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代,九星召唤师,已经是最强的存在了,至于那传说中的天地玄黄,那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而此刻,一位玄级的召唤师出现,帮助一个文弱书生,那书生简直能将皇室都不放在眼里了!

那个魏子遥,究竟什么来头?背后竟有这样恐怖的力量在支撑?!

事实上,对于这一切完全蒙在鼓里的魏子遥,哪里会知道自己和什么传说中的玄级强者联系在一起?

他甚至连那位救了他的召唤师是谁都不知道!

马车出了林荫小道,刚想飞奔起来,却不想魏丁忽然勒紧缰绳,让马车急急停下来。

“又怎么了?”魏子遥在马车里皱起眉,难道还有杀手不成?

那些人,收买他不成,竟然一次又一次下杀手吗?

经历过一次死亡,他已经没那么害怕慌张了,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脸愠色:“你们究竟……”

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卡在喉咙里。

一阵和煦的风吹过,轻轻扬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摆子落在马车边。

和风中,站在道路旁边的少女抬起头来,微微侧着脸,那没有胎记的半边脸,露出倾国倾城的笑容。

魏丁呆住了,魏子遥也在刹那间觉得呼吸停止了,所有的思想全部停止了,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

“魏公子忙着去赶考,不怕在这里耽误了吗?”萧谨轻轻地说,很是喜欢他那种呆傻却纯粹的表情。

那种表情里没有半点儿欲|望,很安静,让人感觉很舒服。

就像……记忆中曾经的兄长一样。

魏子遥又呆了一阵,这才回神,顿时尴尬紧张,心跳加速,也不知道为何竟慌乱成这样,脸庞涨红。

“呃,你,我,我……”他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一向舌灿莲花,怎么会这么笨呢?

“我刚才路过这里,听到那边有打斗的声音,正想去看看,魏公子没事吧?”她笑着问,这傻书生啊!

这话无疑恰到好处的缓解了魏子遥的尴尬,他忙说:“我没事!倒是你,你上次怎么不辞而别?”

“上次忽然有事。”萧谨慢慢地说,“还没有好好谢谢魏公子。”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现在要到哪里去?我送你!”魏子遥热情地说,似乎都忘了自己要去参加人生中最重要的考试。

萧谨抿着唇轻轻一笑,那样一个小动作,又看的他心里砰砰乱跳。

“不用劳烦公子了,现在考试也快开始了,公子不抓紧时间,恐怕又要等三年了。”萧谨提醒他。

魏子遥这才想起开始的大事,一边焦灼,一边又不放心让她孤身一人离开。

况且,她这一离开,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以后可还会见面……

虽然心里很不耻这样的自己,作为一个从小读圣贤书的人,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少女如此牵肠挂肚?他不能忘了不久之后他会和雪儿成亲……

可不管心里如何挣扎,他依然克制不住自己。

“轩辕姑娘,山中的别院还空着,你若没住处的话,不如暂时到那里落脚。”

萧谨道:“我有去处,你不用担心。”

魏子遥脸上的失落几乎无法掩饰了,她孤身一人,据寄悠所说,身上还有那么多伤,脸上还有一块胎记,经常一个人行走,必定是身世坎坷。

一想到她可能会没去处,没钱,或者还有什么人对她不好,这魏子遥的心,就忍不住纠结起来。

太过于善良,其实未必是好事,只不过像他这样的善良,其实有些过度了,只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充满了神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总是不知不觉被她吸引过去。

在她走后的这三个月里,他每次读书,不经意想起她,都会出好一会儿神,像是灵魂被抓走了一样。

以为不可能再见到她,没想到这么不经意狭路相逢,他,不舍得就这么让她走……

仿佛是从书生身上传来的不舍让她察觉到了,萧谨看了他一眼,最后说:“我有些事情现在要去办,不过,会在东离国呆很久,等公子金榜题名的那天,我一定来道喜。”

“真的吗?”魏子遥的双眼一瞬间亮起来,那种光彩,恐怕比他金榜题名还要明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不是君子,不过,也不会食言。”看见他的样子,萧谨忍不住笑起来。

“好,好,好!”魏子遥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仍是看着她,高兴地,不准备走的样子。

萧谨叹了一声,怕他真的耽误了考试,只好对他挥挥手,把他推上马车。

“快走吧。”

魏丁也是个会看眼色的人,连忙赶着马车往前跑。

魏子遥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后面越来越远的萧谨,大声说:“轩辕姑娘,请多小心,我……”

他想说‘我等你’,但是觉得这三个字说出来未免轻浮了写,她虽然孤身漂泊,但他从来不觉得她可以轻浮对待。

把口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魏子遥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林子里,什么都看不见。

金榜题名吗?

等他金榜题名之后,就可以见到她了!

那这次考试,他无论如何都要发挥出全力来了!

萧谨也是看着马车不见了,才慢慢转身走进林子里。

刚走了几步,头顶上便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好一个善良多情的书生啊!谨儿,是不是因为你太强大,所以你看上,都是这样弱弱的男人?”

萧谨懒得抬头看他,只是慢慢往前走,“胡说什么,只是因为他帮过我一次,所以我才出手救他。”

“别想骗我,老远看见他出事的时候,你可是跑得很快呢!连我都扔下了。”头顶上的声音微微有些不满,不过分明是某人在有意嘲笑。

萧谨不置可否的笑笑,随意地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跑快一点的话,他就死了。”

魇还是笑得有点贱,这个人,恐怕天生就是用来给人添堵的。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和桔梗约定的时间要过去了。”

他们这次来东离国,是为了和桔梗见面。

这么多年来,虽然经常用特殊的办法和桔梗取得联系,但实际上,两人也有许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这次也是桔梗因为司幽境的命令而出来,得到消息的萧谨立刻就赶来东离国,和她会面。

多年未见,两人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分享各自修炼的心得了,特别是这一次,桔梗说过,有一个很重大的发现,必须要和她当面说!

她本来是一个人来的,但魇这个家伙闲得无聊,非要跟着来看看,她也只好随他了。

但是,如果知道他这么多嘴的话,她当时说什么都不会带他一起来的!

魇一直盘旋在高处,并不露面,只是贱兮兮地问:“喂,你说等书生金榜题名就来恭喜他,你这么说是不是打算将这个傻书生的魂儿给勾走了?”

“你想太多了。”萧谨面无表情地说。

她这么说,只是想赶快将他打发走而已,并没有什么意思。

如果非要说有另外的意思的话,那也只能是想激励一下他,让他好好考试,金榜题名。

对于普通人类来说,这不正是最高的荣耀了吗?他那么刻苦读书,一定也是渴望功名利禄的。

魇听了,顿时暧昧不明地笑起来:“嘿嘿,其实书生也不错,多么容易掌控啊!保管他不敢不听话,也不怕他对你心存不轨……”

“你可以闭嘴了!”萧谨冷冷地说,和魇相处多了,她也大概摸清楚这至高无上的神兽的性格。

魅惑,妖孽,慵懒,桀骜。

有时候,宁肯说他高贵强大,不如干脆说他是个贱|人!

