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朝臣想必已经听得清楚了吧?帕特里克意在谋反篡位,其罪当诛,阁内处斩!”
路德十世一声长喝,两旁早已经准备好的刀斧手上来一个揪直了帕特里克的脑袋,另一个一刀便砍了下去。

血光迸现,人头落地,内廷三大内阁老之首帕特里克,尸首异处,当场毙命。动作之快,甚至,连耿金宏和旁边的军团长刘忠诚都没有来得及阻止。

“陛下,这,这……”

耿金宏眼角抽搐了一下,大步上前,声音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

“耿宰相,吾累了,且三大阁之首都谋逆造反,吾不得不杀之,心情甚坏。有事改日再议吧。出阁!”

路德十世挥了挥手,根本不想听耿金宏说什么,也不理会朝下诸臣,竟然站起身来转身拂袖而去。

“陛下,是怎么了?”

一群大臣们惊骇欲绝,转头相顾,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惊惧与恐慌,随后,都望向外廷第一长老,耿金宏。

“或许,帕特阁老他,真的有罪吧。都散了吧,出阁!”

耿金宏心情沉重起来,缓缓吁出口气来,向大家苦笑说道。

往外走的时候,他轻轻松开了拳头,谁也没有看到,原本中指上戴着那枚重金指环,朝向掌心的部分,竟然都化做了一堆细碎的粉末,徒余半个指环被夹在两侧的指缝儿当中,勉强没有掉落。

这种本事可是骇人听闻了,就算是武圣级别的十九级战士也不可能轻易做到。可耿金宏,只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长老而已!

“恐怕,帝国有难了。”

耿金宏出阁而去,心思一片沉重。

朝中国事扰人心烦,可家中大事更让耿金宏怒火万丈,那个不争气的小儿子,竟然将两个全都砸伤,自己也摔得一瘸一拐的,再加上他把整个耿府险些烧成了一片白地,耿金宏简直要气疯了。

“这个混帐东西,如果再样胡闹下去,长大岂不是要把天捅个窟窿?简直是无法无天,耿河,你带着他,立刻给我滚回乌山镇,成年之前,不许再回来,不许再靠近都城一千里附近任何一个村镇。”

耿金宏一句话便定了扬益十八岁之前的人生——这相当于放逐了,是一些大贵族或是朝廷不想杀某些亲属又不想看到他时采用的一种最常见的惩罚,将之驱逐回起势老家的采邑封地。而耿氏家族三百年的起势采邑便是乌山镇了。

“老爷,少爷才六岁啊,请您念在他年幼无知的份儿,让他继续呆在都城吧。”

老仆耿河已经年近花甲了,他从小到大服侍扬益,对扬益的感情不比耿金宏差半点。

“不行,这个小混蛋太过于张扬,如果不让他吃些苦头磨磨性子,将来指不定给我惹出多大的祸来。你们,马上收拾行李,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耿金宏是动了真怒了,向耿河怒吼道。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小弟年幼无知,请您别赶他走,别赶他走啊。他,他今年才六岁啊,根本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此刻,耿岚和耿娜也都听到了消息,一起奔起了屋内痛哭着哀求道。

“不行!”

耿金宏斩钉截铁地说道,一挥袖子,无论如何,事情就这么定了。

望着老仆耿河赶着一辆马车带着小少年扬益出了耿府向着南门而去,耿金宏原本还怒火万丈的眼睛顿时清彻下来,里面还带着几许忧虑。

“但愿,我猜错了,否则,阿林,战神家族的血脉与荣光,就要在你身上延续了,你能担得起这个重任吗?”

耿金宏站在古堡顶层,望着远去的马车,深蹙着两道浓眉,心中叹息着说道。而扬益的两位姐扶着大门的石狮,已经哭倒在仆妇的怀里。

“爷爷,你说老爹那什么那么心狠哪,我不就是无意中放了把火吗?倒是大姐二姐,唉,她们两个为了救我都受伤了。可是,老爹也不至于就把我赶回起势老家去吧?”

扬益玩弄着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状的护身符,恨恨地说道。小小的年纪,大概还不知道放逐倒底意味着什么,还以为是观光旅游呢,或许等过一阵老爹怒气消了,自然就让他回去了。小扬益这样想道。

“唉,你这孩子,真是什么都不懂。算了算了,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跟你细说这些事情吧。反正,你惹的祸这次绝对不小了,放逐你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你父亲也说,十八岁以后你就能回来了,先跟我回乌山镇呆几年再说吧。千万不要记恨你父亲才是,他这也是为你好。”

耿河边赶着马车,边隔着帘子跟扬益说话。

“得了吧,你就知道向着父亲说话,大人怎么都这样啊,总把错的说成对的,父亲大人让我回老家还要我感谢他,真是想念大姐二姐和刘苏妹妹啊。哼,算了,不理你了,我睡觉了。唉,不知道刘苏妹妹有没有看到昨天晚上我放的焰火呢?应该能看到吧,好多焰火啊,真是漂亮呢,怕是半个都城的人都能看到吧?”

