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议政大殿最前方响起了零星掌声,颜羽站了起来,赞赏的说道:“玉爱卿,说得好!好一句乌纱头上有青天!”
越是了解玉凌,颜羽越是觉得她实在是个将才,是个为官之才。有时候甚至连颜羽都惋惜玉凌的女子身份,这样有才能的人他觉得如果当她是个“女人”都有些可惜,但是却又很希望她是个“女人”,这种复杂的情绪在颜羽心中颇为难以理解。

也许也只有她这样的人,才能与自己并肩而站,而不是亦步亦趋。

玉凌也是长舒一口气,双拳终于放松。她虽然入朝为官有些目的不纯,但是她知道在国家有难,百姓有苦之时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不损百姓利益,一向是她镜楼的最基本原则。

蒙诚以及兵部的一众官员被玉凌那一番言论说得哑口无言,面红耳赤,特别是蒙诚,想要再度反驳,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出口,瞪着铜铃大眼,最后只说出了句:“你区区一个四品郎中,竟然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蒙郎中,莫不忘了你我同级,您又以什么立场在这朝堂之上怒目而视呢?”玉凌冷哼一声,更是将蒙诚堵得连气都不顺,指着玉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接下来就是算账时间。”颜羽最后一甩袖子,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蒙诚,浑身散发出一份逼人心魄的冷意。

颜羽面色一寒,沉声说道:“带人上来。”

不一会儿,四个侍卫抬着一个架子从殿外步入,架子之上有一人躺在上面,浑身散发着恶臭。

玉凌毫无准备的回头一看,顿时胸腹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架子之上正是上次在海棠镇内黑窑的乌婆婆!她记得当时颜羽并没有直接一剑将其刺死,而是砍下手脚,留下性命!

如今这乌婆婆显然没有经过好好的医治,任其伤口恶化,四肢处脓水污浊,甚至爬有很多腐蛆!

其它官员们见状,也纷纷惊愕不已,因其实在难闻,纷纷掩鼻捂嘴,不敢出声。

只是这时的蒙诚脸上一片死灰之色,呼吸都有些困难。

“前几日,朕与玉爱卿微服出巡海棠镇,启料被人暗算,陷入黑窑,此人就是黑窑老鸨。”颜羽漠然而视,继续说道:“而且她也是受人指使,陷害朕与玉爱卿。”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玉凌眉头一皱,终于明白当时颜羽为何不一剑了断这个可恶的老鸨,他也许早就想到了现在这一幕,于是果然如玉凌所料,颜羽问道:“说,是谁指使,告诉朕,饶你一命!”

乌婆婆这几日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伤口的腐化让她疯狂,这辈子造的孽全部回报在身上,可是她还是有颗求生的心,于是拼命想要挪动身子,污浊的眼珠子闪出一抹求生的微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是他,是他……”

“可是此人?”颜羽抬手指了指蒙诚的方向,所有人视线皆落在脸色已经铁青的蒙诚脸上。

“是,就是……”

“陛下,臣冤枉啊!”蒙诚立刻跪地惊呼,浑身颤抖。

“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颜羽冷哼一声。

“陛下,陛下,微臣只是要她带走玉凌,绝对不是要陷害陛下您啊!”蒙诚此时跪着朝颜羽走去,已经眼泪鼻涕哭得汹涌澎拜,狼狈异常。但是颜羽的贴身侍卫拦住了蒙诚的去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玉凌闭了眼,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大凌的秋,格外的爽利,连带着这瑟瑟秋风,都吹得令人舒爽。

太缘宫内,头发鹤白的太后端坐在金丝楠木刻凤椅上,她此刻左手握住两颗已经磨得油光程亮的饱满核桃,闭着眼,屏住呼吸,然后猛然睁开双目,眼中怒火大盛。

“你是说蒙诚事情露败,择日问斩,玉凌那小子竟然官升一级,成为户部侍郎?!”太后怒问一声,另一只手用力一拍旁边的桌子,震得斟满茶水的杯盏哐当作响,吓得站在她身后帮她捶背的宫女都惊跳一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回太后,是的。甚至连我们布控在兵部的几位官员也被受了牵连,全部被停职查办。”站在太后前面的是黎嬷嬷,跟了太后几十年,此刻她也不敢多言,只能谨慎的择言而说。

啪——一声,太后手中两粒核桃被重重的摔砸在地,咕噜噜的滚出很远。

“蒙诚这个有勇无谋的蠢货!害本宫在兵部的人全部被拔除!”太后怒声而骂,气得脸都青了。

“皇姑奶奶,莫要气坏了身子。”此时旁边一位长得明艳动人的年轻女子出言安慰,她乃颜羽宫中四大妃子之一秦舒,舒贵妃。

“本宫怎能不气!就因为要对付个四品郎中就让自己着了道,害本宫布控最重要兵部的人手被除得干干净净!”太后胸腔剧烈起伏,身后的宫女立刻帮她拍着后背,帮她顺着气。

兵部人手被除,以后要与颜羽这小子对抗就更难了!

“皇姑奶奶,这一切不就是那个叫玉凌的小子所害,看来此人不除,就会成为咱们的绊脚石。”秦舒上挑的眼眸透出一抹精光,将她明艳的面容衬得阴冷了许多。

“哼!一个小小侍郎,本宫就不信办不了你!”太后一拍桌子,冷骂一声。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