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汰赛在望庭中最大的角斗场兽神角斗场举行,兽神角斗场是东胡最富盛名的角斗场,历史悠久,传说凡是在其中比赛的角斗士都会得到东胡的兽神多古拉斯的庇佑,所以在所有东胡的角斗士心中,兽神角斗场有着十分特别的意义。
兽神角斗场每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对外开放,举办比赛。

今日来这里观看的有王庭的普通百姓,也有王室贵胄来这里观看,不过更多的是他们手下的探子,提前从淘汰赛中发现有潜力的新人,预测比赛的未来走向,在斗场开始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

察哈坐在马车之内,靠着马车的车窗,大声的唱着东胡地民歌,他的声音十分的粗犷豪放,但歌声之中却隐含着无尽凄凉,或许,这便是每个角斗士的悲哀吧。

就像沙场是每个军人的最后归宿一样,角斗场也是每个角斗士的归宿,对于一个虔诚的角斗士来说,东胡的兽神角斗场绝对是一个理想的归宿。

所以,来到这里,他们就没想离开。

今日是所有角斗士的决战之日,从这一日开始到往后的十天里,所有人都要为着自己的荣誉而搏杀,以角斗士之名,在神兽角斗场的历史上留下最最浓重的一笔。

到达神兽角斗场之后,赢玄等人被带到角斗场的休息室中,这是一个类似于监牢的房间,透过墙壁的铁栅栏可以看到斗场内的情形。

乌太图带着抽签的结果走了回来,两名东胡武士率先为赢玄打开了镣铐,原来第一个上场比赛的竟然是赢玄。

赢玄长舒了一口气,默默的穿上了铠甲,带上皮质面罩,拿起他的武器,向门外走去。

“啊玄。”突然,乌太图在身后喊住了他。

赢玄的身形顿了顿,转过身,有些茫然的望着乌太图

“记住,如果你输了或者死了,那么,乔怜雪便是他们的了。”乌太图大声的喊道。

听到乔怜雪的名字,另外几个匈奴角斗士的眼睛突然就亮了,他们对乔怜雪已经垂涎很久了,若不是她一直都呆在赢玄的身边,恐怕他们早就强行下手了。

赢玄自然注意到了他们狂热的眼神,但此时却不是计较的时候,他漠然转过身,走出了门外。

斗场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角斗士亢奋的咆哮声在斗场中不停回荡,赢玄抽出长刀一步一步向内场走去。

此时,正是正午十分,阳光不停的在赢玄的长刀之上闪烁着,他的脚下是质地柔软的黑土,些许小草吐出星星点点的绿意,微风轻送,一股混合泥土和青草的香气真入肺腑,但更多的却是一股让人兽血沸腾的血腥味,这是神兽角斗场百年来无数角斗士的血气凝结而成,这些人或死在了这片土地之上,或在这片土地之上高声呐喊自己的胜利,总之,他们都在神兽角斗场的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身影,或浓重,或清淡,但这一切却都让赢玄的精神为之一振。

赢玄那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臂,随着他身体的移动,呈现出健美的轮廓,东胡人欣赏勇士,更爱强壮的勇士,所以当赢玄出现在众人眼前之时,可以容纳万人的神兽角斗场霍然发出一声潮水般的喝彩声。

黑色的土地上,赢玄每向前跨一步,便在土地上留下一个坚实的脚印,他缓缓的呼吸,努力的控制着自身的心跳,让全身的肌肉调节到最佳的状态。

又是一场欢呼的热浪,一个身材稍稍肥胖的角斗士,手持铁锤出现在场中,他没有穿任何铠甲,赤裸的上身仿佛一面古铜色的镜子一般闪烁着彪悍的光泽。

这次的淘汰赛没有像赢玄想象中的那般大混战,而是以四人为一组的四人混战,除去赢玄和那个稍胖的角斗士,另外的两个角斗士的出场也同样受到了热烈的欢呼。

四人出场完毕后便自行挑选对手,那两个角斗士似乎是相识的,很默契的选择了对方,而剩下的便只有赢玄和那个稍胖的角斗士了。

“汉人?哈哈哈,居然是个汉人。小娘们儿一样的汉人啊,让你尝尝你秃噜大爷的厉害吧,哈哈哈。”这个自称是秃噜的角斗士一边猖狂的大笑着,一边向赢玄冲杀而来。

微胖的身躯奔跑起来,犹如大象一般,带着一阵劲风,带着对汉人的不屑,带着满满的自信,挥舞着手中硕大的铁锤,向赢玄杀去。

赢玄虽然第一次站在这样的角斗场之上,但是他丝毫没有畏惧,因为他知道,害怕,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他能做的,那边只有面对。

