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到本章的正确内容, 请订阅前文到达一定比例,或者等待三天  如冯长老这种有过经验的人,更是一眼看出,这是有人正从筑基突破到凝元的征兆!他在震惊之余,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还不等此人思考出有谁能在这个时候突然横插一杠来威胁他的掌门之位, 上空盘旋的灵气又猛地落了下来。灵气汹涌勃发, 直直冲入方才张开的大门,瞬间便灌入进了仓库的里面。其声势浩大,震得门口众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冯长老脸色煞白, 脱口而出, “这不可能!”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灵气渐渐平息,尘埃落定, 终于叫众人看清仓库内的景象。

谢冬一手摁着桌面的边缘,勉强支撑自己站起, 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而后他回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人, 又将视线移到冯长老身上, 微微勾起嘴角, “呵呵,久等了。”

“你……”冯长老看着谢冬现在的模样,说不出话来, “你……”

“师兄, 你怎么了?”倒是后面的常永逸小师弟十分焦急, “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常永逸也察觉出了不对。谢冬此时的脸色有些糟糕,叫他不由得担心对方是不是受伤,但除此之外,谢冬身上的气势却不同寻常,仿佛与以往有这天渊之别,叫人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常永逸沉默片刻,看了看身旁的冯长老,又看了看谢冬,终于渐渐分辨出这种莫名的压力从何而来,整个人既惊且喜,“师兄,你凝元了?”

谢冬还未答话,那边冯长老便猛然大喝,“这不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冯长老,有何不可能的?”谢冬皱眉看过去,又舒展眉头,笑了笑道,“当然,站在你的立场,肯定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无论你怎么想,如今你我都是凝元,这掌门之位究竟给谁,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说着,他掏出了那枚掌门令,举在两人之间。

冯长老额头青筋直跳,双目圆瞪,恨不得在眼前这个可恶的臭小子身上瞪出几个窟窿。

居然在这个时候从筑基突然突破到凝元?不,不可能的。如果谢冬本身是筑基巅峰,突破到凝元本来就是随时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冯长老再如何惊怒也只能自认倒霉,不会像现在这样不可置信。但事实在于,谢冬此前分明只是刚刚突破到筑基后期罢了,距离筑基巅峰还缺至少一两年的积累,怎么可能就突然迈出这一步了?

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除非……

冯长老猛地将双眼瞪得更大了,惊怒道,“你偷服了仓库中的丹药!”

谢冬抿了抿嘴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是玄灵丹吗?必然是玄灵丹了,只有这种极品丹药才有这样的效果。”冯长老咬牙切齿,“可恨!这可是你师父压箱底的宝物,全宗门上下只此一枚,本来准备留在宗门里最有希望诞生出金丹的那一刻的,你居然也敢偷服!”

谢冬懒得与此人解释,只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吧。”

“是啊,没意思,那就让我们来好好谈谈这个掌门之位。”冯长老好半晌消了气,反而冷静下来,冷冷笑道,“我还当发生了什么,原来只是利用丹药之力罢了,哪怕成了凝元也只是个不中用的。我不会输给你这厚颜无耻的贼人。”

“比什么?”谢冬问。

冯长老少少沉默了片刻。

多人竞争时,如何决定掌门之位最后的归属,按照宗门一贯传下的制度,有两个章程可选。一是由宗门所有弟子共同投选,比的是两人在宗门内的人望。二嘛,便是由两人同时将灵力灌入掌门令的内部,比拼谁能击败对方抢先一步将掌门令收为己有,看的是两人的实力。

冯长老很清楚,比人望,他比不过谢冬。哪怕此时谢冬成了厚颜无耻的贼人,人望略失,冯长老也无法确定究竟失了多少,不敢赌。

但如果比拼实力……

想到这里,冯长老自信地笑了。他伸手指了指那掌门令,“废话少说,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好。”谢冬很干脆地点了头,将那光芒璀璨的掌门令高高抛至空中。

下一刻,两人同时抬手一指,灵气裹挟着神识从体内狠狠打出,争先恐后窜入进掌门令之中。

而后冯长老脸上自信的微笑便有些僵了。

他惊疑不定地看了谢冬一眼,头上冒出了冷汗。谢冬的灵气有些虚浮,这是当然的。刚刚突破,没有时间稳固,本身还是依赖药力的突破,不虚浮才叫不正常。可悲的是,冯长老自身也不是什么稳扎稳打的实力派。他本以为他至少有着凝元数年的积累,面对此时的谢冬应该犹如摧枯拉朽,结果竟然陷入了苦战。

