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拐第三间。
洛安安食指沾了口水,悄悄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

只见虚空从床板下的暗格内取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淑妃。

淑妃接过,打开一看,几粒黑乎乎的丸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却见淑妃拿起一颗,放在鼻尖下轻轻一闻,这才笑道,“淡淡的血腥味儿,果然是血蛊没错。”

“娘娘,贫道对娘娘一片痴心,怎么舍得下蛊害你呀!”虚空说着便靠近了淑妃,就听淑妃一声冷哼,“你少来,那你说那个小梅是怎么回事儿!”

“天地良心,哪有什么小梅啊!方才那人真不是贫道的弟子,他是瞎说的!”

“当真?”淑妃心下狐疑,虚空恨不得指天发誓,“若贫道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不许胡说!”淑妃忙按住了虚空的嘴,瞪了他一眼,很是娇媚。

屋外,洛安安已是看不下去了,就听淑妃道,“那你说……那人是谁?”

“我是你姑奶奶!”洛安安一把踹开了房门,冷眼看着屋内的二人,轻蔑的一声冷哼,“狗男女!”

二人一惊,忙往后退了两步,“你,你到底是何人!”

“我都说了我是你姑奶奶啊!”洛安安冷笑着,从腰间摸出两根银针,而后才冲着他们道,“识相的,把血蛊给我。”

闻言,淑妃立刻将那血蛊往身后藏,“你休……”

一个‘想’字还未说出口,银针便已是刺中淑妃的双肩,双手瞬间麻痹,那木盒也随之落在地上。

淑妃惊慌大呼,而一旁的虚空也是瞪大了双眼,就见洛安安又拿出了两根银针,“再不把血蛊给我,一会儿这针,可就扎你眼睛里了。”

闻言,虚空忙将木盒拿起,颤抖着将木盒递了过来。

洛安安很是满意的接过了木盒在手里掂了掂,“这,就是血蛊?”

虚空连连点头,“是,是。”

“是你炼的?”洛安安问。

虚空惊的摇头,“不,不是贫道……”

“贫道?”洛安安一脚踹在了虚空的肚子上,力道不大,却也将人踹飞了出去,“就你这幅贼眉鼠眼的坏胚样,也敢自称贫道?你就是个假道士!道家几百年的文化,都是被你这种人给毁了的!”

虚空不懂武艺,又贪生怕死,见着洛安安手中的银针已是瑟瑟发抖,这会儿被洛安安一踹,感受到了洛安安的力量,更是诚惶诚恐。

“是,小的该死,小的不配做道士,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虚空已是一副哭腔,跪在地上,不住的给洛安安磕头。

看他那样,洛安安打从心眼里瞧不起。

于是,看向淑妃,“我说,淑妃娘娘,就这种货色,您是怎么看上的?”

熟料淑妃反倒是瞪了洛安安一眼,“深宫之中,有个把儿的都是宝贝,你懂什么!”

“哟!那狗还有把儿呢!你怎么不跟狗玩儿去啊!”

“你少侮辱人了!嫁入深宫,并非我所愿,难不成夜夜独守空房,我就容易吗!”  “深宫之中这么多女人,偏偏就您受不了寂寞,那您觉得是您的问题还是旁人的问题?嫁入后宫并非你所愿,但宫里的荣华富贵您是享用不尽了不是吗?这人身来就有正面跟背面,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

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就算退一万步,您也不敢与旁人联手,毒害皇上!”

“我没有!虚空下蛊在先,我与他相识在后,毒害皇上的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淑妃忙辩解,在她看来,她可冤了!

洛安安却是冷声一笑,“后来知道了,你也没告诉皇上,不是吗?”

知情不报,与害人性命,有何差别?

果然,淑妃是没话说了。

一旁的虚空瑟瑟发抖。洛安安瞥了他一眼,笑道,“怕我手里的银针?”

虚空忙低下头,不敢与洛安安对视。

见状,洛安安忽然好奇起来,“我说,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那这银针,只不过令淑妃双手麻痹,刚才踹了他一脚,也没让他流血受伤什么的,怎么就这么怕她呢?

听她这么问,虚空的表情就更加惊慌了,恨不得是将自己的脸埋进自己的肚子里去。

洛安安微微眯了眯眼,突然一声厉喝,“说!”

那虚空被吓得猛然一跳,抬头看向洛安安,这才颤着声问道,“听,听闻唐门门主擅使毒针,想,想必您就是。”

恩,洛安安很满意,“不错,我就是,那你也该知道我的手段了是吧?”

