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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观澜上院的“学霸”们授课,唐奕表示压力很大啊。

所以,为了壮胆儿,他觉得不能一个人去上课,怎么也得拉几个站场子的!

....

可等到初一那天正式授课之时,虽然信心满满,且带了一群“手下”。

但唐奕一进到上院的大课舍,还是吓的腿肚子一软,差点没栽地上。

课舍是后来建的,当初没想过观澜会有这么多学生,所以都是几十人的小学舍。直到小学舍装不下了,才建了两处可容两三百人同时上课的大课舍。

此时,课舍之中密密麻麻坐满了学子,观澜上院有一头算一头,一个也没少。

倒不是大家勤奋好学,有一多半都是来看唐子浩笑话的。

他们是想看看,这位连十三经义都没看全的唐疯子,作诗只写一半的“半阙郎”是怎么上课的。

...

好吧,要是光这些儒生,唐奕倒也没什么,混不吝的唐子浩啥时候怯过场!?

只不过,一进屋,就见赵祯端坐在课舍的最后排....

唐奕一声哀嚎,本来就怕露怯.....您老来凑什么热闹啊?

除了赵祯,还有范师父和尹师父陪在他身边。曾公亮和韩琦两人也在,眼神儿里都是戏虐。

富弼加丁度也没少,还有几个没见过的,但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奶奶的!

这么大阵帐别说他唐奕没见过,范仲淹上课的时候,也没官家和一群大儒名臣在后面听着吧?

“嗯~!嗯~!”

唐奕使劲清了清嗓子,已经这样儿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万幸啊,早有准备!

一挥手,把几个“手下”招呼进来。

儒生和大儒们一看,不由皱眉,这唐子浩搞什么鬼,弄一群娃娃进来做甚?

没错.....就是一群娃娃。一群穿着粗布衣裳的,寻常百姓家的娃娃。大的不过十三四岁,小的更是只有八九岁,嘴角还流着哈拉子呢!

知道其中玄机的宋楷和范纯礼等人,差点没笑出声来,唐大郎这是要用娃娃打脸?

后边范仲淹坐忍不住乐了,笑骂道:

“这混小子......”

赵祯闻声一疑:“卿家笑什么?此间有玄机?”

范仲淹道:“玄机倒没什么,只是大郎所设民学里的孩子。”

“哦?民学的蒙童?”赵祯觉得有点意思,民学的蒙童带到这里做甚?

“陛下可别小看了这些孩子,等下定让您大吃一惊!”

......

正说着,就见唐奕已经站到了讲台之前,拿起粉笔回身急书:

《财税》

一、数术。

二、钱。

写完,转过来,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扔,故作深沉道:

“师不弃,令奕于此,开财税一科,然财钱、税政、商途,货通,皆倚数术之基.....”

范仲淹在后面听的眼皮直跳,忍不住出声道:“好好说话!”

呃....

唐奕一窘,惹得堂下诸生一阵哄笑。

大家心说:就是嘛,没那两下子,还拽什么古文?能把白话说清楚就不错了。

“好吧!”

唐奕一摊手,这时候反倒不紧张了。特么讲数术和挣钱,还有谁比小爷更权威?

怕个囊球!

“学财税之道,数术得过关,别我讲了半天,你们连十以内加减法都得掰着手指头算,那还听个什么劲儿!?”

!!!

这话太伤人了...

一屋子的儒生,哪一个不是人尖子?唐奕说他们得掰着手指头算术,这是赤果果的侮辱啊!

只闻唐奕继续道:“所以呢,咱们第一天上课,也别讲什么高深的的了,先说数术,再说说这铜臭之物,估计就够你们消化了。”

.....

要不是官家在坐,下面的儒生早就暴走了,这纯粹就是侮辱加糊弄啊!

数术?

爷通读《九章算术》、《张丘建算经》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再说了,钱有什么好讲的?读书人重义、轻利,最看不上眼的就是钱!

唐奕可不管他们想什么。

“这样吧,数术之道,博而难精,让你们跟我比有点欺负人.....”

一指身边的几个蒙童,“你们只要比这几个孩子的水平高,就算你们过关了,也就有资格听以后的课,如果连这几个孩子都比不了....”

唐奕一摊手,“那就请先去民学把数术之学补起来,再回来听课。”

噗.....

宋楷喷了。心说,你要来下马威,也不用这么狠吧?

让这些学霸去和一群蒙童一起听《三字经》、乘法口诀?

那画面太美,宋楷都不敢想。

而他现在想的是,这屋里连上那几位相公在内,有几人能比得过那些娃娃。

估计自己都得去民学回炉了。

别的不敢说,单数学这一块儿,民学的那帮孩子绝对是碾压一切的存在.。

有的儒生实在忍不了了,就算官家在此也管不了了,愤然起身。

“怎么比?”

唐奕一看,呦!面熟,这不是曾巩吗?

“你随便出题考这些孩子,若答不出算你过关。之后,我再出一题,若答得出,也算你过关。”

“好,听好了!”

“竹高一丈,末折抵地,去本三尺,问折者高几何?”

唐奕一拍脑门儿,“要不,你换一个?这个太简单了。”

曾巩火气上涌,“简单你倒是答啊?”

唐奕苦笑,“王济,你来答吧”

“我不答。”

没想到,唐奕点名的那个孩童一口回绝。众儒生心说,原来是吹出来的,第一个就卡住了。

不想,叫王济那少年下一句话能把人气死。

“这题也太没难度了,老师还是让憨娃来吧。”

赵祯万金之躯都没绷住,笑出了声儿。

“还真是什么人教什么样的弟子,大郎的弟子跟他一样,狂的紧呢!”

而那里最小的那个娃娃正是憨娃,嘴边那条晶莹甚是惹眼。一听有人叫他,奶声奶气地欢叫道:“我来,我来!”

“是四尺五寸五!不就是勾股定理吗?俺前天刚学会呢!数儿都和这题一样,都不用算。”

.....

唐奕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曾巩,可不是兄弟要踩你,你说,你出这个头干嘛?

曾巩臊的脸色通红,本以为考几个娃娃,折竹题就够了,没想到,连最小的都会....

“我来!”

程颢见曾巩败了下来,立刻起身,官家可是在呢,这是多好的表现机会啊!

“听好了!有鸡鸭兔同笼,共首三十,脚七二,问....”

“停停停!”

唐奕实在听不下去了,“什第折竹题,鸡兔同笼题,这种从数术古书里扒下来的,就别往出说了,有没有新鲜的!?”

程颢一声哀鸣,你倒是让我表现完啊!

.....

儒生们出的题,不是考校勾股定理的折竹题,就是从算经里扒出来的“鸡兔同笼题”。

这种最基本的勾股定理和一元一次方程,早在民学幼童入学的第二年,就已经能轻松解出来了。而且,非是这种只认题,不认理的刻板解题。

现在大一点的民学生,可以解三元一次方程组。再聪明好学一些的,平面几何难一点的题和“因式分解”都可以试着解一解。

下一步,唐奕就要让胡林教他们立体几何和高级数学的东西了。

就上院儒生们学那点东西,不是唐奕瞧不起他们,真不够这几个孩子应付的。

.....

如今曾巩已经在民学订下了坐位。

程颢、程颐让几个娃娃好顿羞辱,去和曾巩作伴了。

唐奕就想问问....

还、有、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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