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石室在衙门东北角,靠近知府后衙。
平时知府豢养的那些高手、武者夜晚巡逻也要经过此地,将之纳入了保护范围。

他们刚到库房门口,不一会儿,就有一师爷打扮的三十来岁八字胡男子走了过来,朝着老王唱了一个喏,然后拿出一把铜色钥匙递给了他。

老王也从怀里掏出一把铜色钥匙,然后将两把钥匙分别插进了库房石门上。

顿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了起来,石门慢慢的打开。

等到石门彻底打开,那师爷打扮的男子也不多看,似乎是为了避嫌,又或者知府早有提醒,接过钥匙就慢慢退开,然后走了。

“进来吧,这次事情非常棘手,摧心掌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老王回头招呼他一声,就走了进去。

姚乾紧跟其后,他也知道这次能够进到这里来,多亏了老王叔的据理力争,不然以知府的秉性,那是不用想了。

两人先后进入库房,库房通体乃是用石头垒造而成,大厅中央竖起两根一人合抱的石柱,撑起整个整座大厅,而在大厅的中央,则是摆着一个个大铁箱子,里面也不知放着什么。

而在大铁箱的四周,则是摆设着一架架武器架,武器架上面摆放着各种武器,刀枪剑戟,叉棒斧钺不一而足。

姚乾见猎心喜,小跑过去,在武器架上选择了一把短刀,唰唰唰……连续挥出数刀,空气中都响起一阵轻微的啸声。

“这是五十炼刀,已经跨入利器范围。”

老王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五十炼?利器?”

姚乾眼睛一亮,他们现在使用的单手刀也不过二十炼而已,没想到库房里面随便一把刀,居然达到了五十炼。

他将短刀放下,又看向其他的武器。

很明显,能够被官府库房里面收藏的武器起码都达到了利器的范畴。

又在武器架上面选了好几把长刀、短刀试试手,不过都有些不满意,又放了回去。

锵!

这时,身后,一声铮鸣刀鸣声响起,姚乾回头看去。

只见老王手里拿着一把单刀,抽出了刀鞘。

这把刀刀刃长约三尺,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三条血槽,血槽呈暗红色,似乎鲜血凝固;而在血槽之下,则是看不清具体花纹的纹路,刀身微微偏斜,一道明光在眼中一闪而逝,显露出森冷的气息。

而刀柄又有不同,大约长三寸左右,乃是用某种兽骨夹制而成,然后以销钉固定,整把刀单单放入手中,都让人感觉到一股心悸的气息。

“这把刀名叫血杀,锋锐犀利,乃是百炼利器,不可多得。”

老王将刀送到姚乾手边,慢慢轻语道,似乎是怕打扰到了这柄刀的蛰伏。

姚乾双眼发亮,伸手握住刀柄,拿了起来,入手处并不算沉重,反而有种轻飘飘的错觉。

唰唰唰!

当!

他连续挥舞数刀,只感觉手中若无一物,只能隐约看到刀芒连绵,化作刀影,最后一刀,直砍到身边武器架上面的长枪上,顿时发出一声撞击之声,然后刀刃就像是砍进豆腐里面一样。

嘭咚一声!

半截的枪头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轰响。

姚乾神情一愣,看着长枪枪头的切口异常平整,甚至连些微的毛刺都没有,半截枪头被整齐切割下来。

嘶!

看到这一幕,就算是姚乾早有准备,也不觉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样,这把刀还行吧?”

老王在旁边看着姚乾试刀,等他试好后,才说道。

“行行行,这把刀太行了。”

一边说着,他就接过了老王递过来的刀鞘,将单刀插入刀鞘中,挂在了自己身上。

选择好了趁手兵器,老王又在大铁箱里面翻出了十来套甲胄、盾牌,也不知是何作用,不过他也没有心思去管。

选择好了甲胄和盾牌堆在地上,老王又朝着大厅里面走了进去,姚乾美滋滋的摸着腰间的刀鞘,这一次真不是白来,弄到了一柄如此好刀,真是爽歪歪。

跟着老王往大厅深处走了十来米,这里同样和前面差不多,堆积着一个个铁箱子,只不过这里的铁箱子比外面的要小不少,而且造型、花纹都异常繁复,也不知存放着什么宝物。

姚乾很快就满足了好奇,老王打开了一个铁箱,拉开,一个个金属打造的零件充满的美感,居然是一支造型华丽的手弩。

这手弩大约小臂长短,弩箭从手弩口中伸出,闪烁着寒芒,一看就是绝顶的杀器。

“老叔,不是吧,官府库房里面怎么可能有这种手弩?”

姚乾脸色微微一变,吃惊问道。

实在是手弩这东西,杀伤巨大,地方官府或者百姓富豪,都不允许私藏弩机,一旦查出,甚至按谋逆造反论处,夷平几族的大罪。

“放心吧,你真以为知府大人是毫无根基的傻子,傻子难道还能在平阳城一坐就是数年,而且不管考评如何,都能稳如泰山?”

老王将手弩拿在手里,抚摸了一遍,才缓缓说道。

“如果你真这么想,那怕是你怎么死的都不清楚?甚至被别人卖了还给别人数钱?你以为知府大人真的是为了平阳百姓,才要除掉陈老贼,那你是在太过看轻我们知府大人的算计了。”

老王的话,却是让姚乾的三观都发生的改变。

他定定的,看着老王,脑子里面却是在不断回想关于知府大人那胖乎乎的身影,好一会儿,他脸色才变得难看起来。

知府大人在他记忆里面,甚至连些微的存在感都没有,仿佛不经意间,就将此人忽略了过去。

可是以知府的权威,还有他的身形,都注定就不是那么简单被忽略的人。

可是却一直被自己忽略,甚至仔细回想,能够想到的,也是这位知府大人的荒唐逸事。

如果真是以自己脑海里面的画面,那这位知府大人又如何在平阳一呆就是数年,姚乾可是清楚,他们平阳城原本就是小城,似乎除了交通便利,别无是处。

这样的为官考绩,不是下下就是中下,年年如此之下,知府大人又是如何稳坐平阳,保住官位的?

越想姚乾越觉得这位知府身后不简单。

“现在想明白了吧,不动声色间,你就掉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还不自知。”

老王警惕告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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