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百里悠的潇洒骚包,只维持到他回屋。
等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房门,他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紧张,紧张得冷汗都出来了。

别看他说得那么干脆美好,实际上他心急得巴不得立马就追问答案。

不过多年的自制力和理智阻止了他。

他知道那妮子对自己有好感,但是好感并不等于爱情,更不等于她愿意一生相伴。

特别是,在他表明了“胸无大志”后。

他觉得莫婉婷应该不是那种会喜欢奢华生活,会喜欢束缚的女子;

但他毕竟不是她,不能完全知悉她的想法,更何况是这种终生大事。

他愿意留给她时间慢慢思考,得出最后的慎重答案。

正如他刚才所说,只要她点头,他便认定了她,此生不再更改。

而这个“不再更改”的范围里,当然也包括她。

如果她点了头,他也不会允许她更改。

抬手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百里悠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背心都湿了一片。

苦笑摇头。

原来,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也真亏得他能强行忍住,没在她面前失态。

另一边。

莫婉婷还坐在桌边,看着百里悠离去的背影,思绪很乱。

她没料到他会突然跟她说这些,而且一说就说得这么透彻。

在今天之前,她是真的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看着姐姐姐夫的完美爱情,她虽然有时候也会偷偷羡慕,但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拥有。

因为,她觉得,他们这样的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像姐夫那样的男人,更是天下少有。

姐姐足够好,才能得到姐夫的无上疼宠。

而她,远远没有姐姐出色,所以也根本不敢幻想。

在京城里遇到百里悠时,她也没有其它想法,那时候他们根本没说几句话,彼此都很不熟。

她曾见过几次百里悠和肖茗寒的拌嘴。

其实他们俩蛮有默契的,经常会异口同声地说出同样的话。

那时候她想着,或许这又是一段姻缘。

然而,却想不到,后来是肖茗寒离开去游历江湖,而百里悠继续守在京城,两人间没了后续。

而等到了这里,大家又都聚集起来了。

这段时间姐姐隐居了,姐夫很忙,肖茗寒也经常不在,不知道在忙啥。

整个司空家,好像就只有她最闲。

呃,好像还有个百里悠。

所以,他们两个最闲的人倒是凑在了一起,说的话也比较多。

但她还是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

还有另一件事。

今天经过百里悠的提醒,她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

貌似,自从她会担心他的安危,会焦急他怎么还不回来的时候,心境就已经变了。

这个意识,让莫婉婷更加迷茫。

她不能确定,这样的心态,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喜欢”?

她喜欢百里悠吗?

她爱他吗?

她想嫁给他,和他一起游览山川吗?

莫婉婷得不出答案。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快乐而安心的。

他的元力不算高,可却偏偏能给她安全感。

这,或许,就是“喜欢”吧?

唉,姐姐不在,这些问题她又想不明白,都找不到人问。

莫婉婷烦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看到门外院子相互打闹的小黑它们,心里豁然开朗。

她为什么要想得这么复杂呢?

就像小动物它们的世界,一直是那么简单的啊。

它们第一次见面时,总会先试探着嗅嗅对方的气味;

若是合心意,就礼貌相处,渐渐地变成好朋友,陪伴嬉戏;

若是不合心意,就摆出战斗姿态,先打一架再说。

喜欢和不喜欢,就是如此简单直接。

那她也是一样啊。

既然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反正在以后的相处中自然会得出答案。

如果两个人相处着舒服,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

如果两个人无法相处,那就各自为阵,分道扬镳。

百里悠不是也说了会给她时间嘛。

想通了,莫婉婷露出了笑容,甩开这些烦恼,走出门和小黑它们玩作一团。

不过,在她心底某处,隐隐地有些不满。

哼,那个腹黑王爷,说完话就急着走了,多一句的都没有,像是随口一提似的。

而且他说得那么干脆,只要她摇头,他以后就不会再提,搞得像她是随时可以放弃的一样。

还有,他说了那么多,却没有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种的话;

这样就想让她点头,那也太便宜他了。

莫婉婷在心里吐槽着,但想起他那句“我百里悠就认定了你,此生都不会改变”,又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小女人的心思,岂是那么容易就能猜透?

就这样,莫婉婷这边得出了结论,不再纠结。

可百里悠那边还整天都忐忑不安又紧张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左等右等等不到,却见她每天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见他就会同他打招呼,也会和他说笑,也会和他开玩笑打闹。

有时候还会趁他不备坑他一把。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没有改变。

若那不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事,而他确定那不是在梦中,恐怕百里悠都会怀疑是自己幻觉了。

其实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也啥都没有说过似的。

百里悠就琢磨不透了。

她这是啥意思?

生平第一次,百里悠遇到了想不通又无从着手的难题。

想再问一次吧,可明明自己答应过她会耐心等待;

想不问吧,心里又实在惦记得慌。

百里悠觉得,自己悲剧了。

看似像小绵羊一般的女子,折腾起人来却是一点都不手软。

“婷儿,那天的事,你到底想清楚没啊?”

这一天,百里悠一大早地就找上了门,实在憋不住想来问个清楚。

可是他太心急了,没看清就问出口,问了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

而在隔壁,她的香闺卧室里,门虚掩着,隐隐约约地传来她哼着小调的声音,还有间或的水声。

她,这是在沐浴?小妮子,沐浴也不关门,他要不要当做没发现,直接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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