魇觉得是自己说到重点,才会让她这么不高兴,顿时乐滋滋的,不再多说,只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和她一起赶路。

和桔梗约定见面的地方就在东离国都城外,此处人烟稀少,偏离官道非常远,甚至还要穿过一片不小的竹林。

一直在竹林外面,才会有个山谷,竹林里毒蛇出没,所以很少有人会过人。

萧谨和魇刚刚穿过竹林,便听到不远处有人惨叫逃命的声音。

她立刻和魇对视了一眼,难道除了桔梗之外,还有别人来这里?

魇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眸地下闪烁着暗暗的光芒,道:“有个实力很强的人在前面,根据气息判断的话,实力恐怕和你不相上下。”

哦?听到魇这样说,萧谨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实力和她不相上下,卡尔塔大陆上还有这样的强者?

她对强者有种莫名的狂热,因此立刻加快步伐,迫不及待想去看看那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魇在后面大喊道:“喂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说和你实力不相上下,是说他和召唤兽加在一起的实力啊!喂——”

萧谨根本不理他,不管是召唤师和召唤兽加在一起的实力,还是个人的实力,只要强者,她都有兴趣见一见!

“呵呵,欺负弱者算什么?你们东离国的人,也就这点儿出息了!”随着一个骄傲的声音,一个人高马大的粗壮汉子便像快石头一样被扔出来。

那汉子撞在一根竹子上,身子便离开了断成两截,当场毙命!

可见那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扔,实际上是暗含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萧谨看了一眼那思想惨状的大汉,慢慢上前一步,只看见一个英挺的青年背对他站着,身上穿着华贵却简便的紫袍,黑发不羁地散着,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迫人的王者气息,似乎所有人都该在他脚下顶礼膜拜一样。

此人手里拎着一把形状如同鳄鱼一样的黑色巨刀,那刀刃上还往下滴着血,血光映着那寒亮的刀身,有种摄人心魄的寒意。

萧谨微微蹙了一下眉,果然,这人身上的杀气太重,那恐怖的气息丝毫都不掩饰地从身上散发出来,带着血腥的味道,如同地狱的死神一样。

强者!

心里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对于一个玄级召唤师来说,能让她承认的强者,自然是不能低于黄级,看着人身上的气势,恐怕不用多久,就会进入玄级了吧。

而且他身上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和杀气,即便现在只是黄级,和她对打的话,凭借嗜血的杀气,也够和她交手好几个会合了。

当然,如果他还有一只七阶以上的神兽的话,那和她打个平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她现在没有和魇结契,凭魇这种喜欢看戏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出手帮她的。

而她的召唤兽,只是一只她用来做飞行工具的三阶灵兽火羽鸟。

她在外面行走,为了避免麻烦,一向都会隐藏身上的气息,越是强大的人,隐藏气息的能力就越强,甚至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靠近敌人而不被发觉。

不过,在同样强大的人面前,想要完完全全隐藏气息有点儿难,对方的感觉显然非常敏锐,她一靠近,便转过身来。

桀骜的脸庞,如果不是脸颊上一道伤疤的话,应该算是个俊美的男人,不过那样的伤疤也为他增添了一种野性和力量之美,加上健硕挺拔的身材,走出去依旧非常惹人注目。

这人的相貌不及魇那种妖孽,也不像萧阑的温润,更没有魏子遥那种令人放心的气质,此人身上处处透着令人心悸的杀戮,而且,他的一双眼睛,在看向萧谨的一瞬间,就让她感觉心里一颤。

那是一双和常人不一样的眼睛,深沉的紫色,像是一个邪恶的深渊,令人感觉到一种被窥视的恐怖。

紫眸?如此妖异的瞳色,难道和魇一样,是魔兽?

魇的眼睛里,也有十分浅淡的红色,不在他刻意的时候,是看不出来的,然而这个人不一样,那双眼睛,就是非常纯粹的紫色,怎么都无法忽略!

“嘿嘿,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修罗城的人。”

魇的声音,慢慢从头顶响起来,带着一丝戏谑。

那紫眸的青年立刻抬起头,杀气腾腾地往上看,却看不到半个人影,扫视一圈,才将凌厉的双眼放在萧谨身上。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

他这是疑问句,因为连他自己都不肯定,这少女身上能察觉到元气的波动,然而又十分微弱。

他不确定这少女是什么等级的高手,要不就是个一般召唤师,要不就是个连他都无法揣测的绝世高手!

被对方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萧谨却淡淡一笑,不惊,也不乱,眸光轻轻一转,也是在这人身上打量了一遍。

修罗城,据她看过的众多古籍来看,这个地方的神秘强大,丝毫都不亚于司幽境。

因为传说中,邪恶恐怖的魔兽,是修罗城历代王者的召唤兽!

她出来行走这么多年,因为低调行事,所以从来没有遇见过修罗城的人,这地方杀戮成性,简直是活生生的地狱,令人闻风丧当!

卡尔塔大陆上经常有人被修罗城的人所害,但是要铲除这个祸患,却难如登天。

这个人的实力这么强,还有特殊的紫眸,难道是传言中,修罗城的王族不成?

这一点,她很想好好的问问魇,不过这家伙只在给她惹了一个麻烦之后就不知所踪了,兴许这时候正躲在什么地方等着看好戏呢!

真是阴险的家伙!

那人也是找不到说话的人,便将怒意牢牢锁定在萧谨身上!

“哼!我看你也隐藏了实力,不如释放出来和我打一场吧!”他嗜血地说。

萧谨冷冷看他一眼,眉梢轻佻:“我没空。”

说完,想绕过这个人,前去和桔梗会合的地点。

她确实对强者充满狂热,不过这人和修罗城瓜葛不小,她暂时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她不想惹麻烦,不代表对方也和她一样,见她要走,那青年忽然横刀过来,挡住他的去路。

“想走,问问我手上的狂噬龙鳄斩同不同意|!”明显就是想要战斗的狂妄和杀意!

萧谨侧着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继而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指,轻轻挡在那刀刃上。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手指,纤细白嫩,指尖有些薄茧,就那么无所顾忌地挡上来。

那一瞬间,连那紫眸青年都愣了一下,他的狂噬龙鳄斩无比锋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刀刃边缘,有他自身的元气流转,那手指还没靠近已经被折断了……

正这么想着,忽然刀柄上传来一阵震动,他手腕一麻,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只见那少女的手指,已经挡在刀刃边缘,而且毫发无伤!

