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顾不上摸摸撞疼了的鼻子,南宫仪心脏砰砰狂跳着,已经分不清是恐惧还是惊吓,手起刀落,那把小匕首就朝前面的黑影身上招呼过去。
反正免不了一死,既然逃不出去,索性拼个你死我活吧。

那黑影看着像一座小山般魁梧,却相当灵活。南宫仪的小匕首,堪堪地擦着那人的衣角过去了,带起一股劲风。

一击不中,对于她这种没有功夫傍身的女人来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叮当一声,她手中的匕首被那人的长剑给挑掉,就听那人阴阳怪气地嗤笑,“想不到那小子还挺痴情,宁肯自己死,也要让你活下去。”

南宫仪琢磨不透这人话中的意思,只好装聋作哑。反正落到人家手里了,她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听他的话音,秦佑可能已经死了。

没想到穿到古代没几天,就有那么好的男人为她而死了。

她死也瞑目了。

那人却并没有杀她,只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转过身来,往方才逃出来的地方奔去。

南宫仪刚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又被他拖着往前跑,顿时只觉得两腿跟灌了铅一样,挪不动步子。

只是那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一个劲儿地往前跑,害得南宫仪只得迈开两条孱弱的小细腿儿死命地跟着。

前面的打斗已经停止了,四周依然围着许多的黑衣人,只是这群黑衣人和先前刺杀他们的人不同,俱都黑袍黑甲,面罩黑色头盔,昏黄的火把光亮中,只露出黑黝黝的眼睛,活像索命的无常。

南宫仪吓得心里突突乱跳,手脚不由得发软。有秦佑作伴还好,如今秦佑是生是死不知道,她一个人面对这群地狱杀神,着实吓得头皮发麻。

好在她到底是特战队的军医出身,慌乱了一会儿慢慢地就恢复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群令人胆寒的黑衣人给他们解了围,应该不会再对他们下手才是。

正纳闷着,拽着她的那个黑衣人一把把她扯到了包围圈子里,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秦佑,努着嘴儿道,“喏,你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气儿?”

话音刚落,就有人举着火把靠了过来,南宫仪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一身白衣都被染红了的秦佑,心猛地一缩,紧走几步蹲下身子查看。

顾不上害怕,就着火把的光亮,她发现秦佑虽然伤重,但只是昏迷,并没有死去。

只是这群黑衣人不知道为何留下秦佑一条性命,也没有杀她!

不过要是再不给秦佑治伤,过不了多久,血流干了,也会死的。

身后那个半路把她拦下来的那个黑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踌躇,粗声粗气地哼道,“这小白脸功夫倒是不低,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没死呢。”

一句话,让南宫仪一下子惊住了。敢情,这些人和刚才刺杀他们的人不是一伙儿的?

她胆子一下子大起来,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死尸,回头问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谁跟他们一伙儿的?我们可不用这些下流无耻的手段杀人。”那黑衣人似乎很是气愤,恨恨地瞪了南宫仪一眼,哼了一声。

南宫仪暗暗地吐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也顾不上问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她就急不可耐地问道,“你们既然救了我们,索性好人做到底,帮帮我,给找点儿烧酒和针线来,要是有金疮药就更好了。”

她可得争分夺秒给秦佑治伤,不然,他可就完了。

为首的那黑衣人,也就是先前拦住她的那个人,听了这话有些诧异,偏着头打量了南宫仪几眼,带着些热切问道,“你要给这小白脸治伤?”

他一口一个小白脸儿,听得南宫仪颇不自在。秦佑怎么能和小白脸扯上关系?他那舍生忘死救她的样子,别提有多阳刚有多男人了。

南宫仪狠狠地剜了那黑衣人一眼,火把的光亮中,只看得清那人面具下的眼窝深邃,和南陈人长得似乎不大一样。

眼下救秦佑的性命要紧,她也顾不上细想。

那黑衣人被南宫仪给瞪了一眼,也就不吭声了。虽然嘴碎了些,但还是吩咐人取来了烧酒、针线等物。

南宫仪也不敢挪动秦佑,只让人把他翻了个身,就着火把的亮光,看清了他背上那道贯穿伤,那是为她挡了那一剑受的伤。

南宫仪深深地震撼了,没想到她一个没落的亡国公主,竟能让人家侍卫统领不要命地保护着,她何德何能啊?

当下也不迟疑,她利索地拿剪刀剪开秦佑后背的衣裳,仰头对着酒葫芦含了一口烧酒,往秦佑后背上“噗”地一喷,就见昏迷中的秦佑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南宫仪让人摁住他,自己则站起身来,把针往火把上一撩,飞快地穿针引线,就对着秦佑的后背缝了起来。

那利落的干劲儿,看得为首那黑衣人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偏南宫仪一边缝合还一边念念有词,“秦统领,对不住了,这儿条件简陋,只能先给你止血了。等日后我再给你配一盒祛疤的药膏抹抹吧。”

不过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把秦佑的伤口缝合完了。

那为首的黑衣人刻意往前凑了凑,只见那伤口缝合地歪七扭八的,看上去像一条蜿蜒的蜈蚣。不过经了这么一缝,确实不流血了。

黑衣人搓着腮帮子笑了,“姑娘,您针线活儿不好吧?”

南宫仪没心情理他,白了他一眼,哼道,“这跟针线活有什么关系?”

她用的是绣花针,不趁手好不好?

要是搁在前世,这样的伤口,她一定能给缝出一朵花儿来。

黑衣人目光意味深长,不停地打量着南宫仪:这南陈公主不是闭月羞花、知书达理吗?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南陈的女人个个都水灵灵的,柔柔的性子,怎么偏这位公主见了这样厮杀的场面也不害怕,还能镇定地给秦佑这小白脸缝合伤口?

要不是秦佑拼死保护南宫仪,打死他他也不信这就是传说中的南陈公主!

不过看着南宫仪手脚麻利地给秦佑缝合完了伤口,又撒了金疮药,扯下裙角的白纱给他包扎了,黑衣人的目光忽地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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