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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砸!

赵允让和他那一众儿子还没反应过来,黑子和曹觉已经冲了出去。

汝南王府的守门侍卫只觉眼前一花,颈间一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然后,黑子已经带着一众神威营的兵丁,冲进了汝南王府。

而此时,赵宗懿、赵宗楚、赵宗球、赵宗实等人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上前阻拦。

只不过,哪里还拦得住?

迎上他们的,是一脸阴森的曹觉。

“妈了个巴子,阴我曹家!”曹觉恶狠狠地一拳就抡了过去,赵宗楚应声飞了出去。

“陷害我哥!”这回是赵宗懿闹了个捂眼儿青。

“你大爷的!”

......

曹觉一边骂,一边暴捶赵允让的一众儿子,很有几分当年开封第一大纨绔的气势。

唐奕站在原地没动,看得直咧嘴,“你轻点!别打坏了!”

“......”

“......”

汴河大街上聚拢的百姓无不一阵无语,唐疯子也是没谁了啊!上回是张尧佐府,这回就换成汝南王府了。

还别打坏了,他怎么想出来的?

汝南王气的混身发抖,不怒反笑:“大郎,这是何意!”

唐奕道:“让你祸害了这么久,总要收点利息吧?”

“大郎就不怕我闹大了,让你与曹家再难翻身!?”

“告!”

唐奕瞪着眼睛,指着赵允让的鼻子喝道。“不告你是孙子!”

说完,一手拎起曹佾,就往汝南王府里进。

“放开我!放开我!”

曹佾苦声叫道:“你这是要闯大祸的啊!”

唐奕不理,进到府中,吩咐黑子和兵丁,“砸!给我使劲砸!”

......

放开曹佾,唐奕左右一看,赵允让等人没有跟来,身边也没有外人,凝重地对曹佾道:“惹个祸,受点罪,却能一劳永逸,彻底把汝南王拍死!”

“吃了这个哑巴亏,以后时时防备他再起事端!”

“两相则一,你选一个吧!”

曹佾一愣,左右衡量了半天,“曹家真不能给家姐生事了啊!”

“倒了汝南王,皇后还有何顾忌?”

......

“也是这个理儿,那一定能搬到这老贼?”

“一定!”

“干了!”

曹佾一咬牙,愣愣地四下扫眼,抓起一个花盆猛的往地上一灌。

砰的一声,花盆四碎。

“砸,给我往死了砸!”

曹佾状若疯魔,冲入汝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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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争来斗去,再激烈。真正能传到百姓耳朵里的,也都只流于一些生民大事或是八卦趣闻。

紫宸殿上争得再激烈,百姓也不一定能懂。

而开封城中,近几日最劲爆的八封,莫过于唐疯子与曹佾、曹觉两兄弟,把汝南王府给砸了。

秦家瓦子。

做为开封数得的上数儿的几家大瓦子,杂戏百艺自然是撑场面的主业,说书唱曲儿也是抓住往来客官的一项好营生。

这几个月,秦家瓦子生意红火,就是因为秦掌柜不知道从哪儿掏唤来一个铁齿铜牙的“宝贝”。

别看人长的不怎么样,尖嘴儿猴腮,一副病捞鬼的样子。可是那张巧嘴却是无人可比,回回轮到他上场,秦家大店必是高朋满坐,人满为患。

今天。

尖脸儿的说书汉子照例往台上一站,台下的闲汉、客官们就不自觉地打起了精神,听听这巧嘴的今天又要说上哪一段儿。

尖脸汉子环视全场,小眼睛贼溜溜一转。

“今儿个,咱们说一段儿,萧何月下追韩信。”

“切~~~!”下面闻声,顿时哄叫起来。

“怎地?不爱听?”

下面有人起哄,“昨个讲过了!”

“哦!”尖脸儿的恍然点头,“那来一段《秦琼卖马》,如何?”

“切~~!”又是一阵叫。

尖脸汉子一摊手,满脸的无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要听什么啊?”

