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金铭儿娇声叫道,并不行礼,只管走到国主身边坐下来,又依偎在他怀里。
南月国主一大把年纪了,居然在这个比自己儿子还小的新宠身上找到些许谈恋爱的感觉,并不计较她的失礼,反而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金铭儿娇笑着,顺手端起桌上的一碗人参瑶柱鸡丝粥,拿了小银勺舀了半勺,略吹吹凉就送到国主口边,“陛下请用膳——”

国主一面笑眯眯的看着她,一面张口把粥吃了,金铭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笑意更加弥漫,声音也更加娇嫩,“陛下忙了一上午饿坏了吧?”

又义愤填膺的抱不平,“那些大臣们真坏,什么大事小事都拿到陛下面前说,简直都要累坏了您了。”

国主呵呵笑着,在金铭儿娇嫩的小脸蛋上拧了一把,“只要看见了我的翩翩小宝贝,再累也不觉得了。”

“陛下讨厌——”金铭儿越发撒娇撒痴,把头埋进国主怀里,做作够了才假意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些大臣们都说什么事啊,居然说了这么久。”

国主被她弄得意乱情迷,不假思索就开口道:“今儿个讨论举孝廉的事,太子想亲自去,有些朝臣不太愿意,这事到现在也没拿出个章程来。”

金铭儿听到举孝廉三个字,眼珠一转笑道:“朝臣?朝臣还不是得听陛下的,陛下让谁去就是谁去,陛下不让谁去啊,就谁都别想去,陛下最厉害了!”

她极力装得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初进宫的民女。

国主果然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一把将金铭儿搂在怀里,低了头吻在她嫣红的唇上,一手又握住她胸前的丰盈,过足了瘾才笑道:“虽然是国主,可也不能为所欲为啊!”

声音里又带出些许遗憾来。

金铭儿给他吻得直想吐,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方不解的问道:“怎么不能为所欲为呢?我们都知道陛下是一国里边最大的人了,说砍谁的脑袋就能砍了谁的脑袋!”

做作完了又问,“这次举什么的您是怎么想的啊?”

“举孝廉。”国主抚摸着金铭儿的后背,“细细想来君儿的话也有道理,让他去总比其他人要尽心些。”

金铭儿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最后又点点头,拍着小手十分天真的笑道:“这样做倒是方便太子收买人心了。”

她因要刻意装作无知,常常用错词语,国主和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然而他此时听了收买人心四个字,心中就是一震,细思果然如此,若是易少君亲手提拔上来的人,可不是只念着他的好处吗?

这跟大臣们又不相同,大臣们收些个门生,了不起是有个互为援引的伴罢了,太子可不一样,真要被他收拢了众多人手,搞不好哪天国主就要被架空了。

国主自然在下午的例行议事上就否决了易少君的提议,反而改由他亲自来查看资料甄别人选,易少君不免有些愤然,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过了几天,金铭儿收买人心四个字传入他耳朵里,他简直要暴跳如雷,只是这位新封的昭仪娘娘十分“天真无知”,没文化还喜欢乱用成语,这在宫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似乎也不能过于谴责她。

易少君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却又无出发泄。

未几,陆平昌起复又出了岔子,仍然是金铭儿在里头捣鬼,本来嘛,国主日理万机,一天到晚大事小事少说也有二三十件,一个小小官员孝中寻欢作乐又不是什么大事,国主原是不会记那么久的。

当时金铭儿随侍在侧,看了折子就做出一副好奇的样子,一时要国主念给她听,一时又指着陆平昌的名字问,“这三个字我倒是认识中间的一个,是什么呀?”

国主答了,她又拍手笑道:“这个人我知道,荷花节的时候我也跟着去看热闹啊,他可是出了大大的一个丑呢,京城里没有不知道的,大家都说连父孝都受不住的人,还要偷偷出来寻欢作乐,这样的人幸亏他的官儿还不够大,不然指不定还要怎么作呢!”

她如此天真可爱,国主少不得给她细细解释一番,“户部郎中,这个官儿可也很不小了,且并不是品级越高官职越大就越厉害,有时候一些六部司郎因为管着琐事实权多,反而更有权力一些呢。”

金铭儿偏着头,十分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又问国主,“那户部是做什么的呀?”

“唔,户部嘛就是掌管全国户籍和财政税赋的部门,像土地、赋税、户籍、军需、俸禄、粮饷、财政收支等等这些都归他们管。户部最大的官儿叫尚书,紧接着就是左右郎中了,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陆平昌是右郎中,户部的三把手,你说这权力够不够大呀?”

国主有时候逗弄金铭儿就像在逗一只宠物。

“那这么说起来这个陆平昌可就是太子的钱袋子啦?”金铭儿睁大的“无知”的双眼,十分“天真”的说。

国主的面色又沉了下来,他自然知道陆平昌是太子的人,只是之前并没有多想,此时听着钱袋子三个字又觉得十分刺耳起来。

他一念及此,索性雷厉风行起来,不仅杜绝了关于陆平昌起复的建议,且把户部整个儿从上到下的换了一个遍,全部换上素日里他冷眼看着对易少君不感冒的人。

易少君不免又在东宫书房里发了一场脾气。本来嘛,陆平昌户部郎中干得好好的不说,就连户部尚书也有大半个屁股坐在他这边,一向要钱要物十分顺手,不想如今又出了这种妖孽事。

“又是金铭儿!”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进宫来克他的!

李后自然也是气愤不已,偏这个金铭儿又是个“蠢货”,外头一派光鲜亮丽内里却是个草包,无知起来比之潘妃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又比潘妃更加刁蛮,潘妃不敢说不敢做的她都敢,就是在承庆宫里,也经常“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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