虚空点头如捣蒜。

洛安安捏着自己手里的两根银针,道,“我这些银针呢,毒性不同,有些就是让人全身麻痹,有些这是叫人昏迷不醒,那这两根呢……嘿嘿,不知道虚空道长想试试那种呀?”

骗人的功夫又开始使出来了,虚空吓得连连磕头,“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显然,他一样都不想试。

洛安安点了点头,“不想死也行,不过,你要带我去见皇上。”

洛安安说着,便是将手里的两根银针射入虚空的左肩,就听虚空一声痛呼之后,才微微一笑,“不然,一炷香之后,你就会暴毙而亡!”

虚空可算是被她给吓坏了,当下就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样可不行啊!

这要是出去被人瞧见了,可不立马就穿帮了!

洛安安眉心紧蹙,“你再哭,我现在就杀了你!”

话音落下,虚空立马就不哭了。

求生欲可谓是极其强烈!

叫人佩服!

洛安安瞪了虚空一眼,看向淑妃,“至于淑妃娘娘你嘛……”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方才给小道士服下的迷魂药,上前一把捏住了淑妃的下巴,将迷魂药灌了好大一口下去!

淑妃一下子就晕了过去,虚空只以为淑妃是被洛安安给毒死了,当下就慌了神,“你,你……”

“你什么你!”洛安安别提有多凶了,恶狠狠的瞪着虚空,“把你鼻涕擦干净,带路!”

“是,是……”虚空抹了把鼻涕,这才站起身来,揉了揉眼睛,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些,这才看向洛安安,似乎是瞪着她下令。

就见洛安安瞪了他了一眼,没好气的喝了声,“带路啊!”

“是!是!”虚空这才开了门,率先走出了屋去。

洛安安就端着木盒子,像是个小跟班似得跟在虚空的身后。

不得不说,虚空在这宫里的地位不是一般般,路上遇到些宫女太监的,无不主动跟虚空行礼。

而虚空也拿捏着一副高傲的态度,哪还有方才那副怂兮兮的,快被吓尿的样子。

有了虚空领路,洛安安很快就来到了皇上的寝宫,意外的发现,隋扬不在,隋扬的舅舅也不在,就连百里墨宸跟林刚都不在!

皇上的寝宫里,除了几个宫女太监守在外头之外,床榻旁边只有一名老太监守着。

若是洛安安没记错,这人就是隋扬口中的‘明公公’?

不过,有了顾本之的前车之鉴,洛安安并不想将这位公公当成好人。

人心叵测,不得不防啊!

就见虚空上前,与明公公相互行礼,“明公公,贫道送丹药来了。”

对于虚空,明公公看着也甚是客气,往一旁退了退,这才道,“虚空道长,容老奴斗胆问一句,为何皇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之前服食丹药,分明是好了许多的……”

闻言,虚空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洛安安却依旧端着木盒上前,拿出一粒血蛊来,塞进了皇上的口中。

紧接着便搭上皇上的脉搏,细细感受着血蛊入口后的脉搏变化。

见状,明公公顿时起了疑心,“你这是做什么?”

“不要吵。”洛安安看都没看明公公一眼,只观察着皇上的变化。

而一旁,虚空又开始露出那怂得不要不要的模样了。

见虚空如此,明公公自然疑心更重,“你,你莫不是刺客?来……”未等明公公喊完‘来人’一根银针刺中了明公公的哑穴,连带着四周的皮肤都开始麻痹起来。  “闭嘴!”洛安安冷声一喝,察觉这皇上的脉象比方才稍稍强了些,这才放心的松了手,站起身来,看着一旁惊恐不已的明公公,道,“知道皇上为何之前服食丹药有用,而后来就没用了吗?那是因为,

从一开始,这妖道给皇上服的便不是什么强身健体的丹药,而是血蛊。”

洛安安的话,令明公公一脸震惊的看着虚空,眼见着虚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当下便怒了,张嘴要骂,却是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气得直跺脚。

看样子,这明公公倒真是个一心只有皇上的人儿,洛安安便上前将他哑穴上的银针给罢了下来,顺道送了粒解药,“吃了吧,吃了就能说话了。”

明公公心下狐疑,但还是将解药给吃了。

解药刚入喉,便觉身上麻痹的部位一阵轻松。

就听一道声音传来,“那你呢?你是何人?”

这声音,惹得屋子里的三人都微微一愣,齐齐看向床上的人。  皇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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