紫眸青年的脸色,一瞬间变幻莫测,看向她的目光也高深起来。

“实力不错嘛……”他玩味地说,身体里的杀戮因子瞬间就暴躁起来,眸光里染上一抹血红。

萧谨冷冷道:“别惹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哈哈哈——狂妄!我就喜欢狂妄的人!等我来折断你的翅膀吧!”

巨刀在他手中轻松地一转,狂暴地横扫出去,眼看就要触到萧谨的身子,忽然一阵念咒的声音想起,紧接着一阵黑色的旋风从他的刀刃之间钻过去,顷刻之间便让那沉重的巨刀转变了方向。

而萧谨依旧不紧不慢,一脸淡然,甚至是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向她攻击一样。

“修罗王请手下留情!”冷冷的女子声音,带着一丝优雅慢慢靠近。

这声音虽然有了许多变化,因为岁月的浸染而有些改变,但她还是立刻就听出来的!

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突然出现一抹有些柔和的笑意,那是对朋友的坦然,对重逢的喜悦。

那笑容出现在一张有瑕疵的脸上,本应该让人觉得厌恶,然而,这少女却有种能让人忽视她脸上丑陋的魔力,而专注与她身上冷若冰霜,却冷风扑来,隐隐带着凌厉锋芒的气质。

紫眸青年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里暗想:这少女不知道是什么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和定力,这种实力,应该早就在卡尔塔大陆上成名了,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带着一丝疑惑,他也抬起头,看见从上空轻盈落下的纤瘦女子。

黑色的披风只是随意披在身上,风貌搭在发髻上,松松地垂下来,动作行云流水,神出鬼没,如同游魂,让人没有半点儿察觉。

她一落地,便看向萧谨,原本冷若冰霜的眸子,在一瞬间迸出笑意。

“谨儿,好久不见了!”

萧谨也笑笑:“你还是老样子。”

两人一同笑起来,然后桔梗才将目光转向那名紫眸青年。

“想不到在此巧遇修罗王,荣幸之至,容我介绍,这位是轩辕谨,隐世之人。谨儿,这位是修罗城的王,楼越阁下!”

萧谨状似无意冷冷扫了一眼楼越,对方也同样打量着她。

果然没有猜错,真的是修罗城的王族呢!

而且来头不小,直接就是现任修罗王,不知道桔梗是怎么认识这位修罗王的,总觉得对方有些来者不善。

因为桔梗的斡旋,两人没有继续打斗,只是桔梗问:“不知道修罗王怎么会来到这里?”

楼越收起了那巨大的狂噬龙鳄斩,背负双手,冷酷而无礼地说:“路过东离国,忽然发现前面有异常强大的元气波动,想过去看看,被几个小罗喽挡住了路。”

说完,目光又朝萧谨的方向瞥了一眼,很明显,他心中已经认定了不久之前散发出强大元气的那个人是萧谨无疑了。

桔梗一看他的动静,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随意地笑笑,道:“不打不相识,既然如此,大家不妨做个朋友,往后有事,还可以互相帮忙。”

以桔梗清冷的个性,能主动让萧谨和楼越拉近关系,已经证明她对楼越此人,十分欣赏了。

不过萧谨却没有这样的心思,在桔梗开口之后便冷冷打断:“不必了,我并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

不是她自大无礼,而是楼越这个人,锋芒太露了,加之残忍嗜血,暴怒无常,这样的人,和他相处不会愉快。

她也是个冷酷残忍的个性,两人无异于是火山撞火山,往后相处不出事才怪!

她不仅实力强,脑子也理性,虽然不懂桔梗想让他们结实的苦心,不过她不喜欢做的事情,一向没人能勉强!

被她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那楼越冷冷地哼了一声,心里肯定在说她不识好歹,不过很明显他也不想继续在此逗留,因此和桔梗说了一声告辞,便快速离开了。

“可惜了。”楼越走了之后,桔梗才轻轻叹了一声,“能拉拢修罗城,对我们也是好事一件。”

“我觉得没有这样的必要,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和什么人有牵扯。”萧谨语气很冷,但是看向桔梗的表情,却非常柔和。

桔梗也是无奈地笑笑,她的脾气,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啊!

抬起头,看见萧谨左脸上那掩饰不了的黑色斑痕,顿时心里一酸,道:“谨儿,对于以前的事情,你还是耿耿于怀吗?”

“这辈子都忘不了!”萧谨说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上的斑痕,她也清楚桔梗想说什么,长久以来,第一次对别人揭开心里的伤疤。

“这个斑痕可以除掉,但是我想让它留下,每次照镜子,看着里面的我,都会想起我曾经做过的傻事,提醒我,永远不要忘记那些伤害过我的人!”

“其实你离开之后,萧阑他非常伤心……”桔梗欲言又止。

萧谨冷冷一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了,听到兄长为自己伤心难过,就会毫无条件的原谅他。

“他当然会伤心了,毕竟我们是亲兄妹,以他的个性,亲手杀了我,自然会伤心欲绝。”

桔梗看着她,听她这么说,自然是把一切都看开了,并没有钻牛角尖,盲目地仇视着司幽境和萧阑。

这样的萧谨,非常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样就好,原以为她会被仇恨扭曲了性格,还好没有。

桔梗放心了不少,不想在萧阑的问题上多纠结,左右看了四周,才带着她走到山谷深处,在周围设置好了结界之后,便郑重地开口。

“招魂术,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萧谨一听,立刻喜上眉梢,桔梗果然没让她失望!

“我在搜捕强大灵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魂魄……”桔梗迟疑着,似乎非常不确定。

这就是她一定要和萧谨见面的原因吧,她说过,有一些特殊的东西想给她看!

萧谨聚精会神,因为招魂术的重要性,魇也不偷偷摸摸了,干脆现身出来听着。

桔梗从自己的纳戒中,非常谨慎地拿出一块黑色的玉片来,轻声道:“这是‘六魂封印’,我本身无法压制那灵魂,所以查阅了典籍,发现了这个封印咒。”

萧谨接过六魂封印,这小小的黑色玉片刚刚入手,便有一种非常强烈的精神里闯入她的身体,带着蛮横的力量横冲直撞,肆无忌惮!

她连忙凝神,调集了全身的元气,才勉力将那力量给驱逐出去,而那股力量似乎还不甘心,一直在玉片和她的手指接触的地方来来回回。

萧谨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面色有些苍白,抬起头看了桔梗一眼:“好强大的精神吞噬能量!”

桔梗点点头,相信她也曾经被这精神力折磨过吧。

魇凑过来,想要将六魂封印也拿过去研究一下,不过被桔梗阻止了,她一手隔开他的动作。

“你最好别碰,我猜想这魂魄原先是一只十分强大的神兽,你也是神兽,同类相互吸引,恐怕你的精神力更容易被吞噬。”

魇收回手,看样子却十分有兴趣:“神兽强大的终极就是我这样的,他难不成也是皇族?”

