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珩这时从墙上跳了下来,正挡住这人的去路。
这人举着手,威胁道:“识相的,赶紧躲开,不然,中了本大爷的毒粉,让你死得很难看!”

乐正珩也不搭话,一甩手,飞出三根钢针,不偏不斜,全部刺在这人胸前。

“哎呀!”这个低头一看,赶紧将三根针拔掉了,骂道:“他娘的,敢暗算大爷,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时,云千画也走了过来,两人将这人堵在了中间。

乐正珩轻声道:“你已经中了我们的‘养志散’,接下来的几天,你的身体会一天比一天痒,你将会不停地抓,不停地抓,直到抓够一个月,身上没有一块好肉的时候,剧毒攻心而死。你也可以去配解药,但是需要什么灵芝啦、人参啦、燕窝啦、虫草啦、熊掌啦、鹿茸啦、象牙啦,等等,你如果有钱吃这一个月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这人觉得胳膊好些有些痒,禁不住抓了一下,这一抓,浑身都痒了起来,他连忙跪地求饶,供出了幕后主使。这人叫温尽福,是县令伍茂乘派来监视苏名远和牧春风的。乐正珩将计就计,让温尽福继续监视,就像以前一样。

乐正珩和云千画到了集市上,见到苏名远和牧春风已经被晒得奄奄一息,干着急没有办法。

苏名远努力睁着眼睛,乐正珩凑近了,苏名远努力说了些什么。之后,乐正珩和云千画离了集市,朝大臣郁有声家走去。

进了郁府,见到郁有声,乐正珩立即哭着跪倒在地。

郁有声忙说道:“快快请起,这是干什么?”

乐正珩将苏名远被枷号示众的事说了,郁有声佯装惊讶道:“有这样的事?伍县令做事也太刚直了些。不过,伍县令也是久居官场的人了,官箴也不错,他目前这样判,也是合情合法的,老夫虽然是他的上司,可也不能徇私啊?你们说是不是?”

乐正珩道:“大人这样说,最是公正不过。晚辈还有一件事,恐怕要麻烦一下大人了。晚辈想进宫面君,但无人引荐,晚辈听说大人最得君上赏识,乃是君上股肱之臣,今日一见,大人气度不凡,确是我等后学晚辈终生学习的楷模。”说着,乐正珩站了起来,作揖道:“所以,晚辈冒昧前来,还望大人能玉成其事,晚辈代家师表示感谢!”

郁有声想了想,笑着说道:“好吧,老夫也是个热心肠的人,何况云梦山如今名声大震,老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之后,郁有声领着乐正珩和云千画进宫了。

此时,燕国国君燕釐公正在和申夫人逗一只鹩哥。不管他们如何逗,这只鹩哥就是不说话。申夫人又急又气,连午饭都没有吃,燕釐公下旨重金找人,也没有人能查出来这只鹩哥倒底生了什么病,他真是一筹莫展了。

燕釐公这时五十多岁了,申夫人是他刚册立的正妻,刚三十岁,此时正得宠。

申夫人撅着嘴,“陛下还是堂堂的一国之君呢!居然连墨玉都摆置不了,臣妾将来还有什么指望?”申夫人给这只鹩哥起名字叫墨玉。

燕釐公搂着申夫人,轻声道:“上午墨玉不是还叫得挺欢了吗?怎么一到下午就蔫了,而且这几天看着越来越没精神了,这个黎邕是怎么搞的,居然给寡人送来一只病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申夫人轻轻捶了一下燕釐公,埋怨道:“谁说墨玉是病鸟?明明是好好的,都是陛下非要拿过去玩,陛下把花言巧语都听完了,倒说是病鸟了。”

这时,侍者来报,“启奏陛下,郁有声大人领来两个年轻人,说是云梦山清溪先生的徒弟,来求见陛下,说是有重要的事要禀告。”

燕釐公瞪了瞪门外,“哼!来的人没有一个不说是重要的事的,说了之后,还不如放个屁紧要。让他们走吧,就说寡人刚批完奏折,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侍者正要领命出去的时候,申夫人道:“慢着!”侍者站住不动了,申夫人忽然有了精神,献计道:“这个什么云梦山清溪先生,不是能掐会算吗?各国把他说的跟个神仙一样,那他的弟子应该也是很有本事吧?陛下不妨召他们进来,让他们治治墨玉的病,如果治好了,就让他们说他们的事,如果治不好,就把他们赶出去,并且下旨永远不许云梦山的人踏入燕国。”

燕釐公惊喜地看着申夫人,摸摸她的脸,“夫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谋善断了?真不愧是一国之母,寡人的贤内助啊!”说着,燕釐公冲侍者摆了摆手。

郁有声领着乐正珩和云千画进来了,向燕釐公和申夫人行过礼后,正要说话,燕釐公先开口了,他将刚才申夫人的话说了一遍。

云千画又失望又生气地看了看乐正珩,见乐正珩坦然自若地跪道:“启奏陛下,草民举荐两人,保证能使墨玉立即开口说话,并且活泼得跟刚来时一样。”

燕釐公和申夫人异口同声道:“此话当真?”燕釐公冲申夫人笑了笑,然后扭头严肃道:“若是胆敢欺君,你可知道下场?”

