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后冷哼一声,“你既然知道是小郡主每日里都不可少的,怎么竟然还敢克扣了去?”
“老奴并不敢,安顺王爷的各样份例,因陛下并没有明言,老奴还是按照昔日宫里的规矩,这些个细巧精致的饮食都是每日里关了出来送过去的,哪知陛下却道如今天气热了乳饼数量不多,因昭仪娘娘又要养病,是以除了后宫的日用,其余的乳饼都被陛下送去昭仪娘娘那里了。”

“夜翩翩!”李后咬牙切齿,然她此时正处于势力最低迷之际,虽然气愤却也颇为无可奈何,想了想便吩咐内务府总管,“哀家这里用不到这些东西,你且把哀家每日的乳饼份例送去安顺王府,小郡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儿,万不可断来这些东西的。”

“是。”内务府总管暗自长出一口气,方才真是唯恐李后会命令他把送到金铭儿那里的乳饼再要回来跟易少君送去,急忙顺口阿谀道:“皇后娘娘对小郡主一片慈爱之心,想来小郡主将来长大了,定也要感激娘娘的。”

李后哪里把这样一个小孙女看在眼里?不过是心里气不过儿子被苛待罢了。她挥手斥退了内务府总管,又对范若瑶道:“虽然王爷不住在京里了,可他到底也是皇子,容不得任何人轻侮,若是再有什么不妥,你们只管来告诉哀家,哀家自会为你们做主。”

想到上官颜夕前两天去兴庆宫潘妃那里闲坐,居然都没来她这里,心下又是一阵恼怒,不管不顾的当着范若瑶的面骂道:“不识大体的东西,她以为靠着姓潘的那个贱人就能得着什么好处不成?除了君儿登基,否则谁又能许她一个皇后来做?”

心下又有些疑惑,这上官颜夕不像是个没脑子的啊?怎么竟会干出这种自毁长城的愚蠢事儿来?她想来想去,便和潘妃一般想法,只以为上官颜夕是嫉妒不满这才出此下策,免不了又骂道:“不知飨足的狐媚子,她有身份有地位,要那些子虚名宠爱做什么?竟然为了这点子东西去坑了自家夫君,那个姓姚的就教养出这么个东西来?”

却是连扶摇国的皇后也一起骂了进去。

范若瑶听她怒骂上官颜夕,不好公然附和,然而想到自己今天的来意,心下转了一番念头,便示意保姆过来,让她把三月抱到院子里去赏花。

李后原是眉精眼企的人物,见了范若瑶这一番做作就知道她有话要说,停止了痛骂上官颜夕,对范若瑶道:“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哀家说?”

“是,皇后娘娘,臣妾有下情禀报,还请皇后娘娘屏退左右,容臣妾细细禀来。”范若瑶低眉顺眼的说。

李后挥挥手,绿萝丝萝就带着殿中伺候的一干宫人太监退了出去,李后却道:“绿萝留下,你跟着一起听听也方便帮我拿个主意。”绿萝心下暗自忐忑,后宫里讨生活的人,谁也不想没事知道别人的秘密,范若瑶想说的必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她真是一个字也不想听。

偏李后的命令她又不能违拗,只得硬着头皮应了一声是,远远的贴了墙根站着。

李后便对范若瑶道:“绿萝是我心腹,留在此地无妨,你有甚事就直说吧。”

范若瑶沉吟了片刻,对李后道:“禀皇后娘娘,臣妾今日的来意,便是太……便是安顺王爷殿下也是不知道的,臣妾无意间听到一件事情,觉得事关重大,想着必要来禀报娘娘才好。”

“你说。”李后最讨厌有人说话这么云遮雾绕的,潘妃最擅此道,是以李后深恶这等人。

“娘娘,臣妾偶然听见妍华院几个下人说,王爷曾经去质问王妃,是不是王妃曾经在背地里陷害他,所以才导致了他被废。”

李后骤然间听到这么一句,不免大是惊诧,身子前倾看向范若瑶,“你此话当真?”

范若瑶心下忐忑,却又不好改口说是其他人听见的,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臣妾心里也想不通,何以王妃竟然会这样做,但是若是没影儿的事,王爷又如何会这样质问王妃,是以这才想着过来告诉皇后娘娘,娘娘聪慧无双,自然可以察知其中关窍。”

李后又把身体靠回到座椅后背,想了想方道:“害了君儿,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范若瑶摇头道:“臣妾不知。”

便是再给她们几付脑子,她们也猜想不出上官颜夕的真正来历,只以常理揣度哪里揣度得出来,此时外头却又来报,说是潘贵妃和夜昭仪来给皇后请安,正在宫门外候着。

李后听了不免对范若瑶冷笑道:“你看看,这会子不早不晚的请的哪门子的安啊?一个个的自以为得了些宠爱,就这样乔张做致起来,我倒要看看她们如何长久!”

她待要不见,转念一想却又道:“让她们在外头候着,只说哀家略等片刻就会传见。”

要搁在以前,她早就让宫人们出去打发了这两个狐媚子回去,只是今天却改了主意,不若让她们在宫门口候着,这大热天的,也让她们好好尝尝酷暑骄阳的滋味。

也省得一个个的自以为得了宠,就不知道什么是妃什么是妾!

这里她又继续对范若瑶道:“若是照常理来说呢,上官颜夕自然是没理由这么做的,不过既然君儿曾经拿这话质问她,想来空穴来风自是有他的道理,只是这内中的原因,却是有些想不通了。”

范若瑶默默点头。

金铭儿正在外头抱怨潘妃,“姐姐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神经啊,定要来向皇后请安,她既没空咱们走就是了,你偏要在这里等,这下子可好了,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简直晒死我了。”

潘妃也很是烦躁,她年纪比金铭儿大出许多,更不禁晒,不免心底暗暗后悔,便是听说了易少君那里来人来见李后,也应该沉住气才是,安顺王府里反正有上官颜夕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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