对于他的自恋,两个少女早就习惯了,不过一想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还有神兽能超越皇族吗?显然是不能了。

桔梗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只知道他十分古老,只余下一股强悍的灵魂力量,如此强悍我只能推测是神兽,因为魔兽是没有灵魂的。”

“没错,如今只是魂魄还强成这样,他活着的时候,实力一定在魇之上吧。”萧谨也说。

魇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她:“除非是神,否则不可能凌驾于本大人之上!”

萧谨也皱着眉沉吟了片刻,对于魇说的话,她其实也没有反对。

是啊,卡尔塔大陆上,实力在皇族神兽之上的,除了神,还有什么?

只不过,现在研究这灵魂的来历也是没有结果的,这种古老的事情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有结果,因此他们都默契地暂时放下。

只是萧谨对于桔梗此次的用意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因此随手抛了一下那六魂封印,道:“这灵魂这么强大,如果能利用起来,绝对比任何强大的神兽还厉害!”

魇闻言简直不屑一顾的轻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桔梗等了他一眼,转向萧谨,道:“你说的没错,可惜我修习招魂术,本身体质太过阴寒,属于阴性,十分招惹魂魄,不容易抵抗。”

萧谨闻言眉梢一动,她一出生的天赋就是火属性,没有人比她的体质更加阳烈了!

这就是桔梗想要找她的用意吧。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已经明白个中用意,无需多说,萧谨已经将六魂封印收进自己的纳戒中去了。

接下来,两人畅谈了分别多年各自的事情,种种酸甜苦辣,人事变迁,渐渐月影西沉。

魇早就听得没有耐性,打着呵欠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转悠了。

“谨儿,你真的不打算回司幽境了吗?”桔梗叹了一声,两人并肩,仰望星空。

“我已经不属于那个地方了,回去做什么?”萧谨无所谓地说,现在提起‘司幽境’三个字,她心里只有一种冰冷的感觉。

曾经的一切,早已经随着伤害而远去了。

从萧阑对她下手的那天起,这世上就已经没有萧谨,只有轩辕谨了。

桔梗看着她倔强坚决的面容,几次欲言又止,不知道犹豫着要说什么。

“这一次我们冒险见面,除了那灵魂的事情,你还有另外的事想和我说吧?”萧谨笑着问,桔梗性子孤傲,不喜爱说话,但常常开口就是一阵见血。

还真是很少看见她这种犹豫挣扎的样子呢,太有意思了!

桔梗看了一眼她脸上淡然却真诚的笑容,终于慢慢开口:“谨儿,萧阑要成亲了。”

萧谨没有反应,有那么一瞬间,她漆黑明澈的眸子里,迸发出强烈的痛楚来,然而来得快消失得也快,她的表情,像是一瞬间被冰封了一样,动也不动。

“谨儿……”桔梗默默呼唤她,这种时候,她的心情,一定不好受吧!

本来这件事打算一直瞒着她,但是桔梗思索再三,还是觉得应该告诉她。

谨儿曾经那么喜欢萧阑啊,虽然是年幼,可是决绝热烈,不顾性命,这样奋不顾身的爱,有的人一生都无法体会吧!

可是谁会想到,这样浓烈的爱,最后却变成两人各自仇恨,远离。

萧谨没有说话,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只是看着桔梗淡淡的一笑。

从树枝上照下来的月光,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上面的黑色斑痕十分明显。

她抬起手,纤细的手指顺着那斑痕慢慢滑了一圈,指尖上像是有刀子一样,滑过的地方都起了阵阵刺痛。

“萧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按照卡尔塔大陆的习俗,早就过了适婚的年龄,长老催得太紧,他没有办法,只能屈从。”桔梗试图开解她。

“屈从?”萧谨闻言,轻轻笑了出来,“我的哥哥啊,温柔,善良,看似水一样,轻轻拂过不会伤害任何人。可是谁都不知道,他隐藏在这样的外表之下的内心,有多么坚决。”

桔梗不解地看向她。

萧谨笑着继续说:“如果他不喜欢那个女子的话,一定不会娶她,这世上能逼迫他的人只有父王,父王不在了,谁还能逼他呢?”

桔梗恍然,萧谨和萧阑十几年的兄妹之情,是谁都没办法理解的。

他们彼此了解最深,彼此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萧阑不是表面上那样温和的人,从他对萧谨下手就可以看得出,他实际上,非常懂的思考,知道孰轻孰重。

“桔梗,你见过那个女人吗?”纵然萧谨已经觉得自己可以什么都放下,但依旧忍不住问。

桔梗摇摇头,道:“那女人的来历谁都不知道,就连我这个大祭司,也无权知晓,只是萧阑将她保护得很好,我见过她一次,很美,性格温顺。”

萧谨嘴角一瞥,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来,“眼来他喜欢这样的女人!”

正说着,冷不防的,魇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你们兄妹两的口味,还真是类似啊!都喜欢那种软绵绵,可以随便欺负的对象吧!”

萧谨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什么时候又跑回来了!?

桔梗听出他话里有话,正好想将这个话题转开,于是兴致勃勃地问:“哦?看那样子,难道谨儿也……”

“一个傻兮兮的书生,谨儿随便一笑,就能勾走他一半的魂儿。”魇嗤笑着,“真不明白,那书生看着这样一张丑丑的脸,是为何能动心呢?”

萧谨真想伸手打他,这家伙还真是随时随地不余遗力地在打击她啊!

桔梗一听倒是来了精神,所有女人天性里都带着一颗八卦的心吧!

“什么样的书生?也带我去看看如何?”

萧谨懒懒地说:“你听他信口开河!”

魇不服了,这家伙存心是来搅局的,目的当然是打发无聊,让他看好戏了!

“喂喂,信口开河?难道魏子遥是不存在的吗?你敢说今天为了救他没有跑得比兔子还快吗?”

闭嘴啊臭家伙啊!

萧谨一脸冷酷,带着杀意看了一眼魇,这家伙天生就这么欠揍是不是?

一看她脸上表情,桔梗就知道有戏,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枉我为你这么担心,想不到你偷偷看上别人了!”

萧谨顿时满头黑线,奇了怪了,以前桔梗和魇那可是万分的不对盘,魇说什么桔梗一定不信或者反驳,啥时候她竟然连他信口开河都相信了?

不过她对感情一向坦荡,就像对萧阑一样,即便是自己的亲兄长,也从未想过要隐瞒。

她这个人,爱恨分明,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苦苦得藏着掖着,那不是她的风格。

“魏子遥这个人,太单纯了,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哦?你倒是说说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桔梗打趣地说。

萧谨认真地想了一下,才用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说:“他是个很容易死的人,在他身上,我很容易就看到,生命太脆弱。”

桔梗和魇都怔了一下,看向她的时候,才恍然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她和魏子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不在一个世界,不是一个类型,所有都不一样,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陪伴着她呢?

