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看来,秦淑妃这次都应该是死定了,甚至宁王和整个秦家,都应该被她连累的无法翻身才对。
可是谁能想到,那个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心里竟然也有真情在,十九皇子和慧嫔的命,满朝文武的愤怒和昭凌律法在他眼里都比不上一个淑妃,简直荒谬!

淑妃离宫之后,皇后越想心里就越是不痛快,早知如此,还不如让淑妃在这后宫继续熬着呢,凭什么她自己坏事做尽,却还可以逃脱皇宫这个牢笼,平安无事的出去享清闲!

“她到底跟皇上说了什么!”

为什么明明就不可挽回的事,会是今天这样不痛不痒的结果?!

“皇后娘娘您息怒啊!”

“息怒息怒,你就不会说点别的吗?几句话都查不到,一群没用的废物!”

老嬷嬷惶恐的低着头,皇上见淑妃的时候,把所有人都给赶走了,要想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就只能去问那两个当事人,这谁能问的到?

“皇后,奴婢倒是想起来,在淑妃去见皇上之前,武凌王妃曾经拿着皇上御赐的金牌入宫找过她!”

原本淑妃就是一条离水的鱼,都已经放弃挣扎听天由命了,为什么武凌王妃来一趟,她就去找皇上去了?

“你是说,是武凌王妃给她出了什么主意?”

“娘娘,这不是明显的吗?淑妃是秦家人,谋害皇嗣此等大罪,秦家能担得起?这王妃虽然嫁了人,却是极顾娘家的,会帮淑妃出谋划策,岂不是再正常不过!”

“呵,我倒是小看那么个小丫头了!”

一直以来,皇后还真没听别人说秦青谣一句好话,要不是以前的嚣张跋扈,就是成亲之后的勾三搭四,今天端王明天太子的,传的跟真的一样!

倒是太傅,似乎对那个丫头的聪明才智颇为赞赏。

“太傅家的那个老大,是不是还在武凌王妃的那个什么风花雪月里呢?”

“是的,现在侯家大公子在这玉麟城里,可是名号响当当的呢!”

皇后脸上终于阴转晴,然后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脸,“秦家让秦岳麓离开东宫,又把秦岳林给弄到了焰灱军去,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既然他们不看好太子,偏要去上端王的船,那就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了,我们也不必再顾虑旧情,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好计策?”

“既然谋害皇嗣的罪搬不倒秦家,那……谋国呢?”

嬷嬷:“……”

“宣太傅进宫,本宫有要事相商!”

……

玉麟城北二十里的紫阳山上有一座皇家行宫,是先帝为他的爱妃修来避暑的,那个爱妃,就是现在住在怡亲王府的老太妃。

鉴于老太妃还活着呢,所以这座行宫基本上还是她专用的,旁的人不经允许根本不敢去。

九月底,丞相府中一辆小马车清早出城,一路往北,直奔紫阳行宫。

此时已经入秋,山上很是有些阴冷,一个看起来及其瘦弱的女子,靠坐在凉亭的柱子下,看着山下发呆,一动不动。

林夏风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行宫,来到凉亭里,解下自己身上的厚披风,为那女子披上,“郡主,山间风大,您怎可这般坐在风口上,万一病情又加重了如何是好?”

那个身形消瘦无精打采的女子,正是在玉麟城中消失了很久的安黎郡主,就连老太妃的生辰,她都没回去。

半年前与秦青谣撕破了脸,她便更加坚定了要嫁进武凌王府的决心。

她管什么朝廷什么大局,抛开郡主身份来说,她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凭什么她就不可以嫁给自己爱的人?

此生,她非独孤予不嫁!

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了怡亲王,换来父亲毫不留情的两个巴掌,而且将她禁足在小院子里,派重兵把守,不许她踏出半步。

之后,更是决定要让皇上给她赐婚,给她找个归宿,让她彻底断了那对武凌王的不切实际的念想。

怡亲王这般的一意孤行,安黎郡主肯定是不接受的,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绝食抗议拒不妥协。

如果自己的婚事被随意摆布,如果让她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那她不如干脆就死了算了!

怡亲王也是被她气糊涂了,就跟她赌着那一口气,父女俩谁都不服软,谁都不放弃,三天不到,凌安黎就昏迷不醒差点小命归西。

虽然太医医术高明,抢回来她一条命,可是那之后她却整日精神恍惚,且病噩缠身,一天比一天消瘦,渐渐的没了人形。

最后,还是老太妃做主,将她送到这紫阳山上来休养,免得她在家与自己亲爹相看两相厌。

这一住,就是半年!

