看着泰日天,暗暗皱起眉头,高考落榜,女朋友被抢,甚至那个“情敌”还想因为一条狗报复自己,人生急需金手指!

所以,做狗的学生也无所谓,但是这条泰迪节操尽毁、没有下限。

真要做了它的学生,肯定被它带沟里去。

不如训服它、做它的主人,教它怎样做条好狗!

主意拿定,屠洋找了一个塑料盆,放了半盆水,抓住泰日天后背的绒毛,把它揪了起来。

泰日天四爪下垂,歪头看着屠洋,用粉红的舌头舔着黑鼻子,嘴里还一直在得瑟:“今天晚上吃什么?你家养猪,猪肉应该不缺,剁点臀尖捏饺子,来盘猪头肉,再炒个肥肠。肥肠不要洗得太干净,我就喜欢里面那种脏腥味儿。”

扑嗵!

屠洋泰日天放到水盆里。

泰日天打了个哆索,脊背都弓了起来:“嗬,水真凉。”

“待好了,别瞎扑腾。”屠洋把泰日天身上脏毛抓了抓,按到手盆里,嘴里喃喃念道:“我爸今天去城里看病,我妈去村东头张罗去了,一会儿我给他们弄道硬菜。有句话叫闻见狗肉香,神仙也跳墙,泰迪虽然小,也算是狗,红烧的的话能凑半碗。”

“啥意思啊?”泰日天两只湿漉漉的毛爪子扒到盆边,粘着赤眯糊的狗眼,猛地睁开,“你想吃老子?”

“扯什么脑波ID也就算了,居然还斗图、还法师,你这种满脑子坏水的色狗,留着有什么用?”屠洋一把把泰日天按在水里,“你得感谢我不爱吃刺身,否则一刀一刀活剐你。”

泰日天一怔,跟着刹那明白,它提出要做屠洋师父的事——失败了!

“老大,你听我解释,我说得斗图、法师都是真的!”泰日天挣扎着从水盆中探出头,眼神中满是不甘。

“真的也不行!你智力跟人相当,但是良心却大大滴坏了,你的那些东西我宁可不学,也不能留下你祸害人间。”屠洋又把狗头按进水里,跟着又把手一松。

“汪!”吐了一口水,急声喊道:“我不要你做徒弟,我给当你宠物,以后我都听你的……呜、咕噜咕噜……我的洗澡水好臭!”

“你甘心以后做我的宠物?”屠洋语气很是质疑,又按了几把狗头。

“甘心,甘心!我脖子上的项圈,是小型动物大脑改造仪,下面的坠子是个迷你U盘……U盘里面有《斗图法师》程序……汪呜……饶我不要美狗了,本帅狗还没活够!”

项圈个仪器,坠子是U盘?

屠洋把泰日天的项圈撸了下来,项圈都被绒毛给“盘”上了一层黑泥,用指甲刮了刮,露出了银白的金属色。

项圈个仪器,坠子是U盘?

屠洋把泰日天脖子上的项圈撸了下来。

泰迪狗脖子细,项圈只比杯口大一些,有两厘米宽、半厘米厚,底下挂着个指甲盖大小的方型坠子。

“这个有什么用?”

项圈沉甸甸的,很有质感,屠洋拿毛巾擦去上面的黑泥,露出很有科技感的铂金色。

“U盘里的程序叫《斗图法师》,据说可以驱动强化仪,开启动物的灵智。”眼上的赤眯糊洗干净,露出一对宝石般的漂亮眼睛,泰日天扒在盆边,喘了几口气,垂头丧气地说道。

听着泰日天的话,屠洋研究着小项圈。

坠子上有个不起眼的凸起,用力按下,能弹出手机数据插口。

把坠子取下,微微用力一扯。

卡!

项圈被拉开,断口处,一端依然是手机数据插口,另一端则是一撮细针。

滴滴!

屠洋正好奇地研究着“强化仪”,院外响起电动车嗽叭声。

父亲屠卫国,推着电动车进了院。

屠洋把一瓢凉水浇到泰迪头顶,用毛巾把他的身体胡乱擦了擦,迎了上去。

“爸,您回来了。”

泰日天甩了甩身上的卷毛,嘴里叨着项圈,低眉顺眼地跟屠洋后面:“爷爷!”

屠洋心中尴尬,这贱狗开口就来,瞎排辈份,不过好在脑电波发出的声音只有自己能听到。

抬腿就是一脚,把泰日天踢到一边,屠洋接过电动车,帮忙支好。

“嗯。”屠卫国轻应了一声,向屋里看了看,“你妈还没回来呢?”

“估计快了,不说是明天发丧嘛,今天亲戚该来的都来了,估计不用待到很晚……您检查得怎么样啊?要不要紧?”屠洋跟在父亲后面边走边说。

屠卫国走了两步,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消瘦的黑脸膛上,腾起一抹病态的红色:“没大事,就是有点着凉。”

“那您想吃什么?今个儿我妈不在家,我来做饭。”

“随便弄点就成,晌午在医院外面吃了碗板面,不饿。”屠卫国抽出根白沙烟,手指微颤地插到嘴里。

屠洋一怔:“爸,您不是把烟戒了吗?”

“抽一根没事。”屠卫国不自然地笑了笑。

“那您少抽点,别让我妈看见。”屠洋对父亲眨眼笑了一下,见父亲怔怔地没有回应,便说道:“这会儿天还不黑,早清儿不是把逮了两只鸡嘛,还在笼子里圈着呢,这会宰了炖上,等我妈回来正好吃。”

“行吧。”屠卫国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推门进了屋。

看着父亲消瘦的背影,屠洋心里有点不太舒服。

深深吸了口气,抹去心中淡淡的不祥预感,抄了把菜刀、拿个大碗,放到水管旁,又端过来一个大盆。

大碗是用来接鸡血,杀完的鸡一会儿放到大盆里,烧上热水拔毛。

农村家里一窝小鸡养大了,公鸡只留一个,给母鸡群踩蛋儿用,其它的都要杀了吃掉,否则,一山不容二虎,容易钎架儿。

屠洋家的这一窝,有三只公鸡,笼子里的两只今天早上被抓住的,就在房山的背阴处。

鸡都不大,一红一花两只。

“哈哈,今晚吃鸡啊!”泰日天一直跟在屠洋后面,喉咙里不时传出咽唾沫的声音,围着鸡笼转了一圈,说道:“不过,那只红公鸡脑波明显要强,主人可以试试,没准能教化成功。”

“教化公鸡?”

“没错,让它成为你的小弟,为你打工!”泰日天眯着狗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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