桔梗微微一叹,魇却贱贱地说:“这话要是让那傻书生听到,一定伤心死了。”

萧谨不理他,背靠着树干,偏头看向桔梗:“桔梗,别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你从未动过心?”

“很奇怪吗?”桔梗说,“我是大祭司,历代的大祭司,都是不能成亲的。”

“狗屁的大祭司!”萧谨不屑地说,“这种死板的规矩,只有那些废物才会遵守!”

桔梗‘扑哧’一声笑出来,眼波微动,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能让我动心的人,一定要超越我之上,让我欣赏他,佩服他!”

“哦!我知道是谁了!”魇忽然大声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又惊又喜,妖红的身影飘然而下,一袭红衣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桔梗抬头看着他。

魇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她面前,将那张绝色的脸凑近了她,气息中,带着令人沉醉的魅惑。

“修罗王楼越,是吗?”

他的声音很轻,故意只让桔梗一个人听见,在她耳边说完之后,便笑嘻嘻地看着她。

果然,桔梗的面色,瞬间就阴沉下来,抬手想将他打开,“胡言乱语!”

“哈哈哈哈——”魇大声笑着躲开,一脸得意之色。

萧谨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因为刚才魇刻意压低了声音,没让她听到,所以她也不知道魇究竟说了什么,竟让桔梗这么生气。

桔梗一甩衣袖站起来,到底是女孩子,不管再怎么强大,在爱情这件事上,难免会有些失控。

她也不能幸免。

可恨的是魇就喜欢看她出丑的样子,谁让她总是和他作对呢?

“喂,你到底说了什么?”看见桔梗这么生气的样子,萧谨也好奇了。

魇刚刚张口想说话,桔梗立刻狠狠瞪向他:“再敢胡说一个字,我杀了你!”

“你有那样的能力吗?”魇撇着嘴,桔梗实力如何,他当然很清楚,不过不说就不说,惹毛了这个女人,也不好玩啊!

“哼!”桔梗重重地哼了一声,脸颊上有一层薄薄的嫣红,让她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

萧谨笑道:“好了,现在不是谈这种事情的时候。桔梗,你这次出来的任务是什么?”

桔梗也很快收拾了表情,淡淡地说:“萧阑让我去光耀殿走一趟,似乎对光耀殿一种名为‘魂葬经’的东西很感兴趣。”

“魂葬经?”萧谨微微蹙眉,脑海里略微搜索一下,便说:“这种东西,似乎是将不甘心而死去,魂魄留在人世作恶的魂引渡到地狱去。”

“没错。”桔梗点点头,“司幽境是接收魂魄的地方,我不明白他为何会想要魂葬经?难不成,他想要将司幽境所有魂魄都引入地狱吗?”

“不对!”萧谨一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但那感觉非常微弱,她还来不及抓住就消失了。

算了,暂时不想这个事情,这什么魂葬经,既然萧阑想要,就让他要去好了,她没有必要插手。

这一夜,和桔梗谈了一夜之后,天亮之后双方才分开,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以完全破解大祭司留下的那份布卷。

一有时间,萧谨立刻专心去研究那六魂封印里的魂魄,随便在浮光森林里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迫不及待想解开这魂魄的秘密。

虽然每次想和这魂魄沟通,都会遭到无情和凶猛的阻挡,如果意图控制他,甚至会被他强烈攻击!

这家伙还真是强悍得不可思议,连魇都对他有兴趣了,迫切地想知道这魂魄的真实身份!

“这魂魄被拘禁在司幽境,想要知道他的来历,恐怕还要去司幽境走一趟。”萧谨闭着眼睛慢慢地说。

“一个无主的强大灵魂,生前究竟是什么人呢?”魇蹙着眉,看着那六魂封印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光芒发呆。

萧谨抱着双手坐在一边,双手的手指缠来缠去,这是她在用心思考的表现。

一个空前强大的魂魄,如果想要借用他的力量应该怎么办呢?

首先,一定要能够压制他的气势,但是,就算是她这样的人,想要完全压制着灵魂,也有些不可能,所以,还要另外想办法。

其次,要让这魂魄听命于自己,那就必须要有能驱使他的咒语。

最后,要让这魂魄完全失去自我,没有现在这样的意识,让他完全成为自己的力量!

这些,应该要怎么做呢?

萧谨飞快运转着脑子,压制他!她和魇的力量加起来,都有点儿不好说,那么,如果再加上许多强悍的灵兽甚至是神兽呢?

一个压不过他,那就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那让他听命呢……

正想着,魇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一点儿结果都没有,真实无聊死了!”

萧谨慢慢睁开眼睛,“过去半个月了?”

“确切地说,应该是十九天了。”魇打着呵欠,“如果要去司幽境的话,现在就走吧。”

“十九天了。”萧谨站起来,周围没有浮光敢靠近,所有光线也不太明亮,没人看得见她脸上闪过一抹焦虑。

“有件事先去办了!”她举步往外走。

“你去哪里啊?”魇大喊,躺着不想动啊!

“我很快就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萧谨说着,声音已经在很远之外了。

魇呵欠连天,听她说,就懒洋洋地在一片青嫩的绿苔上睡着了,碧绿的苔藓衬着他一身妖红,真是怵目惊心的美啊!

萧谨的身影飞快从浮光森林中冒出来,闪电一样朝着东离国都城而去。

已经过去十九天了,如果她没有算错的话,今天应该是科举放榜的日子了。

外面已经是深夜了,乌云堆积在天空之上,一轮月亮躲在乌云之后,洒下冷冷的光。

即便此刻已经是深夜,因为没有宵禁,都城中依旧有不少人家灯火通明,特别是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国家选出了贤才,是必须要大肆庆贺的。

夜已经深了,宫中的宴会结束了之后,不少大臣权贵都歪歪倒倒由自己的护卫送回家休息。

魏家此刻依旧灯火绚烂,依稀还能听到阵阵的笑声。

大门上,挂着皇帝钦赐的‘金榜题名’大红匾额,两个硕大的红灯笼将那匾额照得明晃晃的。

鲜花和红绸装点在匾额周围,更加显得喜庆。

萧谨站在魏府外面,看了很久。

隐约还能听见里面有笑声,这种时候进去应该不大适合吧。

想了想,在纳戒中翻找片刻,想找件像样的礼物,但是除了一堆珍贵药材和乱七八糟的灵丹,还有武器之外,她纳戒中似乎没有什么适合的礼物。

送一瓶她炼制的丹药的话,那么高阶的东西,一定会吓坏那个傻书生的。

最后只找出一张红色的纸,翻折几下,叠成一张小小的帆船。

虽然寒酸了点儿……不过也正符合自己在那傻书生心目中的形象啊!孤苦无依,四处漂泊的人……

走到魏府门口,将帆船交给看门的小厮,一起递过去的,还有两枚金币。

那小厮原本看着这个一个脸上有丑陋胎记的人,本不想搭理,不过一看到那两枚金币,立刻眼睛亮晶晶的。

“把帆船交给魏子遥公子,祝贺他金榜题名。”