半个时辰之后,冯长老已经摇摇欲坠,谢冬却依旧神色自若。

空中的掌门令开始闪烁。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后,冯长老浑身灵气猛地一震,不由得后退一步。

掌门令已经彻底收敛了光华,重新暗淡下来,飘然而落,稳稳回到谢冬的手心。是谢冬赢了。

冯长老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冬,“难道你并非是依赖药力?”

谢冬摇了摇头,“不,我此番突破,确实是依赖药力没错。这对我的潜力有极大的损害,使我无法得到正常突破到凝元时该有的实力,这也没错。但哪怕是大打折扣的实力,也让我赢了你,仅此而已。”

言外之意,这都是因为谢冬天资卓越,而冯长老是个废物。

冯长老脸都绿了,却半晌没憋出一句话。

在谢冬确实获得胜利,得到掌门令的承认,成为新任掌门的那一刻起,四周已经成了欢乐的海洋。

常永逸一把扑过去,揽住谢冬的肩膀,“师兄果然厉害!”

其余弟子也纷纷上前道喜,一口一个谢掌门,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其欢喜劲儿甚至盖过了刚刚痛失前任掌门及一众长老的哀伤。比起那个冯长老,谢冬在弟子之中本就受欢迎得多。

谢冬笑着对弟子们点了点头,又将常永逸的胳膊扒拉下去,“先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议。”

说着,他转了身,缓缓朝着掌门仓库重新走了进去。

“你等等。”冯长老在后面阴沉着脸色道,“谢……谢师侄,谢公子,谢掌门?你以为你已经坐稳了掌门之位吗?别做梦了!”

谢冬停下脚步,“怎么,冯长老还不服气?要不要换另一种方式,再来比一次?”

冯长老被噎了一下。看看众弟子此时欢快的表现,他要是还想和谢冬比人望,那就是真正的自取其辱。

但仅仅片刻,冯长老便再度阴下了脸色,“我不和你比,要和你比的不是我。偌大一个宗门,只要有一个人是你比不过的,你就别想坐稳这个位置。”

谢冬摇了摇头,不想搭理此人,再度迈开了脚步。

眼看着仓库大门又要关上,常永逸眼疾手快,侧身冲了进去。谢冬瞥了他一眼,倒是没赶他走。

“师兄,”常永逸反手就帮忙把门给关严实了,“你究竟有没有事?怎么脸色还是这么差……师兄!”

只见谢冬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都倒在了墙边的柜子上。

常永逸赶紧过去搀扶,浑身吓得直冒汗。

谢冬摇了摇头,将人推开,“没事,只是刚才太拼了一点,休息一会就好了。”

此时此刻,冯长老依旧在门外叫嚣。

“偌大一个宗门?”谢冬想起这话就要发笑,“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常永逸汗颜,“师兄,别把我们自己也骂进去啊。”

谢冬笑着摇了摇头,撑着柜子想要起身,结果又摔了回去。这一撞,就把放在柜子顶端的一卷画轴给撞了下来。

“真正有资格坐这个掌门之位的,还另有其人呢!”冯长老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只要何师侄回来,看你拿什么去和他争!”

常永逸边赶紧再度把谢冬给扶稳了,边茫然问道,“什么何师侄?他在说谁啊?”

与此同时,之前从柜子上头掉下来的那副画轴,正在两人面前慢慢摊开。

一个人慢慢从画中露出了自己的身影。

那是一个模样俊逸的青年,身穿一身艳丽的红衣,却面若寒霜,腰间还别着一把剑。既艳且冷,分明是极不和谐的场景,配上青年冠玉一般的面容,又叫人只觉得美极,只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这又是谁?”常永逸瞪大了眼。

“你两次问的是同一个人。”谢冬心情复杂地告诉他,“来认识一下吧,这是我们的大师兄。”

谢冬险些被他噎死,赶紧咳嗽一声,“不要乱说。”

“哼。”常永逸皱着鼻子扭了头,又猛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等等,何?”

