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臣工,今日天气寒冷有事就快快讲来吧。”刘元谋端坐在那里一开口便如此讲道,其实他说这话的目的完全是因为刘世聪,他是觉得刘世聪在雪地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再在下面站那么长时间对身体的损害实在是太大了。
“臣有本要奏。”最后面的那个小官员突然出声说道。

刘世聪记得他是农司的最高长官,算不上品阶多大的官员,只不过是管一些每年的春种秋收,在该种或者该收的时候,发布道告示而已,这些也都仅仅是限于京师的范围之内。

在大夏的地界上,可不全是一年一熟的,还有的地方是两熟,甚至是三熟的,要只是让上面的农司处理的话,难免会有些不够及时也不够到位,从而给耽误了最佳的时间。

这样的一个小官员本就是微乎其微的,一般情况之下,他在早朝之上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今日他在这个特殊的天气开口说话还真的是第一次的。

他一开口的时候,刘世聪的心中首先便咯噔了一下,昨日他刚刚让小彬子去找他给太虚的那块地过完户,今日他便站出来有本要奏了,这事儿的确是很奇怪的。

刘元谋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却不能不让这位农司说话:“薛爱卿,有本要奏?那就快快讲来吧。”

“是,皇上,昨日五皇子遣派他府中的小彬子去找臣过户,以十两一亩的价格购买了玄王北山上的一百亩土地,臣实在无法擅自做主,特请皇上来定夺。”

这位被换做薛大人的人话一出口,朝堂之上的文物大臣们立即便开始议论纷纷起来,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刘世聪倒是也知道,在大夏的律法有规定,严禁任何人在私下里买卖土地,这也是防止一些有权势的宦官人家对土地的兼并。

历朝历代亡国的原因,大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土地兼并。

所以在刘元谋即位以后便出台了这样的一条规定,不过,这条政策确实很难实行下去,发展了大概有十几年的时间,这条政策确实名存实亡的。

下面的那些官员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因为那些权势人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便能够从百姓手中把你的土地搞到手,时间久了,那些百姓也只能变成权势人家的佃户。

不过,大夏好长一段时间里都基本上都是风调雨顺的,所以百姓手中即便是没有了土地也能填饱肚子。

“聪儿,有此事吗?”刘元谋拧眉一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刘世聪。

刘世聪在那个农司抛出这个问题之后,他就知道,刘玄某那绝对是一个不讲信义之人,当着刘世聪的面那可答应的很快,可转头却把这个让刘元谋头疼的土地问题拿到了朝堂之上。

而且这次碰到雷区的又是刘元谋最器重的儿子。

被刘元谋问及问题的刘世聪站了出来毫不避讳的说道:“父皇,确有此事,太虚先生的济世门打算在京师重建,儿臣转悠了几日便看到了皇伯名下的一块土地,在不远处的山上位置是块易守难攻之地,便与皇伯协商之后以十两银子一亩购买,算上山上的那五十亩,总共为一百亩的样子。”

刘世聪这理直气壮的话讲出来之后,下面的那些大臣们可是更加的议论纷纷了,他们对于这几年土地的事情可是都清楚的,这个时候就看刘元谋他怎么办了。

买主与卖主可都是他皇家之人。

刘元谋对刘世聪近几日以来帮着太虚看地的事情也是知道那么一些的,只是他也没想到刘玄某就让会用这个办法让他们父子难堪。

“你可知朕早就颁布过律法不允许任何人在私下里买卖土地。”

刘元谋这个时候能怎么办?他也只能是大公无私的把的对刘世聪严厉审查了,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他总不可能替刘世聪开脱吧?他除了不能开脱,反而得更加的严厉。

毕竟这个政策是他颁布的,而且近几年来又进展的特别不顺利,这次他若是替刘世聪开了罪,日后这种现象恐怕是更严重的,时间久了,势必会威胁到大夏的百年基业的。

“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有这套法令。”刘世聪这个时候是不能够承认的,很明显,刘玄某是要让他父子难堪的,若是他承认了,那不就成了知法犯法了吗?而且不是还有折刘元谋面子的嫌疑?

“父皇,皇伯的那块地其实无论种上何种农作物产量都不是很高的,若是能得到有效利用也是不亏的。”刘世聪其实也知道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谁让刘元谋规定了一句,无论何人都不准徒弟买卖呢,卖着一般都是普通的无钱无权的普通百姓,所以对他们并没规定处罚措施,反倒是对买主的处罚很是严重,一经发现,是会被责打二十棍,购买土地所花费的银子归于卖主,土地被收回国家,由国家再统一分配。

下面的那些文武百官即便是想帮着刘世聪说话,那也是只能是说一句,“皇上,五皇子对此事并不知晓,还请能够从轻处罚。”

这些大臣们总不能说,反正这条政策是名存实亡的,五皇子只不过是不遵守这条律令的一个而已,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算了吧。

当然,有那些刚硬之人,不怕刘世聪日后记恨的,会直接开口就道:“皇子,王子犯法与庶民,要想让这条法令奏效,就是不庇佑了任何一个人。”

下面的大臣吵吵闹闹的,刘元谋脑袋一个劲儿的头疼,他知道这件事情之上,其实是不能怨怪刘世聪的,只是没想到,会偏偏的犯到刘玄某的手里。

刘元谋身处这个位置之上,在很多事情之上其实是很无奈的,就像今天这个事情,他明明是不想把刘世聪怎么样的,被自己平日里倚重着的大臣逼到了这个程度,他却不得不委屈了刘世聪。

他作为父亲,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却连自己最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谁又能知道他心目中的苦楚呢。

最后刘元谋被这些人吵得实在是头疼的不得了了,只好道了一句:“来人,就依法令处置吧,重重责打二十军棍,不许留情。”

王才在刘元谋道出这句的时候,分明看见了来自他眼角身处的那种无奈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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