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逸用了八成力,几只酒杯将她所有的死穴全部笼罩,就算她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全部躲开。
于是她咬咬牙,伸手接住了两只杯子,躲开一只,还余下一只打在她手背上,震得她手上的酒杯落地,啪的一声碎成几瓣。

她捂着手背,痛得额头上冒了汗珠。

“齐逸!”

她喊了他一声,语气有点埋怨也有点倔强。知道他受伤,她什么也没想就冲进宫来,见到他好好的冲自己动手,她又觉得委屈。

难道她不知道宣帝会杀了她吗?可还是义无反顾的来了。

齐逸一惊,诧然抬头,眸中一抹惊喜,但见到她手背红肿,眸色立刻又暗淡下去,就是这一瞬间的反应让杜晞晨误以为他是不想见到她,毕竟他受伤,在最脆弱的时候她没有出现,甚至不知道。

异地恋是最辛苦的,杜晞晨嘴角苦涩,她还不能确定齐逸心里有她,毕竟,他虽然对自己特殊,但却从来没有给她走近他的机会。

她对他一无所知,反倒是自己的秘密,他全知道。

因为未知所以才会恐惧,才会患得患失。

原本很担心他,可是到了近前,她却不敢上前,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该留。想说的话想表达的意思,只有她喊他的那一声名字。

如果不是动了真情,不是因为喜欢,她大概还会和以前一样,欣赏他的美色。

朦胧的水雾中他赤身站着,墨色长发垂下来,更显得他宛如妖孽。

她用罂粟花来形容他,危险却又美丽,明知要远离,却又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过来。”

齐逸伸手,杜晞晨看到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和泛着红润的手心,修长的手臂充满了力量感。这个邀请对她来说是致命的,她咽了口唾沫,走过去。

齐逸当着她的面从水中出来,从容不迫的套上衣服,只是下身没穿衣服,修长紧实的双腿看的人有点把持不住。

杜晞晨鼻孔里本就塞着帕子,她感觉自己又流鼻血了,于是把帕子抽出来,叠吧叠吧,重新塞回去。

齐逸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看得她愈发的口干舌燥。

她的脸涨得通红,脑子不太会思考了,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像一个娇羞的小媳妇儿。同时心中也在抱怨着,两个人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齐逸什么也不说,全让她猜,可她是一个只要你不明确的表明态度,她就猜不到的人,或者是就算你明确表明态度,她也不会信的人。然后忍不住又去猜。

感觉腰间缠上了一只手臂,感觉到他的温度,感觉到他不断凑近。

每次这种接触多让她的身体紧张得兴奋起来。兴奋到她辨别不出来齐逸的语气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还是,只是逗她开心。

她按住了齐逸的手,小声反抗道:“别……”

但是她的反抗反而更让身边的男人兴奋。她觉得羞耻,却情不自禁的陷进去难以自拔。

炙热的大掌抚上她的脸,将她鼻子里塞的手帕拿出来,用清水洗过之后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又帮她擦了擦手背的伤口。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杜晞晨一愣,抬头发现他握着自己的手腕,用宽厚的大掌将她的手心托着。他正低头给她处理伤口,哪有半分旖旎的气氛?

她的脸瞬间更红了,手背上传来凉凉的感觉,感觉不那么疼了。

不知道他按了她哪一处穴道,她的鼻血瞬间止住了。放松下来之后便觉得有点晕,可能是屋子里太热了。

齐逸自然的拦住她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舒服的睡了过去。

“我很开心,你能来看我。”

齐逸低头想看她的反应,他难得表露心机,低头才发现她竟然睡着了!

他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但他体谅的让她靠着,怕她睡不安稳,他甚至大气也不敢出。

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他也是第一次体会,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这样。这种感觉很奇妙,好像怀里抱着的是一个珍宝。

齐锦儿回宫之后直奔慈安宫,李月仪跟着她,心中颇有些不安。就这么贸然过去指责他的王妃,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仗势欺人?她还在禁足期,今日若不是齐锦儿,恐怕她没机会出府,如果让爹爹知道……

她拉住齐锦儿:“公主,是我自己没看路,要不然就算了吧。事情如果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

“不行,表姐,若是七皇兄的马车就算了,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我还没见过她长什么样,就敢在京城如此嚣张,七皇兄不教训她,我来教训!”

齐锦儿仗着宣帝的宠爱一向不知天高地厚,兰妃对她更是有求必应。齐逸在诸位皇子中地位处于弱势,所以齐锦儿丝毫没有觉得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李月仪劝不住她,只好跟着去了。宫里专门在慈安宫的后院辟了一个佛堂,太后经常过去念佛烧香。今日,恰巧她去了佛堂,齐锦儿便怒气冲冲的来到慈安宫。抓了一个小太监问了齐逸住的院子,让小太监带路。

小太监不敢不从,战战兢兢的在前面带路。

守在院子门口的青玄瞧见齐锦儿和李月仪,阻拦道:“公主和李小姐是来向太后请安的吗?太后刚刚去了佛堂。”

齐锦儿怒道:“你这奴才赶紧滚开,本公主今日是来找七皇兄评理的!”

再怎么说,齐逸也是个皇子,青玄身为皇子近侍,还从来没有被人叫过奴才!齐锦儿张口就是奴才,让他很不高兴。

但是齐锦儿是公主,他也只能受着。

“公主,主子正在养伤,不知主子何处得罪公主,让公主如此生气?”

他守着门口不让她们进去。主子一向喜欢清净,且,有洁癖。他扫了一眼李月仪,满身脂粉味儿,隔了很远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是主子不喜欢的梨花香。

主子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今天要是放了这两人进去,他就别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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