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可怕,他相信他的话绝对不只是说说,但是,她是秦墨,她还有自己的宏图霸业,她可不只是想在这里跟他搅浑水,等他废她腿的时候,要不她就先把他给废了。
“我知道了——!”她面带笑意,笑开一室妖娆。

秦墨就这样成了府里的丫头。

在府里的衣物她捡着那青儿柳儿的穿,她们都会武功,可秦墨不会。

所以,这府里少爷把秦墨给那两丫头,也就是要那两丫头来密切的监视自己。

让自己不能逃跑。

不仅如此,秦墨每次出门都得带上那按照他们所说的玄铁铸成的锁链,钥匙在柳儿手里,锁住秦墨的手脚,让她不能逃跑。

这一套东西,简直急的秦墨想跳脚骂人。

但是还是算了,谁叫她什么逃生的技能也不会。

“刘大哥,这马车真漂亮,这两天就要出门么——!”

“是啊,秦姑娘,你又买菜回来了——!”

现在秦墨的身份是这府里的下人,是侍婢,之前那些对她吆五喝六的人,此刻便恭敬了几分。

而秦墨买菜之后,是故意绕进这偏门的地牢旁边来的

在这宅子里这两日,秦墨仔仔细细的把这府里的地形都了解了个透,这座府邸原本是坐镇随州城的南边,南边兴旺,周围也人也只知道这宅院的名字是慕容山庄,而里面住着什么人,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打听不出来,秦墨也就只能从山庄里面问问了。

尤其那些人,这山庄抓了那么多势力单薄的人进来干嘛!

她也注意到,早在来时,就一直看见这里门口放着的那么多马车,还有稻草和木箱。

这些人拿这些稻草和木箱来干嘛。

这姓刘的,就貌似是这监管这些东西的老大,之前秦墨也见过他管过那地牢。

因为现在对秦墨少了防备,便变得可以谈话起来。

“是啊,大哥,这出门是去哪里啊,为什么要这么多的马车停在这门口——!”

挨着地牢牢门的出口,就是这山庄里的偏门的出口。

这姓刘的听秦墨如此一问,立马便冷了脸色。

这姓刘的原本正拿着毛刷给马刷背,便搁在马背上。

“这是门主的事儿,姑娘还是少问吧!”

语气间已经就几分不客气了。

秦墨也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知道问的太露骨已经不行。

便搂着菜篮子,走开两步,热情道

“我就好奇问问,那好,就不耽搁刘大哥时间了,我把菜送厨娘做菜去了——!”

秦墨每次出门,手脚上都带着链子,买了菜,也要送厨房,拿给厨娘做饭。

这山庄里,厨娘负责所有人的饭食。

而那柳儿青儿,几乎日夜跟在那男人身边,迄今为之,秦墨都不知道那男人的名字,但是总隐约觉得那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整天忙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马车,木箱,到底用来做什么呢。

想了很久,秦墨想到一个很大的可能性。

难道来装人的。

秦墨默念了之后连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但是那些人总养在山庄里,要吃要喝也不是办法啊…。

秦墨想到此,那菜篮子是早就送出去了。

她也是刚进这山庄,对里面的人,事儿,都了解的甚少。

主人房里有秘密但是她肯定不能去的,她身上又没功夫,很容易被抓住。

那男人一看就是练过的,而且身手不错。

秦墨的直觉就是这样。

可是下人房吧,青儿柳儿每日同她在一个房间,她也不察觉有什么异样。

更何况,从她们口中,她是休想撬出半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这些人抓那些难民回来到底是干什么呢…

现在的秦墨已经偷偷的,从青儿柳儿的院落里,到了这边山庄那些男丁下属住的地方。

偷偷的去了一下那院子,秦墨还没什么发现。

到底她还是不敢在这里面动静太大。

一直走路都是贴着墙壁,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就只能贴着墙,左右观看,靠自己的敏锐度了。

她是去了那些武士的住居的地方,没人,而且房屋也不敢进去。

秦墨又只能退出来,这几天都是如此,可是还是没有实质打探出什么东西。

转了一圈,又只能溜回地牢门口。

那马车旁边,她就不信了,这些备马的,用马的能一天不开口。

她就完全掏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

“混小子,你小心点,这干草是要来铺在上面的东西,这马车要运载到北疆去,那么远的路,若是有点纰漏,沿途检查,你可过得了——!”

