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浅深呼吸了口气,迟疑了少许时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飞快的,褪了自己的裙裳,随手凌乱的丢掷到一旁,没再继续往深处去想,就在景向阳的身旁躺下了下来,娇身更是贪婪的往他温热的怀里钻了钻。

熟睡中的景向阳下意识般的将怀里的女人搂得更紧了些分。

只是觉得气息似乎不太对……

云璟是清新的体香,而尤浅习惯了香水味。

景向阳哪怕就是半醒着,其实都可以轻易分辨出来的,可偏偏,现在的他,早已睡得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但,他不喜欢这股味道。

抱着她的猿臂,不自觉的松懈了些分。

翻了个身,背着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他健硕的背影,尤浅心里重重一落……

对自己,他就永远要这样吗?如果现在他的身边躺着的人是云璟呢?

跟自己恋爱三年,却从来碰都不愿碰她,可是对云璟……尤浅有些受伤,手臂朝他探了过去,从身后紧紧的环住他窄紧的腰肢,脸颊贪婪的贴在他的后背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哪怕,这份温存,是她自己偷来的!!

……

翌日,清晨————

金色的阳光从穿过薄薄的窗帘,投射进来,笼罩在床/上一双赤/裸的人儿身上。

光线太刺眼,直射在景向阳的睡眸上,让他下意识的蹙紧了剑眉,翻了个身,手臂去勾怀里的骄人儿,却忽而像是忆起了什么,睁开了眼来。

一睁眼,首先印入眼底的是尤浅那张绯红的娇颜……景向阳鄂住。

深沉的眸仁间,闪过几许不置信。

她的脸,飞快的与昨天晚上那张模糊的小脸蛋重合……景向阳不觉有些头疼。

他发现,昨夜那个梦……

他当真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向阳,你醒了??”

尤浅娇羞的在他的额头上轻印了一个吻。

景向阳峻峭的面庞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翻身,坐起。

揉了揉自己犯疼的太阳穴,“你……怎么在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着,还透着些刚醒来的惺忪。

昨夜,一直住在他梦里的人是……云璟!!

可是,一睁眼醒来,却发现自己有可能酒后认错了人,那种一落千丈的感觉,真的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心里顿时烦不胜烦。

尤浅也跟着他坐起了身来,扶着他的手臂,试探性的道,“你昨晚喝高了,是不是之后的事情就全忘了?都不记得我怎么会在这里了。”

景向阳难受得摇了摇头,知道有些问题不该问,他还是选择问出了口,“昨天晚上……一直都是你陪着我吗?”

“不然呢?”

尤浅脸颊一烫,“向阳,昨天晚上我们俩……”

她说着,掀了掀身上的白色被褥,没有说话,只垂目一脸娇羞的睨着他。

景向阳眸色沉了少许。

那团象征着第一次的猩红印入他的眼底,只觉那么触目。

“尤浅——”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

头,好痛!!

昨天晚上……

他真的酒后乱性了!!

身体里那种得到释放的感觉,是骗不过自己的,何况,床单上还有凭证!

昨晚,他居然错把尤浅……当成了云璟!!

景向阳重喘了口气……

忽而有种自己背叛了那个女孩的感觉!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甚至会想,昨儿晚上不会她,会不会其实是一件好事?

如果真的是她,自己该拿她怎么办?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怎么许她未来?许她人生?

“浅浅……”

景向阳又喊了一声。

幽沉的黑眸看她一眼,“昨晚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认错了人!对不起。”

尤浅的面色一白,红唇颤抖,“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我都这样了,你就打算一个对不起了事儿了吗??”

尤浅指了指床单上那团猩红的印记,带着哭腔,红着眼,委屈的质问他。

“对不起,我不会负责,也没办法负责,而你……如果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孩,就不会让我对你负责,但昨晚的事情,错责在我。”

他说着,掀了被子,下床。

随手拾了地上的毛巾,裹住自己的下腹,径自往浴室去了。

浴室里,仿佛还残留着旖旎的味道……

昨夜,明明是那般的沉醉,而如此一醒来,才发现,这不过只是一个黄粱美梦。

梦醒,什么都消失了……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沉醉在这错误的美梦里,一辈子不要清醒!

