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顾青华的提议得到了顾家姐妹们一致的赞同,众人看向顾青未的双眼都几乎要放出光来。
顾青未见了便忍不住加深面上的笑容。

姐妹聚会,这倒也是个好主意。

六个族姐,顾青澜和顾青芙已经出嫁,顾青蕖四人又都面临议亲之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谈定婚事嫁出去,这样算下来她们姐妹几个以后还真的难得有如此聚在一起的机会。

于是道:“行,那待会儿我就与七婶说说。”

这话自然又惹来姐妹们一阵低声欢呼。

说笑之间,顾锦琳和周谨之也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娘家。

嫁去周家这几年,顾锦琳不仅生下长子周均择,又有了才两岁的周均恪。

说来也怪,顾锦琳嫁去常家十几年才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本以为她这个年纪再想要孩子不容易了,却不想才嫁给周谨之两年就又有了身孕。

生下次子之后,顾锦琳也着实是松了口气。

择哥儿虽然跟着姓周,但满清河县的百姓都知道择哥儿不是周家的血脉。

周家如今本就人丁凋零,周谨之这些年又如他当年求娶时所说的那般做到了一心一意待顾锦琳好,如果可以,顾锦琳也希望能为周家留下真正的血脉。

哪怕周谨之一直以来都确实是把择哥儿当作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有了恪哥儿之后,顾锦琳就像是放下了长久以来背着的一个大包袱一般,很是松了口气。

今天的延寿堂可谓是热闹非凡,不仅顾家女眷尽数到场,还有那么几个小豆丁在屋里笑着闹着,这热闹的景象直让老太太看了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没有了平时那矜持严肃的贵妇人形象。

待到了午膳时间,一群人便簇拥着老太太热热闹闹的吃了寿宴。

寿宴之后,老太太便与秦氏等儿媳凑了一桌打牌。

顾青未见王氏坐在秦氏身后看着,便挨过去轻声道:“七婶,您新得那画舫这几日可空着?”

王氏对顾青未那可谓是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不过顾青未这些年对她从来都无所求,这时听顾青未如此一说,哪里有不应的,连问都没问便连声道:“空着,欢姐儿若是要用尽管拿去,那画舫本就是我娘家兄长送了供家中姑娘们玩的。”

王氏这话里可半点夸张的成分都没有,她娘家比底蕴自是拍马也及不上顾家,但要单比银子,纵是比不上顾家这种积年世族,但也绝对要胜过大部分家族了,这样一艘画舫送出来也着实算不得什么。

顾青未闻言便是一笑,虽然王氏没问缘由,却也轻声在她耳边解释道:“族里姐妹们再过上一年半载只怕再难像今天这般相聚,趁着如今二姐姐回了娘家,所以我们想好好聚上一聚,去翠湖泛舟。”

王氏连连点头,直让顾青未拿了画舫去玩。

倒是秦氏,听了两人这一阵耳语,回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顾青未一眼。

顾青未忙讨好般的冲秦氏笑了笑。

去翠湖泛舟的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趁着长辈们玩牌,顾青未等姐妹便移去了耳房,一边照顾着几个孩子,一边闲谈。

远嫁的顾青芙正好看到生辰只差了两个月的择哥儿和闵哥儿凑在一起玩得高兴,便突然想起了当年常家那以表妹身份做了妾,且与顾锦琳先后有了身孕的姨娘。

到底没按捺得住心中的好奇,顾青芙低声道:“哎,当年常家那姨娘不也有了身孕吗,而且还和常家那老虔婆一起来了咱们清河,这两年怎么没听到什么音信儿了?”

对于常老太太,顾家上下没有任何好感。

“……说起来,当年姑母能那么快下定决心嫁给姑父,还真得好好感谢那常家老太太,要不是她推了一把,也不知道姑母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那个坎儿……”说话的是顾青容,十五岁的少女正是明艳活泼的时候,只说了这么几句话便予人眉目生辉之感,“常家那婆媳俩最近可是出了大风头了,不过二姐姐去年就出嫁了,也难怪不知道。”

顾青芙听顾青涟这样一说,心里更好奇了,忙出声追问。

于是,在顾家其余姐妹的笑而不语中,顾青涟将最近听到的消息一古脑都说了出来。

五年前常家表妹趁着顾锦琳忙于置办生辰宴而与常进州滚到了一起,还一击即中的就有了身孕,直接导致顾锦琳与常进州和离。

算起来,那常家表妹腹中的孩子也就比择哥儿小两个月,与闵哥儿同月。

后来常家遭难,常家老太太带着常进州这新纳不久就遭遇横祸的表妹姨娘到了清河县,想从顾锦琳这里掏些好处来,却不想间接的促成了顾锦琳与周谨之的婚事。

顾锦琳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自然不会再搭理常老太太那茬儿。

常老太太来清河县本就已经山穷水尽,没能从顾锦琳这里得到好处,又没银子重回常家老宅,便只能带着有了身孕的常家表妹继续住在清凉寺边上,饿了靠着清凉寺施粥饱腹,冷了靠着清凉寺施舍的禅房。

这样倒也算是住了下来。

闵哥儿出生后没两天,常家那表妹就发动了。

常老太太对将来能否有子孙供奉香火一事早已成了执念,哪怕明知道以她们如今的情况很难养活一个孩子,仍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抱以极大的期盼,于是又跑到清凉寺里又哭又求了一通。

清凉寺中的僧人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性命消失,于是请了附近的农妇帮忙,好歹让常家表妹平安产下了孩子。

常老太太跟着忙活了半天,但孩子才一落地,她就立马变了脸色。

道是为何?

孩子才生下来,甚至来不及作任何的清洗,常老太太首先就往那小小婴儿两腿之间看了过去,然后差点没将手里孱弱的小婴儿一把给掼到地上去。

“我要的是孙子,怎么是个赔钱货!”

据当时帮着接生的农妇说,常老太太当时的声音比那早起打鸣的公鸡还要来得尖利响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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