不懂的,只当是这尖脸汉子压不住场子。其实,这正是他高明的地方。

别人说书卖艺,一个人在上面讲,下面人只是听,说的好坏也都那么回事儿。

可尖脸的就会与观众互动,几句话就把大伙儿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台下有人揶揄道:“你这贼汉莫要装傻!快说,唐疯子怒砸汝南王府是何道理?”

有人接道:“就是,唐疯子又发飚了,可不比说书好听,快说快说!”

......

“对!说说,这唐子浩哪根筋不对,都把威风抖到汝南王府去了。”

......

尖脸汉子闻言,撇着嘴,嫌弃地扫向众人。

“这有什么可说的?这不是和尚头顶跑虱子——明摆着的事儿吗?”

大伙儿不干了,怎么就明摆着了?

尖脸的一见所有人都是面露迷茫,“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尖脸汉子鄙夷道:“就这憨傻的心眼,出去可别说是听我猴儿七混日子的老书客,跟你们都丢不起这人!”

“嘿!”大伙儿挨了损,不怒反笑。“你这贼汉,再不说明,老子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猴儿七一乐,“行!那咱家就给你们说道说道。以后也别老往姐儿的被窝儿里钻,多来听咱家说书,长见识!”

“听好了,咱家把这前因后果给你们串一串,立马就什么都明白了。”

“且说前一段,奸相贾昌朝、曾公亮栽赃架害,污了唐子浩的名声,分了唐家的家产,把唐大郎弄的是身败名裂。这事儿,大伙儿总该知道吧?”

“知道啊!”

“那唐子浩的风口一过,曹家江淮囤案又起,外加贿赂将门,散财宫禁,这事儿也知道吧?”

“知道啊。”

“且不说江淮囤案是不是真的,贿赂将门有没有那么回事儿,你们说,唐奕倒了,曹佾也倒了,对谁的影响最大?”

“谁?”

猴儿七眼睛一立,“当然是当今皇后曹氏,以及她旦下的龙儿啊!”

“......”

大伙儿一愣,无声四顾,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曹皇后的依仗当然就是曹家,而唐疯子和曹家过往密切,要是有人想对付曹皇后,必是一步一步剪除其靠山,先向唐疯子下手,之后就是曹佾。

猴儿七一看大伙儿都明白了,又继续道:“为啥要对付曹皇后,知道吗?”

“不知道。”

“那曹皇后羽翼尽除,有什么后果?知道吗?”

“不知道。”

“唉!”猴儿七一叹。“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在东京地头儿混下来的啊?”

大伙儿笑骂,“赶紧说,再卖关子,撕了你那破嘴!”

“行吧,咱家受累,给你说说。”

“只说两件,你们就全明白了!”尖脸猴儿七面容一肃。

“第一,曹家正是四面楚歌,首尾难顾之时,就有人跳出来给苗妃旦下的龙儿争这个嫡子之名。”

“第二,苗妃之子坐实嫡子的第二天,就又有人出来要求官家立储!”

“这回明白了吗?”

......

台下一阵沉默。

猛的有人叫道:“难道,扳倒唐、曹两家,是为了夺......”

“对喽!”猴儿七欢叫一声。“这位客官还是上道,小二记着点,茶钱算我的!”

众人恍然。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啊?

“可是。”有人又疑道。“可是,即使唐、曹两家在这事儿上载了跟头,和汝南王府又有什么关系?”

猴儿七嫌弃地瞪了那人一眼。

“头天朝上嚷嚷着立皇长子为储君,转脸唐疯子和曹家兄弟不去砸贾昌朝的家,也不去砸范镇的家,却是一怒之下把汝南王府给砸了,这还想不明白?”

“唐疯子是野了点儿,可是,曹佾曹国舅那是多么稳重的一个人物,他都气的赤膊上阵,怒砸汝南王府,你说吧,这里面得有多大的.....”

“仇!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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