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璧坐客厅上位。
老管家进来。

“王爷,禧国公求见”

赫连璧头略略一抬,浓黑的眸子似墨。

“请进来”

而话音刚落,秦墨便托着裘服自己进来了。

今日她身上穿着是狐皮大氅,里面是白色深衣,外罩一件厚厚的灰白色狐裘。

脚底是恰好紧脚的小鞋。

赫连璧喜欢她今日这身打扮。

管家在旁看呆了。

“咳咳。”

明明他还在府中请示王爷,结果国公爷就自己进来了。

一称呼秦墨‘爷’管家心里是敬畏的。

好歹包括焱国之前的王朝,也没有出现女的封爵的。

国公爷长的也美。

既然进来了,他也不可能将人轰出去。

国公爷是他家主子钦定的王妃,妻子。

他未来正儿八经的主子。

得罪不起啊。

更何况,国公爷又如此的深受王爷宠爱。

别的不说,就这次国公爷染病,别人只道是瘟疫,连国公府国公贴身服侍的侍女都不敢靠前。

是王爷顶着上面压力。

一排众异,坚决去府上看望国公爷,还请大夫医治。

而且,将皇上给的管理疫病重担扔到一边,衣不解带在国公府守着国公大人好几天,非得等大人烧退了,人才离开。

有这样的主子,他们下人还敢怠慢秦墨么。

赫连璧看秦墨走进,笑眼越发眯起。

“六月的天,你这病没有好全,非要穿着这厚厚的狐裘到处走动。”

他眼里满满的宠溺的笑。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除了本来要退下去结果看秦墨进来惊在一旁的老管家。

也许是秦墨真的想恶作剧。

其实,秦墨也并非对帅哥不感兴趣,秦墨在江安市长大,小女生都有那一段心历。

高帅富,尤其有些男人的颜,非常喜欢。

其实赫连璧,真的是挺好看的,就秦墨这样近距离看着。

越看越好看。

而且,她和赫连璧相处的时日不短。

仿佛对他的性格,习性也了解了些。

她也喜欢他们之间生出的这种默契。

秦墨走近他。

男子席地而坐的席垫和工艺精巧的梨木长案间有距离的。

秦墨大胆的靠近,然后坐到他的腿弯里。

她喜欢他今日身上这闲适的蓝色绸缎袍子,那上面闪过光泽如水波流动。

赫连璧不知秦墨今日这般是做什么。

她靠的他如此近,完全不顾男女有别,这样的放肆,大胆。

完全不像以前的她。

可是,仿佛,他也不讨厌这样。

看着她脖子上带着的赤金攒珊瑚璎珞盘,白色深衣而用了浅粉色上面绣了梅花衣料滚了交襟处的衣襟,很是好看。

她接近时,他若隐若现闻到从她身上穿出的一缕缕的幽幽药香。

“嗯。”

没有出声,赫连璧竟是贪婪的吸了口。

他也不想她发现。

而老管家本来一早要退下,就被国公大人这放浪形骸的举动,惊得,又惊又羞。

用手捂了眼,从指缝里偷偷看。

直到看见他家主子配合的笑。

甚至手圈上了秦墨的后腰。

才吓的脖子一缩,人都倒退开几步

喊了“妈哟”一转头,哆哆嗦嗦的离开。

“怎么。自动送上门了”

赫连璧眼角,唇角都是别有深意的笑。

这次,该换秦墨愣了。

她一直觉着,她这么大胆,前卫,因为她是骨子里的现代人。

可是赫连璧不是啊。

为什么接受得了她大胆的撩拨。

刚才还顺势握上了她的腰。

秦墨差点没起起皮疙瘩。

好在这些天,他于她同床共枕。

就算隔着衣物。

她也贴到了他的肌肤。

在古人看来,这就是肌肤之亲了吧。

反正迟早是她老公,她为什么不提前亲近亲近呢。

当赫连璧反手挽上她的腰时

秦墨便觉得挑逗失败了。

没有兴致。

她转身,在他的怀中。

手放在长案,捣鼓长案上赫连璧刚摊开看的竹简。

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这是一卷很古老的流传下来的东西,这竹简上手摸着的触感,这上面的光泽,上面雕镌的文字。

是比这朝代更古之物。

秦墨很喜欢这东西,难得的古物。

她喜欢这上面镌刻的这些字,她指腹沿着那纹路一个个的触摸下来。

真如雕花一般,然则,她也知道,这些字,她是无论如何也认不得的。

但也不打算请教赫连璧。

因为她就这朝代的字还没学会呢。

那有那意向去研究这地域的‘甲骨文’

腰间的臂箍的越来越紧了。

那握住她腰身的大掌五指迈开,牢牢扣着她的纤腰。

四处无人。

秦墨忽的心里有些慌。

不应该啊,她就是逗逗他。

她以为他也懂得。

然后,当那股冰凉从耳垂沿着脖子一路细密往下。

秦墨终于忍不住一个颤栗。

不会,他以为她刚才是真的想来那啥吧

“赫连璧,停下来,赫连璧。”

秦墨都要疯了。

她将身上的略松的衣物箍紧。

“不行,赫连璧,我愿意给你,可是不是现在。”

至少也得大婚之夜。

这样算什么。

古代人不是保守,不是最注重那什么么。

“墨儿。我想你。我们试试好不好。”

“不行。”

秦墨少不得将裙子抓紧了,起身一半。

“赫连璧。”

她真想一个耳刮子过去。

这么多年,没见他娶亲,也不宠幸妾室,没觉得他是个猴急的啊。

外面人不是还传他不能那啥。人道?

