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郭重开便把楚建木遭绑,自己被逼到废弃工厂与野狼帮开战的事情说了一遍,当他讲到自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打成重伤之后,焦运生不禁露出骇然的样子。
这实力,可不是他现在的功力所能比的,遥想五年前那娇弱的少年,此时竟已成长成可以单独力战三十多条大汉的地步,怎么不让焦运生唏嘘。

郭爷爷认真的听郭重开将经过讲完,从他对郭重开的出手来判断,只怕这些人早已都命丧了黄泉,于是他开口问道:“开儿,你怕吗?”

郭重开看着慈祥的爷爷,内心坚强的防线顷刻崩塌,一种久违的柔弱感让他流出了滚烫的泪珠:“爷爷,我现在真的好害怕,我是不是真的杀了人了?”

郭爷爷点了点头:“只怕这些人都会死去。”他毫不掩饰的将自己的判断说了出来。

焦运生震惊的说不话,他可从来没这么疯狂过。

“爷爷想知道,你出手时有什么感觉。”郭爷爷眼含期待的问道。

郭重开揉了揉眼睛,停止了哭泣说道:“那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出全力的话,或许死的人是我,可我真的不想死,于是就按照爷爷传授的武技,毫不保留的施展出来,我并不知道这么做会至人于死地,我都是按照训练时的方式来的,所以出手时我并没有特殊的感觉,对不起爷爷,我是不是闯祸了?”

郭爷爷上前轻轻的将郭重开的头搂进自己的怀中,宽慰道:“这件事并不怪你,你也无需过分自责,以我们武林中人的角度来说,这件事你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怕这件事在你心中留下阴影,影响到你日后的修行,人入武林,就要经历血风腥雨,强者生存这是恒古不变的铁律,只要不违背侠义道,惩奸除恶乃我武林正道之本份,所以这件事爷爷不会怪你的。”

郭爷爷哪里知道,郭重开丹田里的情况,如果让他知道了郭重开是受到了他体内真气的影响来这么冷血的大开杀戒的话,他绝对不会说出上面那一番话的。

如今郭重开的大开杀戒将小镇上表面的平静彻底打破,野狼帮分舵的折损,震惊了小镇上所有的潜在势力,安抚好了郭重开,下一步该怎么做才是郭爷爷当务之急要解决的事情。楚建木的伤情稳定了以后,郭爷爷为了慎重起见,不想被别人知道这片起居地,吩咐郭重开与焦运生将他抬去了破庙内。

郭重开看了看学校的方向,悠悠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上不了课了。

也不知道楚建木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醒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可以好。

守候在楚建木的身边,郭重开无聊的想着,蓦然他想起了离开厂区时的那个蒙面人,现在细细想来,他大概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自言自语道:“那家伙不会是去帮助我的吧?”

一直守候到深夜,楚建木咳嗽了两声后,悠悠的醒转过来,正在练功的郭重开感受到了外界的动静,赶紧停止了修炼,睁开双眼向床上看去。

只见楚建木挣着双眼,自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当他看到郭重开正在看他的时候,他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里呀?我还没死吧?”

郭重开坚定的说道:“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楚建木哦了一声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一睡就是三天后。

当午后的阳光照射到楚建木身上的时候,他眯了眯眼,放佛受不了阳光的强烈照射,他深深的皱起了眉头,然后动了动手指,在确定无碍后,他抬起了手臂,发现已经恢复如初,于是他又试图动了一下腿,却发现腿上仿佛绑着千斤重物般根本动弹不得,挣扎着抬眼看了看,腿上并没有东西,正当他满腹疑惑想要呼喊的时候,他房间的门被打了。

郭重开端着一碗骨头汤走了进来,看到了已经睁开眼睛的楚建木,笑了笑说道:“跟预计的时间差不多,你看骨头汤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现在你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在没弄清楚自己的伤情到底如何之前,此时的楚建木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计较吃上的事情,他忧心的问道:“重开,我的腿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我不会是残疾了吧?”

郭重开一手端着骨头汤,一手将楚建木半拉半提溜似的弄的半坐起来,然后将骨头汤送到他的手里,说道:“你的腿断了,不过并没有残废,已经给接上了,但是需要静养,一个月之内你都没办法下床走路,为了防止你乱动,已经点了你的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

楚建木吁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手里的骨头汤香气怡人,楚建木舔了舔嘴唇,三下五除二的灌进肚里,定了定神问道:“这里是哪?”

郭重开还没来得及回答,焦运生就兴冲冲的推门而入,大咧咧的说道:“那小子醒了没?醒了就随我一起搬家。”

郭重开看着突然出现的焦运生问道:“好几天不见你,怎么一来就说要搬家,这是怎么了?”

焦运生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楚建木说道:“随焦叔叔一起走就知道了。”

门外又走进两名抬着单架的小乞丐,在郭重开的帮助下一起将楚建木抬了上去,然后放进停在破庙外面的一辆面包上,由专人开着,一路疾驰而去。

面包车行驶的路线有些眼熟,郭重开在车上忍不住问道:“我们这是要去镇上做什么?”