“你总算发现了。”谢冬将画卷好好拿在手中,“师父他老人家也是这个姓,大师兄是他的亲生儿子。所以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小心师父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回过头来,一道雷把你劈死。”

常永逸吐了吐舌头,却依旧不肯服软,“我不管,反正什么大师兄的我也不认识。只要他和你作对,我就讨厌他,就是这样。”

谢冬摇头,笑得有些无奈,“至于吗?”

“怎么不至于?”常永逸道,“你不仅是我的师兄,还是我的少爷啊。”

这句话后,谢冬没有吭声,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是啊,常永逸不仅仅是他的师弟,他们是在入门之前就认识的。在凡尘之中,常家是世代侍奉谢家的人,常永逸其实就是所谓的家生子,几乎从小跟在谢冬身边打杂。后来常永逸之所以跟着入了玉宇门,也是因为谢冬的父母担心谢冬一个人在外面过不好,硬是磨着他师父又在那群小仆里面挑了个天赋好的,硬塞进来的。

入门之后,他们的关系一直十分亲厚,谢冬也曾以为在师兄弟的情分面前,当凡人时的主仆之别早已经是不需要在意的东西,可惜常永逸好像并不这么想。这叫谢冬有些郁闷,却也没什么办法。

在这凝滞的气氛中,常永逸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站在那里十分尴尬。刚好门外的冯长老终于消停了,谢冬的脸色也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常永逸便干脆打了个哈哈,转身溜了。

谢冬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看着他出去,才叹出一口气,摇着头站起了身。

他刚想将手中的画卷放回柜子顶上,又突然停下了动作,反而将那副画卷重新展开。

他看着里面一席红衣的艳丽身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只要何师侄回来,看你拿什么去和他争”……吗?

谢冬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花点时间,来好好考虑这件事,多琢磨琢磨这个人。

于是乎,当第二日清晨常永逸来找他时,刚刚走入那间专属于历代掌门的书房,一抬头,就看到那张红衣画像正儿八经地被挂在了书桌的正前方。

常永逸被雷得一个踉跄,说话的声音都打颤了,“师兄,你把这家伙挂在这里做什么?”

谢冬面前摆着一大摞的各种账本与名册,正在拼命研究,没有理他。

常永逸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半晌终于想起了自己这一趟要汇报的事情,“对了,那个冯长老今天不见了。肯定是怕你找他算账,跑了吧!”

“不会这么容易跑的。”谢冬淡定地合上手中的账本,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本,“他应该是去找我们的大师兄了。”

“什么大师兄?你真是太给他脸了。”常永逸听到这三个字就不爽,“我已经问清楚了,他早就不是我们的大师兄了。”

“哦?”谢冬笑了笑,“是吗?”

他知道常永逸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实际上,他们师兄弟二人入门六年,之所以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大师兄,正是因为何修远早在八年前就和前任掌门大闹过一场,关系决裂,而后毅然离家出走,整整八年也没有再回来过一次。

照理来说,他确实已经和玉宇门没有关系了。但是为什么谢冬又偏偏知道这个人呢?

这都是因为前任掌门对这个儿子其实十分挂念,时不时就要通过各种渠道搜罗关于何修远的信息。而谢冬和硬塞进来的常永逸不同,作为前任掌门真正重视的弟子,其中好些信息都是过了他的手的。他不仅知道何修远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还知道这个人当年离开玉宇门时已经是凝元后期,而后一直自认是一介散修,加入了北边的散修盟,修为更是在今年突破到了凝元巅峰,混得比宗门内所有人都好。

这些事情倒没必要告诉常永逸。谢冬只是从桌上抽出一本名册,翻到其中的一页,“你自己来看看。”

那正是玉宇门的弟子名册,是大殿中的那份名册的副本,记录着玉宇门中的所有人。排在最前面的,正是谢冬的名字,常永逸紧随其后。而在更之后的普通弟子之中,何修远三字赫然在列。

常永逸看清楚了,半晌没有吭声。

“他当年想要脱离宗门,却没能真正脱离。”谢冬道,“师父一直等着他回来。”

“可惜了师父的一番慈父心肠,喂给了一个没良心的儿子。”常永逸黑着脸,“就这样,他就有资格在现在回来和你争夺掌门之位了?简直不要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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