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玄的身材本来就十分的高大壮实,如今手中再提着二癞子这个胖子,两人一加起来,稳稳的达到了三四百斤,走在一品楼那富丽堂皇的楼梯道间,赢玄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
赢玄走的极慢,从一楼到八楼共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但赢玄相信,八楼上坐着的那几位定然会觉得这半盏茶的时间比半年还难熬。

走到八楼,赢玄一把将二癞子扔在了地上,瘪了瘪嘴,有些嘲讽的说道:“我说你们也真够犯贱的,吃顿饭,非要爬这么高。”

一品楼的八楼不同于其他楼,在偌大的八楼之上,只摆了八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没有过多的装饰,墙上也只挂了几幅字画,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这几幅字画若是拿到城西的富贵典当中典当,恐怕其价值不止千金啊。

此时,八楼只有一桌人,酒桌上坐着七八个锦衣青年,有男有女,但却无一例外,各个都是绷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其中一个比二癞子还胖的胖子,摇了摇手中啃了一半的骨头,嬉笑道:“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十四皇子啊,您怎么刚刚被堵在楼下啦?那个知客真是不长眼啊,把您和那些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当成一伙儿的了,您看,您来了,我这儿还剩下点菜,还没吃完呢,要不,您将就点儿?”

赢玄不认识这个胖子,但这胖子的嘴脸,赢玄确实极为厌恶。但赢玄也懒的搭理,用脚轻轻踢了踢身边的二癞子,喊声说道:“是哪个?”

二癞子抬头看了看赢玄,又看了看对面的那七八个男女,有些害怕的咽了口口水,原本想好的那些话,此时全都打了退堂鼓,咽回了肚子。

二癞子颤巍巍的举起手,刚想指,那个大胖子便又开口寒声道:“哪儿来的狗东西,这也是你呆的地方,小心也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被他这么一下,二癞子原本就有些意志不坚的手慌忙便缩了回来。

赢玄顿时火起,脚下一用力,顿时腾空而起,瞬间便出现在了大胖子面前,正待大胖子的嘴张大能塞下鸡蛋,但还未合上之时,赢玄的手便已经扼住了他的下颚。

“如果我是你,我在这个时候一定不会多说话。”

大胖子的一双肉乎乎的大手拼命的想掰开赢玄的手,但奈何赢玄的手就犹如铁夹子一般,怎么也掰不开。

赢玄手上微微用力一推,大胖子的身体就仿佛失去了重心一般,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气急败坏的大胖子刚起支起半个身子,便大声嘶吼道:“混蛋,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大胖子没有听到赢玄的回答,因为回答他的是一张长板凳。

赢玄向来不喜欢和这样的人多废话,手中随手操起一张长板凳便朝着大胖子的脸上招呼了过去。

由金丝楠木为底,又经过数位名家巧匠雕刻打磨而成的一品楼八楼长板凳就这般与这个大胖子的脸做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坚硬而又厚重的金丝楠木长板凳儿瞬间便将大胖子的脸抽翻到了另外一个反向,或许是赢玄用力重了些,大胖子的嘴里不仅吐出了一口长长的带着牙齿的乌血,连大胖子的身体也随着他的脸翻了一翻,顿时躺在地上不醒人事了。

赢玄一脚踩在了大胖子的脸上,抬起头环顾剩下的几个男男女女,寒声道:“我不想知道他爹是谁,我只知道我老子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此时,这楼中的男男女女才发现,其实自己不是这京中最大的纨绔子弟,若要说真正最大的纨绔子弟非眼前这位莫属了,人家的老子是当今的皇帝,而自家的老子只是对方老子手下的奴才,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在对方的面前充大爷呢?

说白了,自己全家就是对方全家的奴才。

想到这里,几个人都有些畏惧的向后缩了缩身子。

“二癞子,告诉你十四爷我,到底是谁?”

“是、是他。”二癞子也被赢玄的雷霆手段吓到了,原本颤抖的身子此时变得更加的颤抖,伸出去的手指竟也颤抖的伸不直。

赢玄顺着二癞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呦喝,熟人啊,竟然是曹回曹二公子。

“我说,曹二公子,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抓你过啦?”赢玄寒声道。

曹回有些后悔,因为他一见到二癞子便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了,想着前几日还和大表哥拍胸脯保证这回一定要搞臭太子和赢玄,如今却被人找上门儿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以后在大表哥面前可真是抬不起头了。

曹回也是上过秦胡战场的,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呆在营帐之中,但偶尔也随他大哥曹勇到前线看过战场厮杀的,见过了那种场面,此时,自然要比其他人沉稳许多,他推开前面挡着的几人,壮着胆子,对赢玄喝道:“赢、赢玄,别、别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找个人就能污蔑我,怎么、怎么说我也是皇亲国戚,论起来你我还是表兄弟,你、你休要胡来。”

赢玄见曹回摘的清楚,心中也不挠,反正老子今日就是来找事儿的。

赢玄一步一步向曹回走去,每靠近一步,曹回的心中就更加沉重一分,终于曹回忍受不住了,大喊一声,挥舞着拳头向赢玄袭去。

但,他又怎么会是赢玄的对手呢?在曹回出拳之后赢玄的拳头也出动了,而且后发先至,狠狠的击打在了曹回的左脸颊。曹回的脑袋晃晃,还未反应过来,赢玄便又是一个侧身,一肘狠狠顶在曹回的肚子上,曹回顿时闷哼一声,软软的跪在地上,剧烈的呕吐起来,刚刚吃进去的,此时恐怕是全都吐出来了。