看来,不尽然是吧。

赫连璧看秦墨眼里的愤怒。

愣了愣,才明白她是真生气,刚才只是引诱自己闹着玩。

可是这一点都不好玩。

他将她小小的身子按在怀里

虽然再没有动作,却眼紧紧盯着她,声线沙哑

“如果玩不起,女儿,就别来惹火。”

秦墨又开始有恃无恐。

她半卧在他怀里,享受枕在他手臂的感觉。



“我就是玩火你又如何?”

“小东西,看你不正经。”

他附身下来,秦墨笑闹,抱着衣服滚到一边。

结果,还是被某人追上,后,附身上来。

四目相对。

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止,空气由此凝滞。

赫连璧知道她身上的病没有好全。

没打算让她在地上久躺。

“墨儿。我喜欢你。”

“其实,如果你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

“我一直觉得,仿佛在你身上,有别于我们这样的人的东西,虽然我不明白那是什么。”

“当时第一眼,你的眼睛”

“当初那乡下,认识你,并且我把玉佩给你,也许你以为我一时兴起,后来的后来再见你我也解释不出自己为什么那样做,我也用一时兴起的理由说服自己,结果,秦墨,不是。”

“这双眼睛,就是这双眼睛。”

赫连璧居高临下,他看着秦墨那双眼,黑亮黑亮的,里面又有些深不见底东西,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眼里的精亮,传达的东西,仿佛是他这辈子无法从别的途径接触到的

他当时那种感觉很讶异,震撼。

于是,给了她玉佩。

那么偏僻的乡下,他没有想过她有一天回来京城。

来到他的连王府。

“这双眼睛里,由我一直看不透的东西,墨儿,现在亦是。”

秦墨的眼睛眨了眨。

“但是。”他忽而笑笑,唇边挂着一丝苦涩。

“但是,墨儿,既然接受你,我便接受你的一切,以后,你的一切我都要。”

秦墨的眼忽而有些湿润。

他觉得的深不见底,便是,她不是这个地域,这个时空的人吧。

她从一个现代社会,穿越过来。

她的思想,她的眼界,同他,或者这个地域的人们,有差别。

她想,她自己也是喜欢赫连璧的。

只不过,一开始的身份悬殊。

那种喜欢崇拜更多。

她只能仰着脖子,仰视高高在上的他。

而什么时候,他愿意跟她推心置腹谈这一切。

她的心忽然暖暖的。

被他抱着,她觉得很满足,很充实。

于是,秦墨甜甜的笑了。

当赫连璧将秦墨从地上全然抱起,那时,秦墨的身体里竟然有种渴望,希望一辈子这样被他抱着。

融入他身体的温暖。

和西边邻国交战,一仗就是九个月,双方都损失惨重。

等战事平,瘟疫也渐渐消散。

朝廷终于不再风云涌动。

已经是第二年开春。

人家都说,禧国公府的国公大人嫁连王,都等成老姑娘了。

然后,秦墨有一段时候成了京城那些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一年,秦墨二十三岁。

立春之后,太后急急忙忙将她叫进宫。

慈安宫,秦墨去时,赫连璧恰好也在那里。

钦天监算了日子,端午过后,便是娶亲备喜的好日子。

古代娶亲行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秦墨什么都不懂。

太后派了身边一老嬷嬷。

宫里又特意指派了人,让秦墨尽快学习成亲礼仪,王府礼仪。

开始学了两天礼仪后。

秦墨倒头就睡。

甚至她都后悔,为什么要嫁王爷…

当然,这连王府和国公府的婚礼,搅的焱国宫里宫外,朝上朝下,到处皆知。

皇帝疼这个弟弟,至下达圣旨筹备婚礼当天,拨了一大笔钱,扩建连王府。

连王府一应婚礼添置,宫内没有的,派宫中庶务人员专门去宫外采办。

周围更有小国进贡献礼。

一波波赏赐不停送往连王府。

然,秦家,给秦墨进爵,秦墨母亲,秦姜氏,原不知名山野农妇,赐号,鄢国夫人,封三品诰命。

准牌位入国公府,供奉香火。

然则,父亲因为不知所踪,生平不详,出生年月日不详,故无法嘉奖。

却又赏了秦家一家老老小小。

秦墨大房二房,赐下为数不少的金银财宝。

秦家也是在村上,临水城,甚至整个京城,名声大噪,秦家也算扬眉吐气了。

秦氏一门也十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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