“是是,姑娘放心吧,立刻就送到公子手上!”在卡尔塔大陆,普通的百姓人家,一枚金币已经足够几个月的生活费了。

两枚金币完全就是天价了,收了这么多钱,自然要好好办事。

当下这小厮揣好两枚金币,捧着帆船进去了。

话说这自从考试之后,这十多天,魏子遥在家翘首以盼。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的其实不是放榜的成绩,而是……

她说过等他金榜题名一定会来的,她,不会食言吧……

等待的日子是忐忑的,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过得异常漫长,魏家在等着放榜的日子,同样也在着手魏子遥和魏雪的婚事。

他更加知道自己这种期盼的心情是不应该的,魏家主家对他恩重如山,从小给他最好的环境读书,最好的老师,最好的吃食,甚至把唯一的女儿都许配给他。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应当辜负二老的期望,更不能对不起魏雪。

所以,他等轩辕谨,只是想让这个可怜的少女有个依靠的地方,比如让她回自己的老家,或者帮她寻找个更好的归宿。

是这样,只是这样而已……

放榜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可是约定好的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已经这么晚了,她不会来了吧。

一整天都在应付各种各样的人,魏子遥有些喝醉了,醉醺醺的被丫鬟寄悠扶回房中。

客人已经散了,魏家二老也已经去休息了,只有一个魏雪还在叽叽喳喳吵着让他陪她玩划拳。

“雪儿小姐,公子今天太累了,平时公子从来不喝酒,今天喝多了,您瞧,连路都走不动了。”

寄悠很会说话,三两句就说的魏雪无可奈何。

魏雪是个小美人儿,年纪小,单纯天真,魏家夫妇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所以从小娇生惯养,从来不拘束他,养成了刁蛮任性的习惯。

对于嫁给魏子遥,这已经是从小被灌输的思想了,在她不懂事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叫魏子遥的男人是她的!

“哼!真没用,才喝了几杯而已,还没我喝得多呢!”魏雪一边转身走,一边嘴巴里还依依不饶。

寄悠叹气,其实公子酒量也不算太差,只不过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所以没喝几杯,就有些不胜酒力了。

至于公子为何心情不好,连寄悠都不明白。

金榜题名不是公子一直的心愿吗?今天这种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会……

魏雪才走到门口,一个小厮便跑进来,一在门口看见这刁蛮小姐,立刻停下来。

“这个急急忙忙干什么?”魏雪竖着柳眉问。

小厮自然不敢惹这刁蛮小姐,连忙恭恭敬敬地说:“回小姐,有人让小的将此物送来给公子。”

小厮说着,还将那小小的红纸折成的帆船呈上。

魏雪拿在手里一看,不以为然,只是问:“什么人送的?这什么破玩意儿你也好意思往里面递!”

小厮有些汗颜,这帆船确实寒酸,不过那姑娘出手可恨阔绰啊!两枚金币呢!他在魏家做两个月才一枚金币呢!

“那人说是祝贺公子金榜题名,小的就送进来了……”

“男的还是女的?”魏雪警觉地问。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是个很丑的女子,脸上一块黑色胎记……”

“哼!”本来听见是女的魏雪还生气,不过听说是这么丑的女子,她便冷哼一声,丝毫都不以为意了。

这年头,连丑八怪都会想着要上进,来勾搭状元郎了!

刚想将那小破帆船扔在地上,忽然在房里的魏子遥大步冲出来,从她手中一把夺走那纸帆船,捧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着。

“她在哪里?”魏子遥忙问。

“在,在外面呢……”小厮不明所以,魏子遥已经飞快地狂奔出去了。

看那样子,哪里像是不胜酒力,连路都走不动的人啊!

“魏子遥!你去哪里?”魏雪叉着腰大喊,但那个一向很温和,对她言听计从的人却恍若未闻。

寄悠很机灵,一听说是脸上有胎记的人便知道是当初在山中遇见的那位轩辕谨姑娘。

看来今晚公子心情不好,是因为她了……

“小姐不用担心,公子是有分寸的人,何况一个丑八怪而已。”寄悠笑着安抚魏雪。

魏雪倒也真的没担心过,因为她知道魏子遥的一切都是他们家给的,他也一向很听她和父母的话,根本不怕他敢动什么歪脑子。

“我是不担心!不过你们这些贴身伺候他的人,就不会看着点儿吗?什么丑八怪都来接近他,就不会长点儿眼睛?想让我们魏家被人笑话吗!?”

“是是。”寄悠连忙答应。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去将那丑八怪赶走,要本小姐亲自动手吗?”魏雪瞪着眼睛。

寄悠不敢多说,连忙低着头,跟着魏子遥的脚步出去。

要说魏子遥,还真的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一时之间,什么圣贤书,什么礼教前途全忘了。

气喘吁吁跑到门外,浓墨一般的夜色,外面的大街上虽然挂着灯笼,但是灯笼照见的地方,却没有半个人影!

他想也不想,立刻冲进黑夜中。

她既然来过,那一定不会走远!

这个从小被礼教束缚的书生,生平第一次这样大胆无畏,性格里的懦弱全被一个纤瘦的身影驱走了。

他此刻唯一的想法,便是找到她!

“轩辕姑娘!”茫茫夜色中,他喊了一声,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黑漆漆一片。

这地方就算白天都很少有人,更别说这样的大半夜了。

前面只有一座香火不太旺的土地庙,里面有点朦胧的火光。

他急剧喘息着,慢慢走近那土地庙,心脏砰砰砰直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她会在里面。

果然,距离那土地庙还是十几步远的时候,一抹窈窕的身影忽然间慢慢地出现在门口。

一只手扶着破败的门框,抬起眼眸来,看向了黑夜中气喘吁吁的魏子遥。

“魏公子?”

那人果然是萧谨,她只不过觉得赶路有点儿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城中的客栈大部分都满了,最近各地的考生和家属都聚集在帝都中,等着放榜,顺便也结交好友,因此客栈几乎都被租下来了。

萧谨原本就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跑,天性就喜欢安静,因此这土地庙倒是十分符合他的要求。

安静,荒僻,绝对没有人回来打扰,刚好也可以让她静静地想一想关于六魂封印中那灵魂的事情。

谁知道,刚坐下来休息没多久,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微微一蹙眉,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赶来打扰她?

一边想着,一边出来看,当看到站在黑夜中那一袭青色长袍,长发束起,面容英俊温和的男子时,连她都莫名地怔了一下。

这么晚了,他竟一直追出来找她吗?

这书生啊……

魏子遥看见她也是大喜,顷刻间就觉得不累了,大步走到她面前,笑看着她:“你来了?”

