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平突然嗷捞一嗓子,众人不由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那边,唐奕一个激灵,猝不及防地被潘越一拳正中眼眶。
唐奕连疼都没顾得上喊,撒腿就跑,“不打了,不打了....”

“哈哈!”唐正平大笑两声,一把抢过宋楷手里的银钱,“还欠我十两啊!”

宋楷左右看看,哪有什么董靖瑶!?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你这贼厮使诈!”

唐正平一边把银子塞到怀里,一边懵懂回道:“怎算使诈,我又没上前拦他。”

庞玉眼看着自己的银子转眼间变成了别人的,大叫一声,“这憨货欠揍!兄弟们,上!”

于是,唐正平瞬间被几人淹没....

等他抱着头挺过一轮猛揍,再抬头看时,就见唐子浩顶着个乌眼青,面色阴森地看着他。

“一人一半!”

唐正平可不想等唐奕动了手再求饶,直接开价。

唐奕哪会被他这几两银就收买了?一个箭步蹿了上去,骑在唐愣子身上就开始蹂躏。

“奶奶的,属这憨货最是阴险!”

....

要说这半年多,唐奕过得舒服是挺舒服,唯一的小‘瑕疵’就是....

就是回山还有一个董靖瑶!

所谓一物降一物,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子浩,唯独拿桃花庵的这个小丫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在观澜书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也不知道唐奕是怎么搞的,一张神嘴都能把死的说成是活的,别人想要喷过他,简直是完全没有可能,就连文相公有时来找他,都能让这个小师叔喷出心理阴影。

但,凡事都有个例外,董靖瑶就是这个例外。到目前为止,唯独只有她可以把唐奕喷出心理阴影。

唐奕自己也说不清这是种什么心理,要非得解释的话,可能就是在这个时代,像董靖瑶这样的人太少了吧!

没错。

宋人的优雅深入骨髓,要么如董惜琴那般恬淡如菊;要么如君欣卓那般静谧如兰。唐奕还没见过哪个人像董靖瑶一样,从不遮掩,跳脱得很‘真实’,把所有喜欢和不喜欢都写在脸上。

如果说,唐奕用千年的见识撕碎了大宋的传统,那么,董靖瑶应该就是用自己的个性在与传统抗争。

有时候,唐奕甚至有些怅然若失,因为她终将随着长大,慢慢地学会收敛,慢慢地学会恐惧,慢慢地学会世故......也会慢慢地发现,唐子浩其实是她根本惹不起的人物。

到那时,唯一可以指着唐奕鼻子大放嚼辞,唯一敢趁没事对唐奕又掐又拧,唯一不肯给唐子浩面子的人也就没了。

真的不是唐奕犯贱....

实在是,这个小丫头让唐奕有种再次回到千年之后,再次面对那些飞扬的女同学的错觉。

所以...

久而久之,唐奕已经养成了习惯,就像是和这小丫头在玩一场猫鼠游戏。

....

骑着唐正平一顿暴捶,最后,唐奕累得一翻身直接躺到了地上。

唐正平捂着腰眼哇哇大叫,倒不是唐奕下手重了,而是刚刚赢来的银子被压在身下,把他搁得半死。

宋楷等人笑得肚子疼,也就势往草地上一躺,几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横七竖八倒成了一片。

潘越在一旁冷眼看着,忍不住揶揄道:“范公要是看见他苦心教出来的好学生,还是一群只会打闹的顽童,估计会气出个好歹来。”

唐奕把胳膊枕在头下,偏头对潘越道:“我发现吧,你还是做纨绔的时候比较可爱,现在是越来越不召人待见了。”

“就是!”宋楷撇了一眼潘越,“这娃好像傻掉了,都不会笑了。”

“....”

潘越一阵无语,.正不知说什么,却见唐奕拍拍身边的空场,“来,坐这儿,咱陪你捞十贯钱的。”

噗...

几人都笑了,“捞几贯钱的”自从开春那场义演被唐奕说出来之后,已经成了开封百姓的口头禅。

“滚蛋!”潘越白了他一眼。

唐奕面容一冷,“你坐不坐?”

“不坐!”

“兄弟们,上!”唐奕一声令下,五六个大小伙子瞬间弹起,直扑潘越。

潘越就算武艺再高,也架不住这一群恶狼的蹂躏,直接被按在了地上。

宋楷这厮见机会难得,掐着潘越的痒痒肉,“服不服?笑不笑?坐不坐?”

而唐正平....

好吧,这货把潘越的靴子拽下来,扔没影儿了。

打闹了一阵,大伙儿畅快地歪倒在草地上,喘着粗气。

潘越仰面朝天,看着阳光透过树林撒下一片斑驳,突然叹气道:

“不知道曹老二现在怎么样了....”

众人不由一阵沉默。

潘越这一年多心性渐稳,这和曹觉出走有很大的关系。但是,这件事的罪首是唐奕,大家平时都不愿提及。

唐奕这时也渐渐敛去笑容。

“但愿他过得好吧...”

“行了,行了。”丁源又开始打起了圆场。“曹老二那秉性,出去也吃不着亏,他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就是,混不下去自己就回来了。”宋楷附和道。“他要是回来,我宋为庸认他当兄弟!”

“说点正事儿。”唐正平憨然发声。“听说了吗?辽使前天向官家上请了。”

“请什么?”

“现在不是有驻使,有驻将了吗,辽国的老皇帝想让咱们驻学。”

“驻学?”

“辽帝想让太学在其中京大定开设分阁,互通有无,交流学问。”

“噗...”丁源直接就乐了。“跟蛮子有啥可交流的?他们也好意思提?太学随便去个教谕,辽朝那些所谓的状元、学士就得认祖宗!”

宋楷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听富相公和我爹说,辽朝也尊汉礼,也有一些有学问的大儒。不过,太学是官学,在辽朝开设分阁这种事关系太大,不说官家,朝官们也不会同意的。”

潘越依然望着天。

“宋为庸说的没错。不过,我倒是知道一点新的报料。.”

“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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