怡亲王嫌她丢脸,所以这些事根本就不许人往外说,以至于整个玉麟城中都没几个人知道她在哪儿。

凌安黎平日里在玉麟城中,人缘也不是很好,消失了半年了,愣是没几个人想起她这个人来。

除了怡亲王府的兄弟姐妹们,就是林夏风时常来看望她,跟她讲讲玉麟城中的最新的消息,说说独孤予进来的动态,哄她开心。

“秦淑妃谋害了十九皇子,本该受到极刑,可秦青谣进了趟皇宫,也不知道给淑妃出了什么主意,让淑妃蒙骗了皇上,安然无恙的离开皇宫,去太庙享清闲去了。”

提到秦青谣,凌安黎就心跳加速血压飙升,原本惨白的脸上,竟因为恨意而染上了几分绯红。

“那个贱人,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她以为她是谁?手都伸到后宫去了!”

“哎,”林夏风长叹一声,“这种事,还真是说不清楚,她连皇上的令牌都能弄到手,如此神通广大现在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凌安黎一脸的鄙夷,仿佛秦青谣为了那块令牌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腌臜事一样,却不知道那只是皇上为了不给独孤予放假,让她进宫看花去的牌子。

而林夏风自己手上,还有一块可以自由出入太医院,甚至可以无限制的从太医院拿药材的牌子呢,这可比秦青谣那个看花的牌子有用多了!

“不过这一次,秦家算是彻底的得罪了皇后,所以郡主,您可千万不可以再继续糟蹋自己的身子了,一定要快些好起来才行啊!”

凌安黎,“皇后讨厌秦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有关系,难道您不想嫁到武凌王府了吗?”

凌安黎眼前一亮,“你是说……”

“说到底,怡亲王和太妃娘娘不同意您跟武凌王的婚事,不过就是为了避嫌,为了不让皇上猜疑怡亲王府有不臣之心。”

“可是您想想,怡亲王对皇上不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吗?儿女亲事这等小事,岂会让皇上就起了疑心?”

“说句不该说的,怡亲王就是太过谨小慎微,唯恐有一点点惹得皇上不快的地方。”

“可是,若是皇后能替你说话,能在皇上面前多提几次,让皇上知道郡主您对武凌王的痴心,皇上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若是皇上和皇后都不反对这门亲,那怡亲王还有理由反对吗?”

赐婚那是不可能了,毕竟皇上再怎么着也不可能下一道赐婚圣旨,让堂堂郡主去做妾,反正只要他们不拦着,甭管做什么,凌安黎都会欢欢喜喜的嫁过去!

凌安黎,“话虽这么说,可是皇后凭什么要帮我……”

“倒不一定是为了帮郡主您,皇后现在,怕是比您还讨厌秦青谣呢!你只需要让皇后看到你的价值,互利互惠不好吗?”

凌安黎的价值,便是什么都不做,能嫁到王府搅得秦青谣不得安宁,就能让皇后心情愉悦了!

凌安黎听林夏风这么说,脸上立马就绽放出光彩,不管是帮谁整秦青谣,她都可以无偿奉献而且乐意之极!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嫁到王府?”

“郡主稍安勿躁,你总要先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然后才可以美美的去做新娘子吧?”

“想当初秦青谣出嫁的时候多么的风光,您可是堂堂郡主,万万不可一进门就弱了气势,您说呢?”

凌安黎双手握着林夏风,满脸都是感激,“风儿妹妹,谢谢你,若不是你一直帮我,我可能真的就一死了之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郡主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承蒙您不嫌弃,拿我当好姐妹,我自然凡事要为您多考虑了!”

凌安黎郑重的点点头,宣誓一般的道,“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姐妹!以后但凡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张嘴,我一定万死不辞!”

林夏风掩嘴轻笑,“好啊,这话我可记着了!”

林夏风离开紫阳山,凌安黎马上就变得活蹦乱跳的,还主动要求喝药吃饭,不养好身体,她怎么美美的嫁给独孤予,怎么跟秦青谣那个贱人斗到底!

这人啊,只要对生活有盼头,马上就会容光焕发了!

林夏风回家之后,就进了自己的药房,本来对草药只知皮毛的她,在重生的这半年时间里,已经是个用毒高手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独孤予那个短命的神经病师父留下的宝贵试药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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