小扬益握着脖子上挂着的那把像是玉石样的钥匙躺在了马车的锦衾。折腾了一夜,再加上连惊吓又摔了一下,他现在又困又乏,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便睡着了。

十天过去了,此时的耿河带着扬益已经离开都城向南近千里了,开始的几天扬益还犹有致地东看西看,可到了后来,扬益就不干了,连哭带闹,非要回家,毕竟,才六岁的孩子,有的娇惯的孩子还没舍奶呢,他一个小小孩儿再是顽劣离家这么远也要想家的,更想他的大姐二姐还有那个平时看起来严厉却对他宠爱有加的父亲。

这是个小镇,最多几百口人家,今晚耿河带着小扬益就住在镇子上的一家客栈里。

夜已深了,镇子上灯火明灭,小扬益睡在耿河的怀里,脸上的泪痕犹自未干。他已经哭闹了大半夜,现在累了才渐渐睡去。老仆耿河怜惜地搂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抚去了扬益脸蛋儿上的泪痕,坐在床上,哼哼着小调,也渐渐将要迷糊过去。

忽然间,屋内有风掠起,灯火一暗,紧接着,一个身影就那样如鬼魂般凭空出现在床前。

“谁?”

耿河突然间睁开眼睛,身为十六级格斗大师的他甫一睁眼便是惊骇欲绝,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悄无声息地便靠近身前而不被他发觉。

“别出声,是我,河伯。”

声音传来,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便罩住了耿河,竟然让这个强大无比的战士连动一下都不能。

“啊?老爷?”

耿河圆睁着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眼中尽是惊讶,因为,眼前站着的这个人,竟然是当值大宰相,耿金宏。

“河伯,从现在开始,不要出声,记住我说的每一句话。帝国大难,株连我耿氏家族,我亦自身难保。带着少爷,能逃多远便逃多远,远离都城,最好逃出昊南国。这个东西,叫少爷保护好身上的护身符钥匙,不能弄丢,战神家族的荣誉,全都系于他的身上。这块黑钰版你也收好,千万不能弄丢。连夜赶路走,不要在都城多做任何停留。”

说到这里,耿金宏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将一个锦盒递给了耿河。几乎是同时,耿河身上压力一轻,可以自如活动了,赶紧腾出一只手去,接过了锦盒,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猛然间,天空中有一丝锐啸传过,耿金宏神色急急说道,“河伯,记住我说的话,一会儿会有一场恶战,快走!”

“想走,迟了。”

猛然间,一声尖厉的笑声如枭啼般响在屋外沉沉的夜色之中,随后,那个锦盒竟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地抢过去一般,“啪”的一声轻响,砸破窗棂飞了出去。

耿金宏一言不发,身形倏然在屋内神奇般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小镇上方百码高的夜空之中。

他的正前方,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袭黑袍,脸上罩着一块青面獠牙的恶魔面具。右手托着锦盒,发出了一阵金属摩擦的刺耳怪笑,“耿大宰相,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跑到这个荒僻的小镇子来做什么?”

一阵夜风吹过,他手掌的锦盒随风化灰而去,露出了一块黑沉沉的石板,看着那块石板,黑袍男子又是一阵狂笑,“开启战神殿的黑钰模板,唔,原来,传说隐藏在朝廷之内的战神家族,就是耿氏家族啊。我说么,耿大宰相只不过是个长老而已,却能夜行千里,恐怕就算法则元素师和武圣也不过如此吧?”

“你是谁?”

耿金宏处变不惊,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有锐利的神光射出。

“我嘛,是你最近总想见却又见不到的人。”

黑袍男子手一翻,已经将黑钰版放出怀里,随后负手望向耿金宏说道。

“交出黑钰版,否则,你得死。”

耿金宏沉定地说道,语气里已经透出了冰寒的杀意。

“死?哈哈,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

黑袍男话还未说完,远处的耿金宏已经临空电般扑到,一拳击出。

拳风烈烈,带着阵阵低沉的音爆声,在空中打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螺旋形波纹,带着铺天盖地的威势向黑袍男子轰了过去。

黑袍男子只是轻蔑地笑笑,依旧负手而立,眼看着那一拳气波已经当胸轰到,突然间,他面前突然间毫无症兆地出现了一面黄色的护盾,挡住了这一拳。

“轰!”

拳盾相交,能量激溅,流逸的能量化做满天的强风四面八方地劲吹而去,几缕劲风刮过了下方一户民居的房顶,无声无息地,整个房盖儿化做满天的尘灰,籁籁而下。

“战神家族么?呵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看来你也仅仅是刚刚步入武圣的门槛,十七级战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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