赢玄的脚步开始逐渐加速,犹如一只矫捷的猎豹一般,在接近秃噜的身体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一跃,瞬间腾空而起。

秃噜的铁锤带着劲风从赢玄的脚下横扫而过,虽然没有扫重赢玄的身体,但铁锤带出的烈烈罡风却让赢玄裸露在外的肌肤一阵生疼。

但此时的赢玄已经顾不上这些小小的疼痛了,巨大的惯性让他的整个身体向一旁旋转了过去,身体虽然在旋转,但他手中的刀却依然不含糊,明晃晃的长刀竟突然在半空之中刺出。

这一刀出的突然,出的不可思议,出的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刀锋从秃噜的右肩斜行插入,那泛着古铜色光泽的肌肉终究还是肉,不是真正的古铜,无法挡住锋利的刀锋。

长刀没有碰到任何阻碍,刀锋所过,如刀入豆腐一般,轻松无比。

此时,赢玄依然人刀合一,心神全然系在刀锋之上,焕然之间,他竟似乎感觉到了刀身传来秃噜心跳的搏动,刀是人身,人身似刀,一人一刀浑然天成。

长刀又向前突进了数寸,然后迅速从秃噜的身体中抽了出来,在一片哗然声中,秃噜的身躯摇晃着倒了下去,鲜血从伤口之中涌泉般喷射了出来,全然喷射到了赢玄的身上,温热的鲜血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不停的从他的身上低落,犹如一个浴血魔神一般,震撼了神兽场中所有的观众。

东胡人虽然见惯了这样血腥的场面,但今日这般快捷但却有这般血腥刺激的战斗却还是第一次见着,他们心中的那股狼性顿时被秃噜的鲜血和赢玄的勇武所激起,纷纷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发出一阵阵激昂的吼叫声,犹如春日里对着满月吼叫的发情公狼一般亢奋。

只是在众人欢呼之时,在神兽角斗场至高处的一个包间内,一个四十来岁的东胡贵族却黑趁着脸,一双虎目死死的瞪着场中的赢玄,因为刚刚死的秃噜正是他手下最勇猛的角斗士之一,只是这个该死的秃噜竟然轻视了对手,让对手一招便将他了结,这对于他的主人来说,这是莫大的耻辱。

所以,他要报仇,不为秃噜,只为自己雪耻,只为自己家族的荣光不容任何人玷污。

因为他是完颜赤,来自东胡最为尊贵的三大家族之一的完颜家,就算是完颜家的一条狗,也不是任何人说杀就能杀的,就算是在这角斗场上,也只能是完颜家的人杀别人,否则就是在于他完颜家作对,就是在玷污完颜家,作为完颜家家主的第十四子,在他的心中,伟大而又神圣的完颜家,绝不容任何人玷污。

“给我查查这个人,无论如何,我都要他死,要他死在我完颜家的角斗士的手中。”完颜赤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是的,但是,我尊贵的主人,这样做似乎有违角斗场上长久相传的祖规,而且——”站在完颜赤身后的哈赤狐跪在地上,作为完颜赤的家奴,对于主人的命令虽然要毫不犹豫的去执行,但这次的命令似乎有些行不通。

哈赤狐是完颜赤的家奴,也是他的智囊,在完颜赤的心中有着相当的地位,所以对于完颜赤的命令他才敢提出自己的疑惑。

“而且什么?”

“而且这次大汗陛下也派了手下的角斗士参加了比赛,如果我们操纵比赛,让大汗陛下知道了,恐怕会十分的麻烦,相国大人也必然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当然不是,侮辱了高贵的完颜家的狂徒怎么能活着呢,在赛场上难以下手,难道那一天还不能动手吗?反正那日要做大事,顺便将他处理了,谁也不能说什么不是。”

“哈哈哈,不错,哈赤狐,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办好了,我就将夫人房中的那个女人给你,你不是对她垂涎已久了吗?哈哈哈。”

“请主人放心,哈赤狐就算是豁出性命了也一定完成主人的命令。”哈赤狐的一双小眼在听到完颜赤说要将夫人房中的那个女人赏给自己的时候,顿时泛起了光,一想起那个女人那风姿绰绰的模样,哈赤狐的心中犹如猫抓一般难受,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将赢玄杀死的决心。

此时乌太图也坐在场中,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安,虽然对于赢玄的本领早就已经十分的肯定,但这次的表现却依然还是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料,他这般不会掩饰自己的实力,在所有人心中树立起自己战无不胜的形象,在日后的比赛中必然会遭到对手的忌惮,但是也必然会吸引住这些角斗士背后的势力的关注,如果这些人要下黑手,那到时候能不能取得冠军就很难说了。

这场比赛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场输赢的区别,但对于乌太图来说,意义却不仅仅只是输赢那边简单,他要的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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