云千画这时偷偷拽了拽乐正珩,乐正珩继续说道:“草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望陛下即刻传旨,否则,耽误了给墨玉看病的良机,就麻烦了。”

申夫人晃着燕釐公,“陛下赶紧传旨吧。”

燕釐公急忙问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去哪找他们?”

乐正珩微笑着说:“一个叫苏名远,是草民的五师兄,一个叫牧春风,是草民的十师弟,郁大人知道他们在哪儿。”

郁有声这时才知道上当了,可是早已晚了。

燕釐公迫不及待道:“郁爱卿,你办事,寡人向来放心,你速去速回,千万可不敢耽搁了,赶紧去吧!”

郁有声只好领命出宫去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郁有声命人抬着苏名远和牧春风进宫了。燕釐公一看他们半死不活的样子,怒问:“乐正珩,这就是你举荐的人?你敢戏耍寡人?来人!”

“慢着!陛下!”苏名远努力说道:“草民能治好墨玉的病。”

申夫人早有些不耐烦了,她瞪了瞪燕釐公,“陛下就会没事发脾气,赶紧让他给墨玉看病吧?”

燕釐公摆了摆手。

乐正珩从袖子里取出纵横笛,递给了苏名远,苏名远横在嘴边,吹奏了起来。这时,燕釐公和申夫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墨玉,只见墨玉听见笛声,先是扭了扭脖子,然后又挪了挪位置,接着伸展了伸展翅膀,之后使劲儿拍打起翅膀,拍了一会儿,又安静地站好了。这时,笛声忽然欢快了起来,墨玉扭着头,不停地说道:“参见陛下!参见夫人!参见陛下!参见夫人!”

燕釐公和申夫人高兴地拍起手来,哈哈大笑。

苏名远的笛声停了,墨玉的声音却还在重复。申夫人眉飞色舞地轻轻摸着墨玉,墨玉道:“夫人吉祥!夫人吉祥!”

“哈哈哈!”申夫人开怀大笑,“终于又听见臣妾的墨玉说话了,哈哈哈!”

燕釐公自然也喜不自禁,看着苏名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吹个笛子就能医好墨玉呢?”

苏名远道:“草民苏名远,墨玉刚入宫,还不太习惯,草民刚才吹得是《百鸟朝凤乐九天》,它听了之后,自然也有所感悟,鸟与人一样,也是有感情的。”

“是啊是啊!”申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墨玉,“鸟当然有感情了,不然,本宫也不会这么喜欢鸟!苏名远,你今天可是立了大功了,想要什么赏赐吧?”

苏名远道:“草民能为陛下和夫人办点儿事,是草民几世修来的福分,这已经是莫大的赏赐了,怎么还敢贪婪地要东西呢?”

燕釐公笑着对乐正珩说:“你这次举荐有功,可以说你想说的事了。”

乐正珩看了看苏名远,苏名远微微点了点头,乐正珩道:“陛下,如今中山正攻打赵国,已经夺取七八座城池,实在前所未有,而我燕国边关也将有事,还需早做打算为宜。”

燕釐公不悦地看了看乐正珩,“赵国和中山打,与燕国有何关系?”

乐正珩接着道:“中山此次进攻赵国大胜,赵国今后必将用兵于中山,中山南受赵国攻打,必定北上侵犯我燕国,这还是远一点儿的事,如今赵国与中山发生战争,齐国必然趁火打劫攻打赵国,赵国毕竟兵力雄厚,齐国为使此战胜利,一定会分兵入侵我燕国,齐国主力攻赵,其次犯燕,所以,我燕国必须趁早准备,以免到时被动。”

燕釐公听后,闷闷不乐,问道:“郁爱卿,你怎么看?”

郁有声道:“齐国现在虽然没有以前强大,但战斗力还是不能小看的,况且我燕国用以防中山,已经分散了许多兵,可调之兵确实不多,若齐国真来攻打,仓促之间调兵,肯定要吃亏的。”

“唉!”燕釐公刚才的兴致完全没有了,禁不住叹道:“好好的,就不能过太平的日子吗?非得打仗,打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打得普天下乌烟瘴气,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劫掠更多的土地和财富,得到更多的美女,奴役更多的人?为了一己之私,让全天下人跟着遭受苦难,那些诸侯简直可恶至极!”

苏名远道:“陛下这话大公无私,必定作为千古名言而流传,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望陛下及早准备。”

燕釐公摆摆手,“郁爱卿,如果齐国来犯,这次防御的事,就交给你了,你办事,寡人向来很放心。你下去吧。”

郁有声本想推辞,看到燕釐公烦躁的表情,也不敢吭了,只好下去了。

“陛下吉祥!”墨玉这时开口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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