正在这时,一个扎了一头小辫的红衣女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躲开了楼下的朱大赤等人,急匆匆跑了上来,刚一上来,便从腰间抽出一根七尺软鞭,舞了个鞭花,在空中打得噼啪作响。

“谁敢动我舅舅?“

这个红衣女孩儿一上来,场间的那几个男女仿佛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全都兴奋了起来。

“大姐头,救命啊,快救命啊。“几个男女纷纷向红衣少女求救道。

赢玄抬起头,刚想说话,但那少女的软鞭已经朝他的面门呼啸着飞来。

赢玄慌忙侧身一躲,险险的躲过这一记软鞭,但心中对这个红衣少女不由的更加厌恶了,刚刚这一鞭上明显蕴含了大力,若是被抽中,少不了要被搭拉下一层皮。

如此恶毒的女子,怎么能让人不厌恶呢?

红衣女孩的鞭子似乎便不想就此放过赢玄,七尺软鞭又毒蛇吐信一般向赢玄的脸上抽了过去。

但这一鞭,赢玄没有躲避,待到便身临近之时,赢玄突然伸手一提,将曹回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红衣少女没想到赢玄竟然还有这么一招,顿时一惊,想要将长鞭收回,但招式已老,又怎么能收的回呢?

带着阵阵劲风的长鞭怕的一声硬生生的抽在了曹回的脸上,在曹回的惨叫声中留下了一道血红的长印,印记不断的变红,直至变得有些黑紫,鲜血从长印之上缓缓流出,曹回的脸变成了一张血脸,显得煞是可怕。

红衣少女收回长鞭,看着曹回脸上被自己打成这样,顿时又气又急,最后狠狠的一跺脚,对着赢玄大声喝道:“你个贼子,还不快快放开我舅舅,是好汉的就和我正面交锋,不要躲在我舅舅后面当缩头乌龟。”

赢玄微微一笑,推开曹回,但在推开之时,双手微微一用力,从曹回身上扒下了一件长衫,顶级的隋国苏州丝绸长衫在手,赢玄冲着红衣小姑娘勾了勾手,笑道:“来啊。”

红衣少女顿时受了刺激,手中七尺软鞭轻轻武了一个鞭花,便闪电般冲着赢玄的面门而去,而赢玄不急不躁,待到鞭身临近,便舞动手中长衫,顿时那软趴趴的长衫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瞬间与鞭子缠在了一起。

赢玄手中长衫一抖,往怀中用力一拉。对面的红衣少女便一下子被踉跄着拽了过来。

赢玄伸手一抓便抓住了红衣少女的腕骨,赢玄虽然没有学过什么少林龙爪手,但他上辈子在警队学过擒拿手,此时运用到了红衣少女身上,正是恰到好处。

闪电指点,红衣少女已经被赢玄紧紧的禁锢在了怀中。

红衣女子左右摇晃,却发现怎么也挣脱不开赢玄的禁锢,反而越反抗禁锢的越发结实,红衣少女大急,尖声叫道:“你们还在等什么,并肩子上啊。”

那几个男女听得红衣少女的呼唤,都有些站不住了,纷纷上前准备围攻赢玄。

一个从女子从头上拔出峨嵋刺,一个男子从腰上取下软剑,还有一个更过分的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把手斧。

赢玄转头冷哼一声,喝道:“我看谁敢动?你们最好想想后果,不想死的都给我滚远点。”

赢玄的这一声大喝,顿时又让这几个男女缩回了手脚,笑话,对面的可是当今皇子,若是把他打的见了红,那他老子还不发飙了?

见这几个男女缩回了手脚,红衣少女顿时更急了,:“没用的废物,怕什么,只管动手,出了事,本姑奶奶顶着。”

赢玄一听,不由的嘲讽道:“好大的口气啊。”

红衣少女脸色一凛,一脸高傲的说道:“说出来吓死你,本姑奶奶的娘亲便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华阳公主。你若是敢伤害本姑奶奶,我外公一定会把你们全家满门抄斩。”

赢玄大嘴一咧,这回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这个华阳公主赢玄是知道的,她与大皇子赢奢乃是一母所生,全是前曹皇后的亲生子女,而且华阳公主乃是大公主,是延平皇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延平皇对她是极为宠爱,在她刚满十六岁的时候更是将她嫁给了一个百年不遇,连中三元的状元。婚礼之时更是赐下无数珍宝,远远超过了一个公主该有的规格,其荣宠在此便可见一斑。

而这个红衣少女正是华阳公主的女儿,如此论来,这个少女也应该是赢玄的外甥女。

想到此处,赢玄嘿嘿一笑,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少女被赢玄这突如其来的一笑笑得有些发懵,下意识的回答道:“莲儿。”

“那莲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此时,自称是莲儿的红衣少女已经为自己刚刚发了懵说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怒不可遏了,如今又听赢玄这么一问,顿时火冒三丈:“姑奶奶我管你是谁啊。”

赢玄听着莲儿的怒火,他也不恼,咧着大嘴说道:“我是你十四舅舅,比你这个舅舅更亲的本家舅舅,今日我就代你母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赢玄手一翻,将莲儿按在了自己的脚上,然后伸出右手,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狠狠的拍在了莲儿的屁股上,一边打还一边骂着:“小女孩子家家的,让你不乖,让你耍鞭子,让你充大姐头?????”

此时,楼中的那几个男女顿时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手中的软剑、手斧都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空旷的八楼只余下赢玄的叫骂声和莲儿的哭喊之声还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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