终于,秦墨听见了这一句吼声。

她早就溜进那地牢旁的花园墙边,只是耳贴在墙壁不敢动。

而恰好,今天终于听到在整理车马的人一声呵责。

‘车马,北疆’,秦墨听着有点晕晕糊糊。

如果说这些车是来装那些人,而那些车要运往北疆,那不是就是把这些人要运往北疆么。

天——!

秦墨从心里一道惊心喊叫,只是没叫出来,这算贩卖人口么。

这个朝代,贩卖人口算犯法么。

而且,这些人为什么要被贩卖到北疆那么远的地方去。

就算秦墨暂不熟悉北疆这个地方,可是,想都知道是很远的地方。跟中原隔绝。

人心多可怕。

“谁,谁在那里——!”

突然,有一道声音低吼看向这边,秦墨一看,赶紧掉头就跑。

一溜烟,便跑到自己那院落里。

跑到自己院落之后,才转头后看,心里松了口气,幸亏那厮的没有追上来。

刚才她一个发急,跑得比兔子还快。

她躲在那院落后面缓气,也歇会凉。

片刻,柳儿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姑娘,你刚才去哪儿了,叫我好找,公子刚才在找你——!”

柳儿的声音带有怨怼。

秦墨一愣,停止手上的扇风,指着自己鼻子,“找我——!”

“是啊,找你,刚才说在地牢边看见一人在偷听,那总管已经报给了公子,说那背影像一个女子——!”

秦墨心里只听见这个就立马咯噔一声。

刚才那可不就是她么。

好吧,走吧走吧,

又要去见那张大冰脸。

听个墙角也要被人察觉,自己运气真差。

跟这柳儿,被她带着,秦墨又去了那天第一次去的院落,今日的她就穿着下人的衣物,看起来的确便少了些味道。

她被领进去的时候,那慕容庄正在对着西窗看书。

窗外两颗芭蕉青翠欲滴,这给夏初添了几抹盎然。

他褪去了外袍,就是一身白色春衫,下着长裤,下面是金线滚边的黑色鞋靴。

“听说今日你去了西边花园下去听墙角?!”

他搁下手中的书,秦墨抬头,看这房间的陈设跟前两天一样。

尤其还有让她惊心的那架大床。

“我没有去听墙角——!”

她低头惴惴解释。

其实,今日这男人,只穿了这一件春衫,袒开半胸,青丝如瀑流一样落在背上,俊美的脸庞,随意的姿态,更另其多添了几抹清逸之感。

可是秦墨现在绝对没这心情去评审一个人的气质穿作,因为,不管他的外貌,表情,气质如何,对秦墨来说,他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男人。

“那——!”

香炉里的香气撩撩,简直让人心神微醉。

秦墨低头看了眼他。

已经发现他的眸子危险的半眯着,只凝在自己身上。

嚅嚅唇,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脖子一缩,这一连这几天,被人胁迫的滋味真不好受,她胆儿都小了一截。

“我其实。其实在那里…在那里…!”

她嗯了半天

又似难为情的看了看那男人

“嗯?!”

他拔高音量

“其实我在那里小解——!”

听他的语气,而且眉头一皱,秦墨本能预感的要出事儿。

这已经是她找的最蹩脚的理由了。

“嘻嘻。嘻嘻。!”

她的话音一落,身后的几个丫鬟子便用袖子掩着嘴笑。

那男人看了一眼旁边那几个忍不住偷笑的丫鬟,那些丫鬟就看主人的视线射过来,立马便不再敢笑了。

慕容庄又看了眼秦墨。

眼中分明的带着审察

“你们侧院的院落并不是没有如厕的地方,为什么要去那里如厕——!”

