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隔壁传来的动静,这边也听的一清二楚。
小红羞涩的笑了笑,“公子不必在意,这里是青楼,有声音很正常,您坐这儿,让红儿为您泡茶好不好?红儿泡茶的手艺还是很好的。”

郑景之没注意到她,不仅态度有所改变,连称呼都变了。

“那好吧,待会我就走!”

看着小红这张脸,他没法狠下心,不管她的死活,那个老鸨太狠,这么可怜的姑娘,她怎么下得去手。

郑景之抱着这样的想法,第三次回到之前坐过的地方。

小红泡茶的手艺的确不错,郑景之看着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十分优美,不知不觉间,对她的好感也多了几分。

当然,也仅仅是觉得,这小姑娘不错,并没有非份之想。

“你叫小红?”郑景之喝了一口淡雅的茶,唇齿留香,躁动不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嗯,公子一定觉得这名字很难听,”许是郑景之给人的气息很温和,小红也不紧张害怕了。

郑景之摇头,“倒不是难听,只是跟你的人不太相符,没有大名?”

“没有,奴婢从小就被人拐卖,十岁的时候,被卖到百花楼,妈妈嫌我长的难看,也不给起艺名。”

听到小姑娘悲惨的身世,郑景之内心的正义感,迅速膨胀,“这样吧,我替你取个正名。”

郑景之走到一旁的书桌边,提起笔挥毫濡墨。

片刻之后,纸上现出两个字,“鸿儿!”

知道她不认字,郑景之便解释给她听,“音同字不同,意思也全然不同,老鸨也不会为难你,鸿字,有大雁之意,愿你有朝一日,能飞出这百花楼。”

小红听着他温柔的声音,感动的泪如雨下,“公子大恩大德,鸿儿没齿难忘,只是鸿儿不会写这个字,可不可以烦请公子教我。”

郑景之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一时晃了神,同样的纯净依赖,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自然可以!”郑景之欣然应允。

两人在漂着熏香的雅间内,相处的十分温馨,连太阳落山,郑景之都没有察觉到。

凤娘也将纳兰赫伺候的服服帖帖,入青楼的第一天,就赚了不少银子。

巧儿跟着沐青箫快出街道时,正面遇上一群人,横冲直撞,要不是沐青箫眼疾手快,巧儿就被撞倒了。

领头的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威武不凡。

年纪与沐青箫相仿,但那双眼折射出的阴邪之气,令人觉得什么不舒服,像极了她在野外遇到的那条红蛇。

察觉到巧儿的害怕,沐青箫将人拥的更紧,一手罩住她的手,将她的脸按在怀里。

钟春跟上官辰,面色也凝重起来,两人站于沐青箫前方。

“别怕,他们是北秦的人,这里是舜安国,他们不敢在这里动手,”沐青箫按着巧儿的大手,很厚很暖,让巧儿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钟春奇怪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北秦与舜安边境已安定十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秦涣来这儿做什么?”

上官辰摸着垂在两边肩侧的长发,晃着脑袋说道:“这个我知道,嘿嘿,听说是要联姻。”

秦涣一身威风凛凛的盔甲,随着他下马的动作,一声叮当乱响。

他身后跟着的人,都是铁骑。

陆陆续续走近,估摸着至少也得有上百人。

钟春拦下秦涣,“有话站在这里说即可。”

秦涣长相偏阴柔,许是他骨子里的阴邪气息,让人觉得不舒服,巧儿这会一个劲的朝沐青箫身后躲。

怕只是一点点,更多的厌恶,而且她有种不好预感,直觉告诉她,要远离这个男人。

秦涣双目细长,阴柔归阴柔,但总体来说,也是美男子一枚。

他将阴邪的目光,从沐青箫身上移开,挪到巧儿身上。

沐青箫大步朝前一跨,挡住他的目光,“阁下看什么?”

秦涣耻笑一声,一手握住腰间剑鞘,腰板挺直,“才三个月未见,阁下竟然娶了妻,刚得到这个消息时,本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怎么可能成亲!”

“所以我很好奇,你娶的女子,究竟有何不同,怎么?见不得人?还是拿不出手?”

秦涣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一双带着阴毒的眼睛,总是不停的朝巧儿瞟去。

稀奇的是,沐青箫这回没有炸毛,而是很沉稳的站在巧儿的身前,“你找到这里,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秦涣呵呵冷笑,眉目因为这笑,更生动了几分,“是,也不是,听说了吗?本王要娶你们舜安国的公主,可是呢,那些空有身份的女子,本王实在看不上,太无趣!”

沐青箫也回以冷笑,“她们与你正好相配,你看不上她们,她们又何尝看不上你,话说,你最近似乎过的很安稳。”

“那是自然,你不出现在北秦,本王的日子当然惬意,如要机会,欢迎到北秦做客,本王一定会好好招待你。”

秦涣话峰一转,声音低了几分,“本王忘记告诉你,当初背弃你的美人,已入了本王的府中,听说本王要联姻,哭的很是伤心呢!”

秦涣仔细瞧着沐青箫的神色,试图看出他有什么不妥之处,“呵!现在有了新人忘旧人,你还是一样的无情,嫂夫人,干嘛要躲呢?不如出来见一见,让本王瞧瞧,与当初的美人相比,是不是你更美!”

钟春跟上官辰同时倒抽了口凉气,两人慢慢回头,想看一看主上的表情。

上官辰轻咳了声,脚步朝外移,想要远离是非之地,万一被波及肿么办。

钟春也握着剑,深呼吸,又深呼吸,当初的女子,的确是主上不可碰触的逆鳞。

可他们都很清楚,主上在意的是背叛,而非情义。

但似乎所有人都误会了,主上在乎情义多过背叛,才会隐居深山之中,不愿离开。

他猜测主上并不在意旁人的误会,所以他并未解释,以至于误会越结越大。

隐约知晓当年事的人,都以为主上因情伤身。

巧儿自然也听的清清楚楚,一种说不出的憋闷,让她心情很不爽,原来抱着她的男人,还有那么一遭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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