萧谨闻言点点头,看着他满头大汗,心中不禁一动,道:“抱歉来晚了,恭喜你。”

“没关系!”魏子遥笑得有些腼腆,抓抓后脑勺,想起什么似的,摊开手掌,掌心里那纸折的小帆船早就被他捏的皱巴巴的,被汗水浸湿了。

他立刻慌乱地想将帆船展开,歉意地说:“我太大意了!这真是……”

“没关系,只是纸船而已。”萧谨倒是无所谓地笑笑,本来就觉得这礼物寒酸得可以,现在看到坏了,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那里有不少好东西,可以随便挑一样送给他,只要别吓坏他就好。

魏子遥仍旧自责,不过没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帆船收进衣袖中,便抬起头,一脸关切:“你近来如何?这,这地方不安全,走,我带你回魏府。”

想到她只能住在这样破败的地方,相对起来,她送他的那帆船就不知道多珍贵了,他居然那么大意……

萧谨笑道:“不用了,这里挺好,我习惯这种安静地地方。”

听她说习惯,魏子遥更觉得心酸,她以往的日子,想必过的很不好吧?

不想伤及她的自尊心,因此魏子遥换了个方式说:“魏家那山中的别院,长久都无人居住,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在东离国的日子,能不能到那里住?一来帮我解决了无人看管的隐患,二来那里也很清静,你会喜欢的。”

萧谨的心,玲珑剔透,她这种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魏子遥这拐了十八弯的话是什么意思。

这书生,在小心翼翼地体贴她呢。

虽然没有必要,以她的实力,去东离国皇帝的寝宫里住一住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很喜欢这样真心实意的关切。

从小缺失的亲情,以及寄托在兄长身上,最后被摔得粉碎的情感,在这个书生身上,似乎可以一一找到。

她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微微一弯,如同两弯明月,熠熠生辉,让人一下子就忽略了她脸上那块丑陋的胎记,觉得她美得不像凡人。

魏子遥的呼吸有些困难,张了张口,才觉得口干舌燥,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此,多谢魏公子了。”她也没有拒绝,反而笑着答应了。

听了她的话,魏子遥半响才反应过来,高兴地在原地打转儿。

“好!好!我立刻吩咐寄悠去打扫打扫,顺便买些物品,衣服,吃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没关系,都买一些好了……”

看着他自言自语在那里计算,萧谨只觉得好笑,目光柔柔地看着他,有那么一刻,这书生的身影,和兄长的身影竟重合在一起了。

当晚,魏子遥坚持要在小小的土地庙里和萧谨作伴,像是怕她会害怕一样,让她哭笑不得。

不过有他陪伴,倒不觉得无聊。

在破败荒凉的庙里,半夜听着外面阵阵风声,心绪起伏,想到司幽境中,兄长此刻在做什么?

一定是陪着那个即将和他成亲的女子吧,亦或者,被病痛折磨,一整夜都睡不着?

她宁愿是后者,因为那样一来,萧阑一定会想起她。

她曾经说过,要拿到不死之树的树枝,帮他治病,她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闯进浮光森林中,从那碧睛红花蛇王的口中,抢到不死之树了。

但她不想这样做,为何呢?因为她再也不想把全副身心,都放在萧阑身上了。

这个男人,应当从她的生命中,彻彻底底被抹去!

晚上风很冷,魏子遥的身体不像她一样,因此半夜冷得发抖,但依然闭着嘴一言不发,因为想着萧谨也在一旁,她是女子,身子单薄,比他更冷。

魏子遥将外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道:“让你受苦了,明天一早等城门开了,我们就去山庄。”

萧谨有些诧异,冷吗?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说实话,就算在冰天雪地里,她也面不改色。

不过这书生一番心意……

轻轻叹了一声,她悄悄操纵着火元气,将魏子遥费了好长时间捡来干柴,好不容易点起的篝火烧得更旺一些。

土地庙里也慢慢暖和起来,她靠着柱子闭目假寐,他也闭上眼睛,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两人便醒过来,魏子遥便立刻将萧谨送到城外的别院,让她住上,路上遇到了出来寻他的寄悠,也忙让寄悠去买东西。

打点好一切,魏子遥才匆匆赶回魏府。

他一夜没有回家,魏家二老一肚子怒火,不过今天他要进宫,皇上赏识他的才学,破例让他进翰林院,专门教皇子公主王公贵族子弟们读书。

他确实光耀门楣了,给魏家带来几十年不曾有的风光,因此他一丁点儿小错,还是可以容忍的。

况且魏子遥高中之后,朝中不少贵族也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甚至曾经皇上,也有意招他为驸马,毕竟他有才学,长相又英俊,配公主也绰绰有余。

可是魏子遥却说家中早有亲事,因此婉言拒绝了。

他这样有情有义,也更让皇上赏识,因此提拔他的时候,便有意重用。

他的态度,让魏家二老放心不少,毕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孩子,什么脾性,他们最清楚。

这孩子性子宽厚仁慈,温柔善良,是绝对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魏家对他的管束,一向很少,在他高中之后,更是将他当成终身依靠,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时不时,总给他些严厉的训斥。

现在的魏子遥,可是魏家将来的希望了!

最近一段时间,看他在权贵的诱惑下也没有二心,因此就对他放心了,连他说要搬去城外别院清静一段时间都没有阻止。

其实这魏子遥哪能没有私心呢?只是这私心和有没有高中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从前的他觉得不管娶谁都没有区别,他只是爱读书,对于男女情爱反倒不看重,只要那女子不是恶劣之辈就好了。

可是,自从遇到萧谨,他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谁都无所谓?

是这样吗?其实不是吧

他每天从翰林院回来,到魏府用了晚饭,然后再到别院中。

萧谨不一样每天都在,但隔上两三天,一定会来一次。

魏子遥也不问她去做什么了,每次看见她一身疲惫,便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泛酸。

如果能照顾她,该有多好……

她在别院的话,其实两个人也没有想象中那样说不尽的话,大多数时候他在窗边看书,而她临风站在院子里,眺望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光洒了她一身,那种模样,看的他痴迷不已。

有时候她会煮一壶酒,和他在月下对饮,魏子遥说着朝中趣事,她听了直笑,心情十分好。

很多次,他也想让她说说自己的事情,可是,她似乎没有想说的意思。

认识几个月,他其实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除了知道她叫轩辕谨,是个独自漂泊的孤女,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来自哪里,不知道她为何孤身,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她眉间总是不经意露出的那一抹忧愁,究竟是什么?