“上两次出地牢要来见您,那刘大哥带着,实在憋不住,就指了那地儿,然后,就一直在那里,以为那里就是小解的地方,所以,习惯了。!”

秦墨的声音渐渐小下去,也略带尴尬的抬头又看了看慕容庄的脸。

一副故作委屈的样子。

似乎见他的脸色也没再那么糗。

难道是他已经相信了?!

“那最后有人出声问你,你当时不解释清楚,为什么要跑——!”

他的语气依然不悦。

秦墨又期期艾艾。

“那本来就是花园墙角,一个姑娘家,在那里做那种事儿,多羞啊,我裙子又薄,当然要提起来就跑喽,还说呢,才上了一半,都吓回去了——!”

“嘻嘻。嘻嘻…!”

身后立马又有一阵女人的掩面偷笑声。

“希望你今天说的不是假话——!”

秦墨抬头,有点懵懂,那是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蒙了一层雾的眸子。

眸子里半响竟没有任何情绪。

反而,有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略带杀意的眸子。

杀意?!等等,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词,但是片刻之后,秦墨是觉得,那是杀意,一种狠。

他并没有百分之百被自己骗过去。

甚至,秦墨能感知,如果让他察觉到自己说的是谎话,他可能会毫不犹豫一把掐掉自己的脖子

这男人,残忍。

秦墨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你走吧,这次放你,但是没有下一次了——!”

秦墨面上保持着冷静,心却突突的,转身之后,鼻尖才轻轻的吸了口气,然后凝了神,眼闭了一闭,才走。

这是个魔鬼!

接下来两天,秦墨依然常常跑去那门口偷看,看那些草装车,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

随后,果然有地牢的人陆续被带了出来…

就在第五天早上,秦墨已经看见门口那十几两大马车全部装载完毕。

可以肯定的是那地牢里的这批人已经都上了车。

应该是立马要出发,要被运出城的。

而夏荷应该在哪辆车里呢

可是自己又该怎么混进去呢。如果自己不参与,那又怎么能把夏荷救出来,而自己又能成功逃生呢。

上午,秦墨便去那市集。

去了几家药材店,然后找每个大夫都要了些巴豆,凑足了不少。

中午,秦墨一个人便去了那厨房。

厨娘在忙。

秦墨在旁边动看看,西瞧瞧,果然看见有几个木桶里全是放的发酵的面团。

厨娘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姓周。

她进去的时候那周厨娘正在和面

“周大娘,要和这么多面啊——!”

“是啊,姑娘,你如果没事儿,就不要来厨房乱窜了——!”

一边对秦墨说着,那厨娘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

和面的面板正好靠窗,那些木桶就放在那厨娘的身后。

那厨娘说话对秦墨便没有那么客气。

但是秦墨根本身也不在乎。

随便对着一个加了盖的木桶就去揭开那盖子。

“大娘,这桶里盖着的是什么啊——!”

秦墨随意拿起来问。

“唉唉唉。我的姑娘,你出去吧,这厨房不要你来忙——!”

秦墨这一捣乱可不是把那厨房给急的。

一手把秦墨手中的木桶盖拿下来。

“这些面的馒头做出来都是给那些随同的人做的,你可被弄脏了——!”