焦运生笑呵呵的说道:“好事,我们有新家了,带你去看看。”

“新家?”郭重开隐约觉得这个新家怕是跟野狼帮有着关系。

直到车子在一幢面积颇大的庄子前停下,郭重开方才明白,这个所谓的新家到底是何含义,等安置好了楚建木,避开了其他的人后,郭重开忍不住问道:“焦叔叔不是丐帮中人吗,怎么也可以住这么大的地方?”

焦运生的心情显然不错,今天脸上的笑容都格外的多:“你那是老观念了,谁规定的丐帮中人一定要住破破烂烂的地方。”

“你不是三袋长老吗,难道住这么好的房子上面没有意见?”

“人的嘴是可以用钱来堵的,我拿出了三百万打点了一下上面,何况野狼帮的这个分舵本来就在我的地盘上,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他能有什么意见。”

正如焦运生所说,因为野狼帮的发难,郭重开以一己之力重创了野狼帮分舵,于是在郭爷爷的授意下,焦运生首先冒头在武林中大肆宣扬田肥八的无恶不作,还仗势欺负常德镇上的丐帮子弟们,更甚至几十人合围一位丐帮中的弟子,这说的当然就是郭重开了,却怎料丐帮弟子有一身横练的硬功夫,才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被丐帮弟子灭杀。

在郭重开干掉田肥八的当天,焦运生就急电坐镇在安南县的长老,把田肥八说的是可恶之极,把自己说的是何等的委屈,许诺把野狼帮的分舵拿下后会进贡三百万,以作孝敬之用,如若遭到了对方的强烈反抗,攻占失败,不会连累丐帮分毫,会向武林公布这是一起个人事件绝不会牵扯到丐帮分毫。

野狼帮虽说在这一带颇有声望,但跟历史悠久的丐帮相比简直就是个屁,所以坐镇安南县的丐帮长老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可丝毫没有担忧野狼帮的报复,何况这本是一场师出有名的争斗,武林中人亦不会取笑丐帮以强凌弱,滥杀无辜,更不会遭到其他门派的群起而攻,对于他来说这实在是一场稳赚不赔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就在那天,焦运生率领自己的弟子们突袭了毫无防备的野狼帮分舵,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就将这块根据地拿下,搜刮了田肥八的私人财产,把他的一些买卖贱卖给了平风帮等一些帮派。

说到平风帮不得不提第一个发现田肥八身死的袁武乐,他在第一时间给自己的父亲打了电话,询问要不要趁机对野狼帮分舵动手,而一向谨慎的袁大虎选择了观望,这才让焦运生后来居上,等到他想下手的时候,却凭空冒出一个丐帮的三袋长老焦运生,这下他可更不敢招惹了,只好叹息自己的胆小,不过这次野狼帮分舵一倒他还是得了不少好处的,至少焦运生就贱卖了不少田肥八的生意给他们。

在得知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郭重开并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不过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要问焦运生:“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来这里?只是为了护送我的同学吗?”

焦运生含笑的脸上渐露尴尬之色,他吞吞吐吐的说道:“这个……这个嘛……”

郭重开见他这般神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大惊一声:“爷爷是不是不准我回竹林了!”

焦运生无语的点了点头:“恩人说了,这次你闹出的动静太大了,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他和柔儿还不能过早的暴露在俗世之中,害怕会引起仇家的注意,所以只好让你出山,跟随在我身边闯荡了,你现在也已经是我丐帮中的一员了。”

虽然这个理由很正当,但郭重开还是难掩自己的失落之情。

虽然失落也只能照做。

也没其他什么好说的了,焦运生便领着郭重开来到给他选好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一看便知全部都是更换一新的,这对于在深山老林中生活了多年的郭重开来说,有些不适应,崭新的大床,松软的床垫,琳琅眩目的水晶灯,电视电话一应俱全。

郭重开看着焦运生一脸索然无味的说道:“我有些不适应。”

焦运生错愕的张了张嘴巴,咳嗽了一声说道:“说真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实力够强所以我们才能得到的,让你受用当之无愧。”

他从前是个富家少爷,当受了那么些年苦后竟然对富贵突然失去了兴趣,他突然想到了佛家的一句名言,原来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

十四岁的少年微微叹了口焦运生无法理解的气息后,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我去看看建木同学习不习惯。”

看着郭重开离去的背影,焦运生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感觉重开这孩子身上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气息?”

他是不会明白那种家庭被屠,一夜之间从天堂到地狱的那种感觉的,虽然他也曾经遭过难,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焦运生和郭重开的遭遇完全是两个概念。

楚建木和郭重开的房间相隔的不算远,而且是个独立的院落,走进他的房间,郭重开吃惊的发现,一位菲佣女仆正守候在楚建木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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