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熊堡的这两千龙鳞马骑兵中的大多数人来说,这一场战役,还是他们经历的第一场如此惨烈的战役。很多人看着满地鲜血淋淋的尸体与断肢残骸,哇哇吐得天昏地暗,即便是已经经历过上一次黑熊部落的战争的士兵来说,战争依然如此残酷。他们依然心潮翻滚,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三公子,战争总是要死人的。这一次能够以这么小的伤亡全歼如此多的蛮狗,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王元森骑着马慢慢地踱步到杜玄身边。

杜玄点点头:“是啊,哪有战争不死人啊!”

“三公子,你刚才的打法可不对。你作为黑熊堡主帅,怎么能够以身犯险?万一你有什么闪失,黑熊堡怎么办?”胡本锐气嘟嘟地说道。

特木尔也说道:“杜玄兄弟,你不应该一个人冲在前面。我们黑熊部落都是非常优秀的猎人,骑射的水平绝对不会输给这群金乌族人。你应该更加相信我们。而不是单枪匹马冲上来。”

杜玄这一次很认真地点点头:“你们说得很对,这一次我有些冒失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应该独自一人冲上来。不过这毕竟是我第一次正面与敌人对抗,加上我这龙鳞马坐骑跑得稍微快了一点,没控制住,保证以后再不会犯今日之错误。”

既然杜玄主动认错了,王元森等人也只好作罢。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往深处想,都还以为杜玄能够擒杀蛮族甲刺统领是龙鳞马头领的功劳,毕竟龙鳞马在杜玄擒杀呼颌鲁的过程中,用独角直接将呼颌鲁战马挑起,导致呼颌鲁落马,杜玄才有机会擒杀呼颌鲁,却并不知道,呼颌鲁与杜玄的第一次交锋中,便已经吃了亏。即便没有龙鳞马头领的帮忙,杜玄也能够擒杀呼颌鲁。但是杜玄的这一次表现还是让黑熊堡的骑兵们都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的主帅虽然是个文人,但也能够豪气干云,敢与蛮狗直接交锋,敢用刀剑砍下蛮狗的脑袋。

呼颌鲁一去不复还,让蛮军统帅奥垟亲王坐立不安。

“有消息传回来没有?呼颌鲁一个甲刺的士兵,难道连个消息都传不回来吗?”奥垟脸色不善地瞪着蛮军都统拉克申。

拉克申不敢直视奥垟的眼睛,低着头说道:“派出去的斥候没有一个能够传回消息,只怕呼颌鲁的甲刺已经全军尽墨。看来赤阳卫指挥使杜长庚早有准备,在赤阳卫之外伏下奇兵,专门绞杀我们的斥候。截断我们的消息传送,另外还有可能是专门去破坏我们的粮道。我军大军远征,粮道安全至关重要。赤阳卫坚壁清野,断绝我军以战养战之策略。一旦粮道被断,大军无足够军粮供应,大祸来临。”

“那如何是好?金乌可汗命我等攻打赤阳卫,拔掉大齐这颗镇守赤阳关的钉子,打通赤阳关这条要道,为金乌皇族逐鹿大齐扫清障碍。金乌可汗若是知晓吾等折兵损将,怪罪下来,你我皆逃不过罪责。”奥垟亲王担忧地说道。

“为今之计,不如留下一部人马牵制赤阳卫,另分一部人马主动出击,寻找杜长庚的这一支奇兵。只要将这支奇兵清除掉,赤阳卫便再没有障碍了。我们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攻打赤阳卫。”拉克申说道。

“依你所言,分出多少兵力才妥当?”奥垟亲王问道。

拉克申想了想说道:“呼颌鲁这一甲刺,是我部精锐,但是竟然被围歼,甚至没能够送回来任何消息,说明这支奇兵战斗力非常强,而且数量不少。如果派的人太少,只怕还是会如同呼颌鲁甲刺一般。派的人马太多,赤阳卫这边的兵力就有些单薄了。根本没办法攻城。”

“分兵也不是,不分兵也不是。那你说如何是好?”奥垟亲王没好气地说道。

“五千人马。杜长庚只是卫指挥使。以他的职位,本只可统兵五千人马。但是杜长庚编练了很多民团,民团的数量近万。这些民团战斗力不强,主要是用来守城。这一股势力能够一口吞下呼颌鲁一个甲刺,说明这股神秘力量战斗力非常强。我怀疑是杜长庚部主力。赤阳卫城里守城的必定是杜长庚编练的民团。杜长庚五千人马,能力再强,也不会比我们金乌皇族骑兵强。所以,给我五千人马足矣。”拉克申说道。

奥垟摇摇头:“五千人马没问题。但是你作为统帅,就不要去了。派达阿赤统领五千人马去将这股人马找出来!”

“可是?”拉克申有些担心。

“别犹豫了。既然杜长庚可能将主力派了出去,我们为何不尝试攻城呢?”奥垟说道。

听奥垟这么一说,拉克申有些心动了。如果杜长庚的主力真的不在赤阳城的话,这座城说不定拿下的难度并不大。如果能够率先将赤阳城拿下,整个赤阳卫就彻底被掌控了。那股神秘人马再神秘,再强大,就算能够将那五千士兵给灭掉,赤阳卫变天了,杜长庚还能怎么样?

于是拉克申让达阿赤统领五千精骑去寻找那股神秘人马:“达阿赤,如果遇上那股神秘人马,你切不可贸然攻打,先派人将情报送回来。切不可中了大齐人的计谋。”

达阿赤对大齐士兵极为不屑,轻蔑地说道:“都统大人,你放心吧。我定然将杜长庚的脑袋砍下来,回来敬献给亲王殿下。”

“如能够做到,我必定会好好赏赐于你。”奥垟亲王朗声说道。

“谢亲王殿下。”达阿赤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拉克申却很担心:“达阿赤,你记住我的吩咐,切不可冒进。呼颌鲁便是你前车之鉴。”

“放心吧,都统大人,我会小心的。”达阿赤心不在焉地说道。

赤阳城内,早已经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几万蛮兵压城,赤阳城内的气氛已经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街上已经看不到一个行人。

杜长庚没有守在自己家里,而是在杜家军的大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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