他俯身,在自己惺忪的俊颜上拂了一把凉水,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些分。

双臂无力的撑在盥洗台上,看着镜子中脸色不佳的自己,沉重的喘了口气,而后,从盥洗台旁边的烟盒里,抽了一支雪茄出来,点燃。

转身,慵懒的倚在台前,低头,烦躁的抽起烟来。

“向阳,你刚刚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尤浅推开浴室门冲了进来。

她只随意的穿着一件睡袍,头发还散乱着,诘问他。

景向阳转头看她。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小时候我患过白血病?”

他问她。

语气,波澜不兴。

冷峻的面容上,找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来。

“什……什么意思……”

尤浅的面色,一片惨白。

景向阳转身,淡淡看着她,没有任何的隐瞒,直言道,“白血病复发,可能活不了几年了。”

尤浅惊愕的张大嘴,好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怎……怎么会这样??”

她有些不敢相信,“向阳,你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的吗?怎么会……”

她的眼眶,不由浸湿。

景向阳将手中的雪茄摁灭在水中,“这件事希望你暂时不要跟我的家人提及,还有……云璟!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

尤浅的眼眶,彻底浸湿。

声音,嘶哑,“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告诉她,却能告诉我?因为你在乎她,你怕她替你担心,可是你不在乎我,就不怕我会为你担心!!景向阳,你这人真的……好绝情!!”

尤浅的诘问,让景向阳喉头有些发涩。

薄唇张了张,最后,到底只能发出两个艰涩的音节来,“抱歉。”

尤浅笑着,泪流满面,“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她的!我就看着你明明想要,却不敢靠近的痛苦……景向阳,这是你们俩欠我的!!”

她说完,一甩浴室门,冲了出去。

门阖上的那一刻,转身,便泪流满面。

老天是不是真的开了眼,来替她收拾负心汉,可是……为什么在得知他生病之后,她的心里除了痛和难受,怎么就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丝的快乐呢?

最终,尤浅还是走了。

正如景向阳说的那样,她没有让他负责。

景向阳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里,抽烟。

零星的火光,在指骨间闪烁着,袅袅的烟雾上扬,朦胧了他那双深沉而略带黯然的眼眸。

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胸口闷着,烦不胜烦。

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手里的烟蒂重重的摁灭在了烟灰缸里,这才起身穿衣。

云璟深夜爬墙回宿舍后,一睡,就睡到隔天下午两点。

她是被饿醒来的。

许是因为昨夜真的太卖力的缘故,以至于还睡着,就感觉到肚子已经饿得开始‘咕噜咕噜’抗议了起来。

云璟忍着浑身散架的痛苦,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四肢百骸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穿拖鞋的两条细腿还在颤抖着,她双臂努力的支撑着床沿边,才好不容易站起了身来。

云璟当真觉得自己要废了。

脑子里掠过昨夜那“激”情缠绵的夜晚,脸颊一烫,眉眼间不自觉的漾开浅浅的笑意。

连忙弯身去拿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然,看到手机通知栏里空荡荡的一片,刚还愉悦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居然没给自己打一个电话,或者是……连一条短信都没有!

云璟咬了咬唇。

他或许还在睡觉吧!毕竟,昨儿晚上更累的人是他。再说,他还喝了那么多酒呢!

云璟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这么一想,心里顿觉好受了些分。

她决定,再等等。

起床,洗漱。

看着镜子里,满身都是吻痕的自己,云璟微微一怔……雪白的勃项间,他所遗留下的欢爱痕迹,四处可见,一片一片的殷红化为了紫色,如同一朵朵绚烂的曼陀罗般,在她水嫩的肌肤上绽开着。

云璟甚至于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留下来的。

但,可想而知,昨夜的欢爱进行得多么激烈……云璟脸上燥热,伸手,小心翼翼的触了一下自己红紫一片的脖子,意外的发现,一点也不疼。

原来,这不是伤。

这是,爱的痕迹……

云璟好不容易挥开脑子里那些激烈的画面,挤了药膏,开始漱口。

却忽而,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惊,连满嘴的泡沫都来不及吐掉,扯了牙刷往盥洗池里一扔,便忙不迭的冲进了房间去听电话。

然而,看一眼来电显示,水眸瞬间黯然了下来。

电话不是景向阳打来的,而是秦沥沥。

云璟接起电话,有些意兴阑珊,“你找我有事吗?”

她的嘴里还含着牙膏泡沫,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云璟边打电话,边往浴室里走去。

“云璟,听说你要去美国了,真的假的?”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