宅子里的伙食一直是有三六九等,秦墨一直都知道。

当然最好一等就是那主子,那位公子,然后就是这些府里的丫鬟侍婢,最后是那些劳工,然后就是那些关押的人。

很显然,这厨娘对这山庄里的一切也是知道的。

每次用饭那位公子便不说,所有的食材都是要全程经厨娘亲手,要放药什么的不大可能。

但是那些给那些沿途押解的人的饭食秦墨已经知道是哪一部分了。

晚上,秦墨一早就给那柳儿青儿告了假,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要早点休息。

柳儿和青儿虽然跟秦墨一个院子,却不是一个房间。

而秦墨早就去了天牢门口。

等他们人一遍遍的检查之后,看准时机,自己才随意的跳上一辆马车。

上面盖着很厚的稻草,秦墨当下人时那衣服颜色本来就不鲜艳,现在身上就穿一件土黄色的衣物,头发被包着,也并不太能察觉出来。

马车又很多,一长络,如长龙一般,秦墨是很轻巧就跳了上去。

趁车辆还没启程,自己在那辆马车上就把那草拨一拨,自己就跳了进去,然后又拿干草把自己给掩了。

秦墨的背抵着那木箱子。

偶尔听见里面空空空的轻响。秦墨也回击。

知道里面有人,果然,那人是被运载出来。

做在草垛里左右颠簸,秦墨知道已经启程了。

恰好是日落时分,一定会选这个时候出城。

这是在城中心,要出门必过城门,而城门都有官兵守卫在把守。

但是秦墨发现,也不知道那领队的跟那守城的说了什么。

每辆马车经过城门时并没有详细排查。

并且,很快就出了城。

浩浩荡荡一路人马,夕阳下,便走向通往城郊的大道上。

“大哥,我们这得赶多久的路啊——!”

“不知道,一两天吧,出了荆州地界就有人来接应——!”

那赶车的令一个说。

秦墨见此刻已经这些人已经松懈,也疲乏了。

便在那马车上动了动身。

转身,去看那箱子,箱子并没有上锁。

秦墨可以轻巧的打开箱子。

恰好她也这样做了。

那前面赶车的一直也不曾察觉。

秦墨就一转身揭开身后那个。

箱子盖子一打开,便看见几双惊恐的眼睛。

黑溜溜的转。

“嘘——!”秦墨先给他们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这箱子里装了三个人,个个都绑了手脚然后口中含着东西。

秦墨看的惊呆了,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竟然真实的画面活活眼前。

那三人不想箱子会突然被敲开,然后转头,却是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娘

“嘘——!”秦墨又重复了一遍那手势

对这些人压低声音“你们先不要慌,我知道你们是被人强行掠来的,我是来帮忙救你们的,但是现在你们不可以出声,也不可以乱动,听清楚了么——!”

秦墨拼命压低声音对这些人道

似乎是有两个人反应过来了,瞪大了眼睛便对秦墨连连点头,眼眶中还含着泪水。

秦墨将其中一个的口中的东西给揪出来。

“你们都不要发声,惊动了人,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秦墨把从夏荷处拿来一直藏在身上的小刀取出来,出发前,她又细细磨过,刀锋锋利非常——

秦墨的意思,那些人便都懂。

恰好又是在赶路,路上的颠簸声,碎石杂草,车轮响过的声音,足以碾过人说话的声音,所以秦墨讲话很小声便就通过。

将一个车上两个箱子的人的绳索都割掉之后,秦墨并没有发现夏荷。

她救人,原本就不是只救夏荷,而她,对她只是比较重要而已。

这车没有找到,秦墨再想别的办法。

终于,赶了两个时辰路,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前面的领队手中拿着一个大约是旗帜的东西在挥动。

车都停在路上,而不少赶车的人,两边护送的人,都停下来,集体去路边休息。

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已经走了不少路了…

秦墨轻轻扯着一个马车的帘子挡着朝外看。

只见那些人一群人,大约有几十个大汉,便做在那青草上,拿着水壶,喝水吃馍。

临行前那厨娘准备的馒头。

秦墨不语。

看完后悄悄回原地方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半夜,不少人根本驾不了车,车陆陆续续的停在路上,车夫也好,护卫的也好,哀嚎声此起彼伏,纷纷宽衣解带,下了路就上。

有的怕羞,提着裤子一颠一颠的跑的远些。

哪知道有些拉完了的才回头刚把裤子套上,转头又哀嚎的返回那路边地。

秦墨偷笑,便飞快的掠过一辆一辆的马车。

整个车队一共十二辆,前后两队是运粮食,水,中间都是人。

一共五十多个人。

最后在倒数第八个,秦墨终于找到了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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