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庸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证明当年妻子生的就是双胞胎,却没想到裴西宴不按常理出牌,被怼得愣了好几秒。
反应过来后吱唔道:“橙橙她是我们失散多年的女儿啊!她小时候不在我们身边,学了些什么……我们当然不清楚了。但我可以保证的是,从今往后,我们会加倍的补偿橙橙你这些年失去的亲情,让你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许德庸这些年虽然长期吸大烟导致整个人都瘦脱相了,但当年也是中过秀才的,口才方面完全不逊色。

许橙胸腔内忽的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心酸、难过、悲凉等各种交织在一起……

她知道,这些情绪应该都是原主身体的自然反应,毕竟眼前站着的是她的亲生父母,见到她的第一件事并没有问她们从小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许晨去哪了,而是处心积虑的想和自己搞好关系,想攀上裴督军这根高枝……

搁她,心里也会不舒服。

“那许晨呢?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

“她都跑了不顾我们的死活,她一走了之后想过我们的处境没有?她这个不孝女!从小到大我们待她如掌上明珠,可她呢?关键时候就撂挑子走人,置我们于何地?”许德庸无比愤怒的说道。

许橙此刻只觉得感同身受的难受,可能因为身体是许晨的,代入感会很强烈。

一旁的许母柳兰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眼泪,她是典型的老式女人,以丈夫为天,即便心里担心女儿,也不敢问,只能将一切苦楚闷在心里。

许橙抬眸看向许德庸,“即便您坚定的认为您夫人当年生的是双胞胎,也无法证明我就是你们失散多年的女儿。除了我这张脸和你们的女儿许晨过分相似,还有别的可以证明吗?比如你们和谁有过节,为什么要抱走你们的另一个女儿,又或者你们的另一个女儿是在哪走丢的?是多大的时候丢的?”

许德庸还真的被她这番话给问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这张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你和我们家许晨长得一模一样!这还不是双胞胎是什么?”

许橙摇了摇头,“长得一样不能证明就是双胞胎,不如许夫人好好想想,您失散的另一个女儿身上有什么特征?”

许夫人眼泪掉得更汹涌了,根本就回答不上来。

许继连忙替母亲回答,“我娘当年生下双胞胎后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我另一个妹妹刚出生没多久就没人抱走了,所以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很伤心……”

许橙也不想跟他们继续兜圈子了,“既然你们没办法证明,那我有办法证明我不是你们的女儿。”

她语气坚定,就连一直没吭声的裴西宴都好奇的看向她。

许继的未婚妻陈灵慧笑着上前要挽住许橙的手,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对方只能干笑着说道:“妹妹,你肯定是我们家失散多年的亲妹妹!瞧瞧你这张脸,跟我另一位小姑子长得多像……”

她的声音在许橙的眼神扫过来时,戛然而止。

实在是因为许橙的眼神又冷又飒,像是能看透她的内心似的,让人说不出话来。

许橙收回眼神,不得不在心里品评:许晨二哥找的这位未婚妻,真的不怎么样!满脸都写着势力,接近许继的目的只怕也不单纯。

“虽然我来华国是来寻亲的,但我的出生地是在吉隆坡,因为我被丢在我姆妈家门口时我还只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请问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将你们的女儿偷走然后越洋坐船去吉隆坡那么远的地方?你们知道从广宁城坐船到吉隆坡要多远吗?与其说我是你们的双胞胎女儿,更不如怀疑许夫人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妹。”

她的话说完后,许家人脸色各异。

许德庸一张老脸精彩纷呈,最后只能期盼的看向自家夫人,奢望能跟许橙攀上关系。

许夫人摇了摇头,“没有双胞胎姐妹。”

她说完就被丈夫狠狠的斥责了,“你想清楚再回答啊!万一有什么失散的姐妹是你不知道的?”

许夫人立即吱唔着不说话了。

许橙心里跟明镜似的,从某方面来说她可以是许德庸和柳兰的女儿,但也可以不是。

许德庸急切的还想说什么,被裴西宴打断了,“送客!”

摆明了不想听许家人再说下去了。

许德庸急得不行,“裴督军,裴家大侄子啊!刚才的话只是许橙的一面之词,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多大被丢弃的啊?这样的话也没有根据性,而且她怎么刚好就姓许,还跟我家晨晨名字都这么像,说她不是我们家女儿都说不过去啊!”

他连大侄子都喊上了,也是想借此套近乎,表示许家和裴家两家当年的关系很好。

殊不知——

他这声“大侄子”才是真的触雷了。

裴西宴掀眉看向他,“当初你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你大侄子。”

他声音沉冽,不怒自威。

房间内的气压一下子降了十几度,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德庸吓得手都抖起来了,支支吾吾的想解释,可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当初,他确实看不上裴西宴,也看不上裴家,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裴家结亲,自己总共就一个女儿,谁不想跟更有权势的人家结亲?

裴家不过是一介草莽,所以他才动了想让裴西宴死的想法,谁料——

人不但没死,还成了一军主帅!

太戏剧化了!连戏文里都不敢这么编排!

许继和陈灵慧也吓得脸都白了,后者完全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心里万分后悔淌这趟浑水!

原以为可以和裴督军攀上亲戚,没想到亲戚没攀成,小命都要不保了。

许橙握住裴西宴的手,轻轻捏了两下,缓声开口,“该说的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看在我和许晨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会定期汇钱给她的父母养老,但也仅限于这些。”

许德庸还想说什么,却在裴西宴一记冷眼扫过来时,吓得闭紧了嘴巴。

这场狗血的认亲,也正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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