他不问,萧谨也不说。

渐渐的,魏子遥心中有些抑郁,那种想要了解却不能,想要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更想要靠近她却不能的心情,让他的心,像是浸泡在水中的盐一样,越来越苦。

这天晚上,魏子遥喝了很多酒,醉了,酒后让他放肆,让他说出很多原本不该说的话。

他不该说出来的,这些感情,他应该珍藏在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可是……

“轩辕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很想要一辈子照顾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

他心里的苦涩,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了,可能不说出来的话,真的会被憋坏了。

魏家已经提了好多次他和魏雪的婚事,之前他都以刚刚上任事物繁忙,加上还没有任何事业,所以暂时不想娶亲为由,一直推脱。

可是近来,魏家二老已经不能容忍他继续逃脱了,今天回去,魏老爷已经大发雷霆。

虽然不至于像从前那样对他大声指责,但那种隐隐压制的怒气,还是让他觉得心头像压着一块石头。

而魏夫人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也让他十分难受。

最重要的是魏雪,看见他就追着他问:“喂!魏子遥,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所以不想娶我?是不是?你说啊!”

魏子遥被她一语戳破了心事,当下就甩袖而去。

其实是不敢再面对魏雪那种闪闪发亮的眼睛。

魏雪虽然说得也不太对,可是,到底是一半的事实。

他对萧谨的感情,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或许寄悠知道一点,但从来没有言明过。

今夜,他说了这些话之后,萧谨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长久不言语,酒杯握在手里,轻轻在指尖旋转着,酒液晃荡出来,在月光下如同飞溅而出的点点珠玉。

魏子遥痴痴地看着她,她那张有很明显胎记的脸在他看来,从来不觉得丑陋,他不会因为外貌而嫌弃她,在他眼里,她已经惊为天人了。

萧谨的心里很平静,平静得似乎能听见回声,那是阵阵呼啸的风声穿过,把她的思绪搅得一塌糊涂。

“魏公子,是我配不上你。”良久之后,她才轻轻地说,“你我是不一样的人,不要靠近我,你的生活才会平静。”

魏子遥一怔,随即说:“平静的生活又能怎么样?我不需要!有你在的话,多大的风雨我都能承担!”

萧谨微微扬起唇角,露出个清浅却意味不明的笑容。

傻书生啊,你永远不会明白我们的不同在哪里。

她知道这次或许自己有些冲动了,打破了这个书生的平静生活,是她太自私了,一心想在他身上寻找和兄长一样温暖的感觉,却不知不觉在利用他的善良,让他动了心。

是她错了,在一切能挽救的时候,她想斩断这些关系。

萧谨放下酒杯,慢慢站起来,轻轻道:“承蒙公子厚爱,可你我始终殊途,我在东离国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就此别过。”

魏子遥怔怔地看着她,在她转身离开的刹那间,心疼的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是喝了酒壮了胆,还是真的舍不得,他竟然猛地站起来,几步上前去,从后面狠狠抱住她。

“为何要走?你……难道对我没有一点动心吗?”他颤着声音问,走到这一步,他已经觉得抛开一切了。

什么都不重要,唯有她。

萧谨轻轻蹙起眉,看着牢牢将自己困起来的手臂,如果她想的话,这个书生没有半点儿机会靠近她,可是为什么没有躲闪呢?

为什么?大概她心里,也在贪恋什么吧,得不到的东西,突然在另外一个人身上看见了,会让人着迷的……

“魏公子……”

魏子遥虽然是书生,可是在魏家一切调养很好,所以身材颀长,比萧谨还高出半个头,因此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吻到她的脸颊。

他忘情地吻上去,萧谨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刚想抬手,将他推开。

而这时,一声夹杂着愤怒的大喊声忽然响起来:“魏子遥!”

这尖声一喊,忽然将魏子遥迷乱冲动的情思拉回来,醉醺醺的眼睛里微微闪现了一丝清明,低头看着被自己强行抱在怀中的人,忽然充满了愧疚。

他怎么会如此失礼?为什么一心想要好好尊重她,却在这时没有控制好自己呢?

在他放开萧谨之前,魏雪已经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冲进来,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着他们。

“好一个魏子遥!好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魏雪像是捍卫自己领土被侵占的母狮一样,一双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雪儿!谁教你这样说话的?”魏子遥被她后一句话激怒了。

魏雪冷笑:“我怎么说话用得着你来管吗?哼!我当是什么狐狸精呢,原来是这样一个丑八怪!”

她非常刻薄地看向萧谨,那脸上那么大的胎记,丑成这样还敢来勾引她的未婚夫婿?

魏子遥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挡住盛气凌人的魏雪,他很少发怒,不过此刻,怒气却抑制不住。

“你立刻滚回去!你越长大越没有教养了!”

“让我滚?”魏雪杏眼圆瞪,哈哈大笑,“魏子遥!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这是我们魏家的别院!你让我滚?该滚的是这个贱|人!”

萧谨本来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但听着她一句又一句不客气的话,心里渐渐涌起了杀气。

这女人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见他对魏子遥如此无礼刁蛮的态度,盛气凌人,压根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种人,很明显就是那种从小锦衣玉食,不知道人世险恶的女孩。

想必,被家里双亲保护得很好吧?

这样一朵温室里的小花,让她很有一把折断的冲动呢!

萧谨不声不响地上前了一步,衣袖下的手指间,元气悄然流转,正待有动作,忽然不远处的天空中一声爆响!

轰隆——

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瞬间就将整个黑夜都照亮了!

刺眼的光芒和磅礴的元气波动层层叠叠从那爆炸中汹涌过来。

“小心!”魏子遥本能地伸手一拨,想将身后的萧谨护住。

可是他只是普通人,要抵挡那强大的元气已经是不可能了,何况还要保护别人?

他才刚刚一动,身子便像是布偶一样被狠狠地抛起来,萧谨眉眼一动,手中元气一闪而过,便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将魏子遥包围起来。

“哇——”爆炸发生的一刻,魏雪也像是本能一样扑进魏子遥的怀中,跟着他被抛向高空,但同时也被保护起来。

元气太过于强烈,这两人被抛起来的瞬间就失去了意识,而萧谨站在那磅礴的元气中,眯着眼睛看向远方。

她目力极好,一眼就看见那爆炸的中心,是两个人一前一后在比试。

造成这种恐怖的爆炸,那两个人的实力,想必也不弱吧!

她跳上一棵树的枝桠,纹丝不动地站着。

那打斗中一名留着短胡须的老者面目赤红,一柄拂尘在身前不断舞动,形成保护的结界,但很显然他已经落于下风,拂尘已经断的差不多,那结界也越来越薄弱。

眨眼功夫,老者一口血喷出来,便从高空落下去。

而此时,一名一直背对着萧谨的青年也停止了手中的攻击。

不可思议的是,他从始至终都是背着右手,只用左手漫不经心地挥舞着,淡金色的袍子随风而动,有种说不出的闲逸和风雅。

那老者起码是步入九星初级的高手,这种实力在卡尔塔大陆已经很恐怖了,可是这青年居然只用左手,三两招就打得那老者毫无还手之力?

啧啧,想不到这东离国最近,出现了无数高手啊!

这金袍青年又是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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